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239)
政治局?上官仪?传说中的中央调查组?最后决定?
意外,太意外了。“呃——”我有点惶恐,说话也结巴起来,“你——您——”脑子里的万千思绪猛地绞在一块,短路中。“上官博士,呃,您是——”
上官仪没有理会我,她的声音淡定从容,绝无表情。“关于苏静美一案,历经两个月时间的调查,重新审查案卷,核实案情,我们得出以下结论()。
“调查组专员飞赴澳大利亚,找到现已移居海外的本案第三人林某,其提供的证明,可以证实苏静美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确属无因,理应属于误判。
“苏静美的渎职罪,根据日前正式批捕的前长川市委书记蓝正德的交待材料,足以认定其在长川市同心里地产拆迁案过程中过错不明显,不负主要责任,应予免除其刑事罪名。
“第三。苏静美受贿罪情节成立,但是依据其本人提供的证据,受贿金额全部捐至希望工程,而且案发前本人已经匿名将其认捐证明以及受贿相关情节事宜书面成文,寄至中纪委备案。其行为目的可以认定不属非法占有,且情节显著轻微,理应从宽从轻处理()。
“鉴于苏静美一案目前影响巨大,考虑到舆论民情,所以调查组建议,此次调查结果同时呈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由中纪委牵头,两院会同司法部重新组织公开审理,尽快澄清案情,为本案当事人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上官仪的声音平平淡淡,但是在我耳畔雷鸣一连串地乍响,眼前陡现光明,光焰万丈。
“等等——”我的嗓音在颤抖,又有点害怕。“仪姐,呃,上官博士,你是说,苏静美——真没事了?”我期期艾艾地说,“不是——逗我玩吧?”
“没人跟你玩。”上官仪很严肃,“这是组织结论,还有关于你的。”
“我?”我下意识地跟着说了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云。
“是的。你——沈宜修,作为一个党员,无组织无纪律,未经上级批准,擅自发表言论,不能跟党的宣传方针保持高度一致,破坏和谐,在长川119群众集会及后续网文事件中,煽动情绪,误导舆论,后果严重,影响恶劣。调查组的决定,建议撤销你一切行政职务,同时开除党籍——”
的思维终于转回来了,双开,好象是。“我接受,我认识自己的错误。”我很诚恳地说()。
“留党察看——”上官仪的声音顿了一下,“三年!”
???????????没有双开?
有点莫名其妙感。“三年?”我随口问,“不是最多两年,一般是一年的吗?哪来的三年?”
“我作的决定!”上官仪的语气有点蛮不讲理,很有意思。“你的世界观需要彻底地改造!”她的话不由分说。
“呃,好吧。”我没有任何同她争辩的想法,事实上,我现在,非常激动,因为我感觉,这一切就象是真的。
“呃,仪姐?”我小心翼翼地发问,“能请问一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她冷冷地说()。
“您,到底是谁?”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感觉。
“告诉过你,我是心理学博士。”上官仪在我的病床前踱了两步,淡淡地说,“我的职务身份是中央直属工作委员会常委,也是此次联合调查组的负责人,我受政治局领导同志们的委托而来。”
我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话。有点怕怕,还有点张皇失措的想法。是真没想到过,这两个礼拜以来,一直守在我身边的这位智慧女神,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钦差大臣。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求?”她在问我()。
“要求?”我又糊涂了,我——还能提要求吗?“没有了。”我一边琢磨一边说,“我没有提要求的资格,我是一个罪人。”
“没人说你犯罪。”上官仪说,“我的意思是指,你个人,或者你的家人,有什么要求要向组织提出的吗?”
我又想了一下,“没有!”我赶紧说,“我有老爸老妈,但是他们跟我这事没什么关系,呃——”这一下是真的恐惧了。“你们千万别把他们给弄来了,那我可真会一头撞死——他们瞧见到我现在这样子,立马就得气死——”
“沈宜修!”上官仪打断了我的话,“你这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啊?”她生气了,“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政治问题,政治解决。谁都不会去想牵连你的家人!”
