这其中的心酸只有缓弦明白,也许那个爱她的人也明白。云千梦看着缓弦下台,自己也拿起箫走了上去。云千梦看着台下的人,世人只知道缓弦美丽,只看见她的身份,可是又有谁能看见缓弦的心每天都在流泪呢。
就在这一刻云千梦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个人也都是平凡的,因为无论他们又怎样的身份,但是他们始终又是感情动物。可是每个人也都是不平凡的,没有人会真正的了解自己,外人看到的不过是表像,那个真正的自己都是隐藏起来的。等待有一天,有一个人可以走进去然后她才可以真正的分享自己。
可是等待这样的人是何其的不易,好不容易碰到了却不能在一起这是怎样的悲伤。云千梦拿起手中的箫,放在唇边箫声没有了昨天的灵动俏皮,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种风格。
说是悲伤还不如说是怜悯,可是又不像是怜悯反倒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这样心痛的箫声更加的感人肺腑,云千梦的箫声更加大气有容量。无论是喜是悲到了她的箫声中最后都会化作乌有,这样的箫声让台下的慕玉珩皱起了眉。
为什么梦儿的箫声会变成这样,这箫声里的悲叹和感伤听起来并不像是因为缓弦才有的,而是云千梦自己本来就有这样的感触只是一直都没有爆发出来。看起来如此豁达大度,又有些单纯的云千梦居然会有这样的感触。
这是相处这么多天以来,慕玉珩感觉自己第一次看见了真实的云千梦。台上那个眉眼带着忧伤的云千梦,才是真正的云千梦。原来她也有那样细腻的心思,和不为人说的悲伤。
一曲吹完云千梦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许多,好像一直压抑的情感终于的到了释放。然后平和的走下台,回到慕玉珩身边站好。云千梦是最后一个表演的人,在她表演结束后本来是应该选出五人继续试箫。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台上的若竹突然拿起中央放着的玉箫站起来。人们纷纷惊讶,不知道若竹想要干什么。“今年不用找人试箫了。这支箫已经认主了。”若竹平静的开口。
听完这句话众人都鸦雀无声的等着若竹说出那人的名字,这比赛已经有些年头了,每年都是一样的程序从来没有改变过,这还是若竹第一次改变了流程。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谁让若竹如此青睐,居然直接跳过了最后关卡。
若竹拿起玉箫向台下走来,云千梦心中暗想若竹一定是要把箫送给缓弦,如果缓弦能够放下心结原谅若竹那么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想到这云千梦心中有些轻松下来。
可是就在下一秒云千梦的想法破灭了,因为若竹已经走过了缓弦的身边,那样子就好像没有看见缓弦一样。云千梦看着若竹居然朝自己走来,之后停在自己面前。
“姑娘,这支箫与你有缘,姑娘收下吧。”若竹将自己手中的箫递给云千梦。
随着若竹站定,人们就得到了答案。原来若竹是看中了这个叫碧箫的小姑娘,果然是好眼光。这女子不但箫吹的好,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看样子还是个大户人家的。
云千梦错愕的看着若竹,为什么要给她。他应该给缓弦才是,缓弦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流过那么
多泪。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难道是因为缓弦的身份吗?怕被人说风凉话,所以就不认缓弦狠心的辜负她。
云千梦虽然气愤,可是当她看见缓弦微笑的冲自己点头的时候她还是忍下了。缓弦应该是很想要这支箫的,可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把自己当作空气一样忽略,把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交到别人手上。还能这样赞成的微笑,这样的爱会有多深。
“缓弦在你后面,这支箫应该给她”云千梦没有伸手接住若竹递来的箫,只是生硬的拒绝。
若竹听完这句话,表情一愣。然后才知道云千梦是误会了自己,“这支箫不应该是缓弦的…”若竹本想解释清楚,可是还没说完云千梦就打断了他。
“为什么不应该是缓弦,她为你受了那么多磨难,经历那么多挫折。甚至从大家闺秀沦落风尘,她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你身上,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为你受伤难过,居然生生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你怎么能这样无情。”云千梦完全没有听若竹的解释,她现在只记得缓弦昨天晚上落寞难过的样子。
听了云千梦的话,若竹脸上闪过一些惊讶,眼底写满了心疼和自责。“我想姑娘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支箫叫做思归。姑娘与这支箫很是投缘,所以我才想将这支箫赠与姑娘。至于缓弦,我另有准备。”若竹笑笑将箫塞在云千梦手中。
听到若竹说另有打算,云千梦终于不再炸毛。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只见若竹转身朝着缓弦走去。
“我说过,我给你一支我做的最好的箫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这支箫我做了好久,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若竹慢慢走到缓弦面前,然后站定看着缓弦眼里满是疼惜。从怀中掏出一对玉箫,一直白支翠。
