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钱似海连说了几个“好,好”。随后让大家坐下。
大家围着钱似海坐下,像是卫星一样,拱卫在钱似海的周围。这都是钱似海喜欢见到的人。所以,钱似海的情绪比较亢奋。
与刚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шωш¤ тt kǎn¤ c o 钱似海宽大的身躯散发着灼人的光热,高昂的情绪感染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正文:
“关于朴天一同志的情况主要就是这些。”
俞任结束了汇报。
“还有什么情况?”
钱似海点燃一支烟,慢慢地吸着,没有表示什么态度。
俞任身体后仰,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一双眼睛灵活地眨动着。
钱似海对俞任的这个姿势很看不惯,好像俞任的手里掌握着谁的命运一般。
“其实,现在社会监督举报的渠道很多,涉及到的范围也比较广泛。”俞任很镇定很有把握地说。
钱似海平静地点点头,道“噢?都涉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范围啊?”
俞任似乎显得有些踌躇。
“你说,具体说说。”钱似海催促道。
俞任的眼睛异常灵活地转动着。反映出他同样异常的心理活动。
“钱书记,这么说吧,”俞任咬咬牙,果敢地说,“涉及到县五大委领导,或者说县五大委的主要领导都涉及在内。”
钱似海心里一惊。
俞任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他这个一把手,同样也是被监督举报的对象。
“我们做了一些工作,”俞任很认真地说,“主要是为了保证全县工作的正常进行,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保持领导集体的稳定。”
这是什么意思?全县的政治稳定全靠你俞任了?你无非就是提醒我,我们成田领导集体的政治命运都掌握在你俞任手里呗。
这是你想当县长的政治筹码?
钱似海微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着俞任,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厌恶。
这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威慑,是道貌岸然的讹诈。
钱似海把烟蒂熄灭,吧嗒吧嗒嘴里的苦味。很长时间不吸烟了,对烟味的感觉已不太适应。
这个话题已经不能再唠下去了。
钱似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坦然的风度。
“小俞,市里的一些领导没少提起你,大家对你都寄予了厚望啊。”
俞任对钱似海的这个话题表现出极度的敏感。
“这大概就是前辈对晚辈的爱护吧。”俞任的眼睛转动的频率远远超过他的语速,“除了当面对我进行教诲之外,也在我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做了一些工作。”
“典型的欲盖弥彰!”钱似海暗暗思忖道。
俞任调整了一下坐姿,与钱似海形成对峙。
“我知道,县里个别领导同志对我有一些看法,”俞任单刀直入道,“我本人认为这是正常的,我也不会计较。毕竟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嘛。”
这是一种肆无忌惮,这是一种厚颜无耻。
钱似海实在是不想再同俞任谈下去了,就果断地结束了谈话。
“好吧,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儿。”
“那我们对一些举报……?”
俞任快速地眨巴着眼睛,似乎想从钱似海那儿得到什么允诺。
钱似海站起身,宽大的身躯占据了足够的空间,对身材中等的俞任产生视觉上的压迫感。
“你大胆工作,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包括朴天一同志,包括其他领导同志,也包括我在内。好不好?”
“这,这……钱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俞任张口结舌,甚觉没趣儿。
俞任的前脚刚刚出门,钱似海马上就给谢副部长打了一个态度坚决的电话,明确表态道,我们县委常委一班人,没能就推荐俞任为下一届县长人选问题达成共识,无法完成上级交办的任务,敬请原谅。
碧蓝的天空就像浩瀚的大海,深邃、神秘而又悠远。在极目之内,不染纤尘,仿佛脱尽了俗缘,不容你心存瑕疵卑污。只要你望上一眼,就会被感染,被淘洗,被过滤,就会感到周身清爽,心肺澄澈。
钱似海久久地凝望着天空,方才的沉郁已经被洗涤得无影无踪,整个身心沉浸在恬静、淡然之中。
直到韩精忠轻轻地叫了几声“钱书记”,他才回过神来。钱似海一看,韩精忠与宣传部长曾英和临江的赵未平站在他身后。
“钱书记,您好!”赵未平谦恭地伸出手去。
“小赵,什么时候来的?”
