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苗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这叫刚刚好，在我们那里，你这样的叫‘肥’，是要减肥的。”
“哟，这姑娘嘴巴毒着呢，”胖大婶也不恼，只大嗓门地说道，“我瞧着你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你从哪里来的？”
“很远的地方，”琴苗苗难得说这么多话，“先前你们说的那个，你们不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小妇人将盆子里的脏水倒掉，再把清水倒进去，准备再清洗一次。
“照你们的说法，每个月死两个人才正常？”琴苗苗失笑反问。
胖大婶将洗好的一盆衣物搬上牛车，回头，对琴苗苗说道：“姑娘，这里是矿场，死个人有什么奇怪的？”
“可他是死在自己的屋子里，死相残忍，一看就是被人杀死的，你们不害怕？诚然，矿场死人很正常，可死在矿井里才正常吧？”琴苗苗一副懵懂的模样。
小妇人和胖大婶都笑了。
琴苗苗摸了摸鼻子，一头雾水地看着众人。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黑潭镇的传说吧？”
“什么传说？”琴苗苗感觉越问问题越多。
胖大婶直起腰，用力捶了几下腰侧，大着嗓门说道：“黑潭镇之所以有这么多煤矿，是因为黑潭里面住着一位神祗，在他的保佑下，黑潭镇才能如此繁荣。小镇没有本土居民，都是在外面招的工人，因为有了这个煤矿，我们才有活儿，才能生活下去，作为回报，黑潭神每个月都要贡品，所以每个月一定会死两个人。”
这么玄幻？
琴苗苗对胖大婶的话嗤之以鼻。
胖大婶继续说道：“如果哪个月没有死人，那我们才是真的要担心了。”
琴苗苗撇嘴。
按照这位大婶话里的意思，死了人就说明黑潭神在保佑这里，他们有煤可挖，有活做，就有饭吃，没死人，说明黑潭神发怒了，不保佑这里，没了煤炭，他们就没了活儿，没了生计。
所以，死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换来一个月的安稳生活，怎么看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至于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每个人都存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会是最幸运的那个。
“至于你说的害怕……”胖大婶笑眯眯地说道，“见得多了，习惯了，哪里来的害怕？”
琴苗苗不再说话，加快了抽水的速度，两人终于赶在午饭前洗好了衣物，驾着牛车回到营地。
午饭的时候，南娜端着一碗羊杂汤来找她。
说是羊杂，其实一碗汤里一块羊杂都没看到，不过，比起平日里的汤水至少多了点油气，可琴苗苗对羊肉不感冒，更别说羊杂了。
南娜似乎很兴奋，拉着琴苗苗说了半天，最后说到了那两个死去的管事。
她捂着嘴，神神秘秘地说道：“苗苗，前天晚上我们那里死了一个人，我跟去看了，那人的死相恐怖死了，血把浴室都染红了，你不知道，那些血是从、从……”
说到后面，南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迎上琴苗苗好奇的小脸，她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是从他身后喷出来的，像是什么东西从后面……插、插了进去。”
越说声音越小。
琴苗苗点头，“我们这里也死了一个。”
“苗苗，你说，真的有黑潭神吗？”
“你觉得呢？”琴苗苗反问。
南娜若有所思地说道：“肯定是有的，不然哪来的煤矿？苗苗，我听说这黑潭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你说，不是黑潭神是什么？”
“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琴苗苗盯着对面的黑潭水发呆。
南娜点头，道：“可不就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然后这里就有了煤炭，近百年了，附近的煤矿只多不少，仿佛取之不尽似的，你说，不是黑潭神是什么？”
琴苗苗笑了，神？
谁知道是神还是怪物呢？
不过南娜的话也间接说明了，那生物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这黑潭与那怪物有关，而随着那怪物的出现，这里有了煤炭，取之不尽的煤炭。
什么东西有这样的能耐？
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对歪果仁的玩意儿还真是不了解，就是想亡羊补牢，也找不到书啊。
算了，反正大家都习以为常，她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等发了薪水，她就离开。
两人今天话多了些，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等南娜反应过来，都快到晚饭时间了，她慌慌张张地朝自己的营地跑去，琴苗苗则慢悠悠地起身，抱着二哈朝回走。
“你到哪里去了？”不善的声音质问道。
琴苗苗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的？
懒得搭理，她准备绕过去，却不想那人张开双臂，挡住了她的路。
琴苗苗微微一笑，冷眼看着她。
“新来的，才来了几天就开始偷懒了？”那人上下打量着琴苗苗，“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了，野鸡就是野鸡。”
琴苗苗挑眉，“所以你才羡慕凤凰。”
哪儿来的疯婆子，莫名其妙！
“你……”那人恶狠狠地看着琴苗苗，轻笑道，“好自为之！”
什么乱七八糟的？
琴苗苗抱着二哈一头雾水地回到厨房，厨娘们早就开始准备晚饭了，她左右看了一眼，拿出两个木桶刷了起来，这桶等会要装汤。
“苗苗。”
琴苗苗回头，身后是曾经和她一起洗衣服的小妇人。
小妇人借着手里的动作，偷偷朝她靠近，“刚才我看到蒂娜朝你走去了，被为难了？”
琴苗苗不语。
小妇人继续说道：“蒂娜是厨房大管事的女儿，她一直自觉高人一等，在这里待了快一年了，也算是老人了，不过……”
说到这里，小妇人左右看了一眼，悄声说道：“蒂娜一直认为自己是这里最年轻最漂亮的女子，一心想嫁给劳尔。”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琴苗苗冷声道。
小妇人好笑地摇头，“你呀，就是太小了，还没明白其中的关系。你来了之后，劳尔老是偷偷打量你，他对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