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要小心
舒沫冰雪聪明,自然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
不过,她也没那么二缺,傻到把和夏候烨单独相处时的详细过程,一一向宋婶剖析。
夏候烨要放长线钓大鱼,她心知肚明即好,没必要逢人诉苦。
因此,只笑了笑,也不辩明:“睿王给了你什么好处,帮他做说客?”懒
宋婶只道她害羞,想了想,又含蓄地道:“旁人不知内情,怕要因妒生恨,想方设法害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舒沫对此倒并不担心,漫不经心地答:“这点觉悟都没有,我也不敢入睿王府这龙潭了。怕也没用,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
用夏候烨的话来说,使毒她会,医术略通,脑子不笨,心计也有,她怕谁?
“女人间争宠勾陷,最常见的,就是在子嗣上大做趣章。”宋婶见她不以为然,加重了语气“你即得了宠,从今往后,万事皆要小心,谨防着了别人的道。”
舒沫嗔道:“宋婶~”
两人即没有夫妻之实,子嗣问题就是子虚乌有,何苦费那个神?
“你别忙着恼~”宋婶道:“别以为只有怀上了才有危险,防患未然,让你一辈子没得生养,才是最厉害的呢!”
舒沫一呆,低喃:“还有这样的办法~”
她确实没想到,女人间的妨忌,竟至如厮地步。虫
“知道厉害就好,也不必害怕。”宋婶瞧她面色发青,低叹一声,缓了语气:“万变不离其宗,别人要害你,左不过是那些法子。遇事多留个心眼,吃的,穿的,首饰,簪环,胭脂,香粉……等等,凡是贴身的物品,切不可经别人之手。”
“首饰簪环也能让人不孕?”舒沫半信半疑。
“怎么不能?”宋婶说着,从手上褪下一只镯子:“你瞧,只需把中间挖空,放些麝香,送了给你,结果如何?因此,只要是别人送的,簪子,耳坠,甚至衣裳上的扣子,香囊,荷包,络子……都需小心。”
候府的池塘到底还是小了,没几条鱼,也就翻不起浪。
她又是个庶的,嫡母哪里会用心教她这些?
她在宫里几十年,冷眼旁观,看着那些女人争来斗去,什么稀奇古怪,阴损狠毒的法子没有用过?
其实最狠的还不是让你流产,而是“绝子汤”,一旦喝下,这辈子也别想再生孩子。
她几次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忍了回去。
舒沫默然不语,面上阴晴不定。
她还以为,自己能想到把药末制成熏香,已经很天才了。
殊不知,别人的手段,比她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囊括了衣食住行,简直防不胜防。
这时才忽然想起,睿王府的三位姨娘,嫁进来前前后后有十年,却不曾有谁为夏候烨生下一男半女。
之前还暗地里嘲笑,夏候烨雄风不振,竟没想过内里另有乾坤。
原来,看似平静无波,一团和气的几位姨娘,早已斗得你死我活。
夏候烨对此怕是早已心知肚明,这才费尽心机找了她来做棋子吧?
嗯,让她想想。
夏候烨不喜欢戚姨娘,据说已经有好些年没进过戚姨娘的房了。
想必,别人早就对她放松了警惕。换言之,她身边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她能想办法,把夏候烨和她送做堆,八成可以解决问题。
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夏候烨重新对戚姨娘产生兴趣呢?
正在冥思苦想,一双兰尾凤蝶追逐着自她眼底翩然飞过。
舒沫眼睛蓦地一亮,猛地站起来,握着宋婶的手:“宋婶!这兰尾凤蝶,是靠发出香味来吸引雌蝶,对不对?”
“有什么不对吗?”宋婶反问。
“不,”舒沫用力摇着她的臂,咧开嘴大笑:“不是不对,是太对了!”
“你怎么了?”宋婶一脸莫名。
“呵呵~”舒沫不理她,跳到青石上冲立夏拼命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姐可是渴了?”立夏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我拿了些酸梅汤来,可惜没有冰,只能在井里镇了镇,将就着喝吧~”
“酸梅汤先放着,”舒沫接过食盒往地上一顿:“你马上回庄,让陈管事多找些人,把纱帐拆了,做成网兜,都来给我捕蝴蝶!”
“我没听错吧,”立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大的日头,捕蝶?”
“嗯,”舒沫点头:“人越多越好,快去!”
“哦~”立夏偏着头,一脸狐疑地走了。
舒沫已经急不可待地冲到花田里,蹑手蹑脚地用手去捉,累得香汗淋漓,倒也真让她扑到了一只。
她拿到鼻端,轻轻嗅了一下:“宋婶,没闻着香气呀?”
宋婶笑道:“香味是有的,只是极淡,这里花香这么浓,哪里闻得到?”
“淡些好~”舒沫极为满意,瞅着手中的蝴蝶,笑眯眯地道。
“娘娘,”宋婶心中一跳:“你又想到啥主意了?”
“嘿嘿~”舒沫轻轻地扯着嘴角,牵出一抹得意且狡黠的笑容:“等捕到蝴蝶,你帮我把它们晒干了,研成粉末,我自有用处。”
他仗着有权有势,任意拨弄她的人生。
老天有眼,终于轮到她拿回发球权了!
不好好给他安排安排,怎么对得起他?
宋婶瞧着舒沫眼中精光大盛,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明明白白的算计和奸诈,不禁皱了眉劝道:“娘娘,你可千万别乱来呀~”
“乱来?”舒沫看着她,嫣然一笑:“怎么会呢?这一次,我定然让他仙福永享,性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