钱似海和蔼地问,眼睛里带着笑意。
“我到县信访办汇报长盛村民**的处理情况。完事后,碰到了曾部长,就随曾部长一块儿过来看看您。”
曾英说:“我刚好要来向您汇报‘三创新’的情况,正好遇到赵书记。他们乡是‘三创新’的典型,是赵书记亲自抓的。”
钱似海连说了几个“好,好”。随后让大家坐下。
大家围着钱似海坐下,像是卫星一样,拱卫在钱似海的周围。这都是钱似海喜欢见到的人。所以,钱似海的情绪比较亢奋。
与刚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钱似海宽大的身躯散发着灼人的光热,高昂的情绪感染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韩精忠轮流给大家递上茶和烟。
曾英嗜烟如命。接过烟马上点燃,喷云吐雾起来。
“小赵,你说的**是怎么回事?”钱似海喝了一口茶问道。
“是这样,”赵未平把身子倾向钱似海说,“长盛村一共有耕地5800多亩,其中主要是旱田。县里决定打井保水田,保经济作物后,长盛村种旱田的村民也要打井浇地。可是种旱田的,打井没有补助,所以就不干了。”赵未平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事情的背景。
“你们是怎么处理的?”钱似海问。
“我们主要是摆事实,讲道理,算经济账。”赵未平胸有成竹地回答,“这样一算,就明白了。打井保水田还有经济账可算,如果是打井保旱田,那就得不偿失了。”
“摆事实,讲道理,算经济账。”钱似海重复着赵未平的话,不住地点头。
“又是你去处理的吧?”钱似海问赵未平。
赵未平回答:“是的,我管信访。”
韩精忠在一旁插话道:“本来,信访是政府的工作。可是在临江乡,死活没人愿意管,还是赵书记高风亮节,主动管理起来。”
赵未平连忙摆手,不安地道:“韩主任,你可别夸我了。还高风亮节呢。工作总得有人去干哪。”
“这就是境界。”钱似海大手一挥,予以赞赏。
曾英吐出一口烟,也说道:“赵书记干工作就是有个样。就说这个‘三创新’吧。那是市委、县委统一部署的,可是在我们的一些单位和部门,就是一个应付,根本不上心。赵书记就不这样。人家不仅认真地去贯彻落实,还抓出了自己的特色。”
赵未平双手一摊,道:“各位领导,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都表扬起我来了?工作不是我一个人做的,那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功劳怎么能算在我一个人的脑袋上呢?再者说了,诸位说的这些事儿,都是我分管的。我要是做不好,上对不起钱书记和县委,下对不起宝昌书记和乡党委,那就是我渎职了。”
钱似海频频点头,笑而不语。
曾英说:“赵书记你太谦虚了。这玩意儿也怪,偏偏干工作的很谦虚,不干工作的,倒满肚子情绪。这真是咄咄怪事。”
韩精忠插话道:“现在这不叫怪事,叫习以为常。这是钱书记最反感,最痛恨的。”
“是的,我们就是要反对那种不干工作还一个劲儿发牢骚讲怪话的不良风气。要坚持干和不干就是不一样的办事原则。干工作的,该奖的奖,该提的提;不干工作的,甚至还阻碍工作的,该批的批,该罚的罚,必要时,该撤的撤。特别是那些居心叵测,胆敢要挟组织,讹诈组织的,不管有什么样的背景、关系,坚决不能重用。”
钱似海的一番宏论,把在座的都说傻了。前面的话,都听得很明白,而后面的几句话,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弄不懂钱似海话中的玄机。
赵未平保持着清醒,他敏锐地感到,钱似海的这番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