“你的思想存在相当大的偏差,世界观有问题,你没有一个正确的政治态度,所以说,必须予以纠正!”她大声说,“正视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行为,是你现在必须马上做的!”
“哦,我知道了,我会改,一定改。”我的声音很恳切,“但是——”我在考虑措词,“只有我错了吗?是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应该改正?”
“比如苏静美的情况,组织上正视了这个问题,拨云见日,纠正错误,我非常感激。呃,问题是她为什么会被冤枉?这么明显的冤假错案,到底是谁造成的?是不是都得查一查?还有,后边那些事情——”
“这确实是个错案,但不是什么假案冤案,不存在你所说的那些背景前提。”上官仪好象不太愿意让我把话说完,“事出有因——我说过,苏静美的遭遇,跟其自身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她主动放弃诉讼权,而且不愿出示证据,主动接受一审法庭的判决结果,这说明什么问题?别人怎么帮她?
“在了解到你的状况之前,苏静美甚至不愿配合我们的调查,拒绝组织为其澄清昭雪,其消极行为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很大阻力。”听得出来,上官仪非常恼火。“所以我们的结论是根据新的证据,案件需要重新审判,但是不会有人对这个事件负责任,一句话——咎由自取!”
“即使重审可以证明苏静美没有犯罪,或者说不需要接受刑罚——我们也只能说这是一个错误的判决,导致错判的原因是其本人的消极态度,法律最终为其洗刷清白,但是不可能再去追究其他相关人员,没有证据证明苏静美是被有意构陷——当然,在这个事件上,蓝正德肯定难辞其咎,这个需要另案处理。除了他之外,本案其他相关后果完全由苏静美本人承担,组织不会向其道歉,司法机关也不必承担赔付责任——”
“好了好了我明白。”我头昏脑胀,无可奈何,“那么,后来的事情呢?绑架、杀人?处理意见中为什么没有提到?”
“哼哼。”上官仪冷笑。“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你是一个病人。”她很不客气地讽刺我,“迫害妄想症,相当典型的例子。”
#%*%—◎!
“不会吧?”我也有点恼火了,“你的意思是指——我是一个神经病?”
“不排除这种倾向。”她继续打击我,“在你身上,可能是发生过一些惨痛,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扯上政治呢?谁迫害了你?谁杀了人?你说的那些事情,根本是无凭无据!”
“什么?”我一激动,就想挣起身子来。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上官仪按住了我。“请你保持冷静。”
“不!”我大声抗议,我无法冷静。“感谢党的英明!感谢组织的关怀!但是我没有造谣!事情绝对能调查清楚!”
我把脑袋用力一摆,挣脱了鼻子上那根该死的氧气管,这让我的声音通畅起来。“如果我的小说是造谣中伤,污蔑谁或者陷害了谁,为什么不追究我这个责任?让我判刑坐牢?——因为你们知道我是对的,每件事是真的,我没有——”
“不!”上官仪严厉地打断了我的话,“只能说,你很幸运!”
我呆了一下。
“是的,你在小说里提到很多事情,你点名攻击了他人。可以说你的行为,完整符合诬陷诽谤罪的一切特征,但是很奇怪,没有人告你——”她的声音放缓和了,她在笑,我感觉到了。“这个罪名,告诉的才处理,所以我觉得你很走运。”
我也笑起来,“是啊。”我说,“他可以告我啊,我一直等着的呢,太可惜了,他不敢。”
上官仪叹了一口气。“事情很复杂,我相信你也清楚情况。”她说,“放在政治高度考察问题,不可能那么简单直白。正象你说过的,不能让另一场更大的出现。”
“不是只有你才能看清楚问题,你不要以为组织会受到蒙蔽,我们很清楚发生过什么。”她的话语慢条斯理,但是充满冷静,充满睿智,她让我也跟着安静下来,“相信我,真相不会永远被掩盖。”
“我们有决心,有意志,但是需要时间。”她说,“打击犯罪,反反集权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任务,需要长期不懈的坚持努力——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我沉默了一会()。
“现在,为了这个任务,党需要你。”上官仪突然说,“沈宜修,我们需要你自觉自愿地参与到这场反腐斗争中来,贡献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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