“丫头,这萧叫若弦双飞。我想把它给你好久了。”然后若竹将那支白色的玉箫放在缓弦的手上,缓弦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箫。晶莹剔透的箫身,上面刻着细细的花纹。这花纹是缓弦最喜欢的一种,下方刻着一个小小的若字。箫的吊坠还是当年她知道若竹要为她做箫时特意编的,她当时编了一对拿给若竹告诉他以后送给自己的箫上要挂着她的吊坠。
原来这些若竹还都记得,原来他真的爱过自己。缓弦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若竹伸出手为缓弦拭去泪珠。“丫头别哭,是我不好。我来的太迟了。”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缓弦的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时隔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恨毒了若竹。可是当这个人有一次站在自己面前温柔的为自己擦干眼泪时,她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白衣灼华逆光而来,她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丫头我没有骗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怪我不好。”若竹还是没又说出原因只是一直道歉然后抱住了缓弦。
刚开始缓弦还挣扎着,后来缓弦放弃了。因为她终于知道她有多想念眼前这个人,有多想念这个人的怀抱。“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丫头才受了这么多的苦,都是我不好。”
“丫头,我猜出了你的谜底。是一箫一人一片天对不对。”若竹放开缓弦,慢慢说道。
缓弦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灯会
时出了这个灯谜,上联是三千流水三千恨。可是当时却没有人能对出下联,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若竹对上了。
“对”缓弦木纳的回答。她实在是不懂,若竹为什么一下提起这个。不过令她吃惊的还不止如此,“丫头,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又要撇下你了,我真是个十恶不赦人是吧?”若竹笑笑不放心的看着缓弦。
“你说什么,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为什么?”缓弦摇着头抓着若竹不放。
“丫头我去找过你,不过我去晚了。你又不乖了,竟然惹上不该惹的人,可是我舍不得你受苦,你说怎么办?”若竹轻声问缓弦,声音里还带着宠溺。
缓弦突然明白若竹说的是什么,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原来他都知道,那些她自以为痛苦不堪的夜晚都有若竹的陪伴。缓弦到了京都的花楼不久,就因为自己的美貌和才华名声大震很快一个男子找上了她,那个男子告诉他只要她能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任务,他就能帮助自己完成愿望。
可是那时的缓弦无心无情,本以为自己了无牵挂所以就答应了。当初自己来到这个小镇本来是要按照计划,将宗主准备好的毒药洒在慕玉珩身上,可是没想到出现了变数,一个是若竹一个是云千梦。
毫无心机温柔可爱的云千梦让缓弦不忍下手,因为她看出了慕玉珩对云千梦的感情,她怎么能忍心让云千梦同她一样承受相同的痛苦。就算现在云千梦自己还没有发现,可是该到来的还是会来。
“噗”若竹一口血喷出来,缓弦马上扶住若竹。紧张的看着他。
“若竹哥哥,若竹哥哥你怎么了。”缓弦的泪又一次夺眶而出。难道她马上就要失去若竹哥哥了吗?他们好不容易才重逢,现在又要分别吗?
“丫头,对不起。我是个坏蛋总是不能好好的照顾你,不能陪伴你。可是丫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很爱你。从开始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一直到现在还有将来。”若竹虚弱的说道。
“不要,若竹哥哥不要说。我们去找宗主,让他放过我们好不好。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好了我们就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回来。好不好?”缓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不能接受失去,她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弦儿,我的傻丫头。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但我想去的地方看一看,丫头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乖乖的,听话一点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开开心心的活下去。”若竹毒发的越来越严重,已经支持不住自己倒在地上,躺在缓弦的怀里。
“不要,我不要。我要和若竹哥哥一起。”
“噗”又是一口血吐出,若竹越来越虚弱。若竹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缓弦,“丫 头 答 应 我”若竹艰难的说着。
“答 应 我”
“好,我答应若竹哥哥,我什么都听若竹哥哥的。”缓弦点头,用手使劲擦了擦。努力的要看清若竹,然后若竹在听见缓弦的保证后放心的笑了笑。
“丫头,你等我下一世我还去找你。我们约好一辈子还在那条溪边见,我一定娶你。”然后安然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