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印珩开着殷七的车带她去了一条小巷子。他们先是驶出了繁华的市中心,七歪八拐的载她到了那个偏僻的地方。
天刚刚亮,殷七闻到了一股香味。
“好香。”她吸吸鼻子,真的好饿。虽然刚才只是抄了抄网友的精华然后和未婚夫谈论了谈论工作内容,她就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可能是昨晚真的吃的有点少,也可能是这两件事耗费脑细胞太大。
“这有家馅饼店,这个点就开始卖了。附近的农民工都回来。”祝印珩很自然的拉起殷七的手,泰然自若的走进了那条飘香的巷子。
巷子这种东西,每个地方长得都差不多,但叫法却大不相同。有些地方叫胡同,有些地方叫弄堂,但他们都有一个统称,叫家。一个大点的巷子最多百十户人家,百十份温暖,百十本难念的经,也是百十艘承载心灵的小舟。
“真是饭香不怕巷子深。”殷七感慨道,“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她有些疑惑。
祝印珩牵着她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松过。他边走边说:“殷老七,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的。”
殷七似懂非懂。她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她多少能察觉出,祝印珩对这条巷子,这个馅饼店的不一样。
他们走了大概三四分钟,就看到一个大概不到两米的一个老旧门头,门口沿街支着几张小桌和马扎。
一些头上还带着安全帽,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的农民工操着方言大声的扎堆聊天。
“居民不会觉得吵吗?”殷七看着这些人。
“都习惯了吧。”祝印珩说,“而且大家都起得很早。”
殷七和祝印珩随便找了个地坐下,手里拿着刚出炉的馅饼,馅饼冒的热气与初秋的凉意相互抵消。
“祝印珩,你的初吻还在吗?”殷七问。
“在。”祝印珩答道,他顿了顿又问:“你的呢?”
殷七沉默了一会,说:“不在了。”
祝印珩有些惊讶,其一是惊讶如此木讷的女孩有过感情经历,其二是惊讶她竟然承认了。
“额,我觉得什么都不告诉你对你来说不公平。”殷七低着头。
祝印珩讶然:“不公平?”一点点介意还是会有的,不公平倒不至于,现在社会风气挺开放的。
“殷家与祝家有合作,因此才有了我们的婚约,我得让您觉得……”贫乏的词汇量让她思索了半天才蹦出了一个词:“物超所值。”
祝印珩笑了起来,看起来有点狡诈,像个狐狸得到猎物后的笑容。殷七愣愣的盯着他的脸。
待他笑完,才说:“你不是货物,祝太太。”
殷七老脸一红:“我们还没结婚呢。”
祝印珩又笑了起来,这回比上回笑的声音大了一点。殷七脸更红了。
他把装着馅饼的盘子和粥往殷七面前推了推,然后说:“你以后一定会是我的祝太太的。”
殷七再没说话,也不想再说了。这一早晨,被撩到了无数次,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尴尬过。
祝印珩可不想放过这个和未婚妻谈心的机会,才安静了不过五分钟,他又开始问:“那你给我讲讲你的前男友吧。”
殷七一惊,内心开始慌了:这……果然是记上仇了。
“怎么了?别紧张啊,我就问问。”
“额……”殷七咽下一口馅饼,随意的抹了两下嘴,开始斟酌用词:“额……我有两个男朋友,啊呸,前男友。嗯……第一个是我高中同学,我和他……没什么的。第二个……是个俄罗斯人,我们……出任务认识的,也没什么。”
祝印珩认真的听着,还好心的给她递上了纸巾。
”哦,原来是这样啊。“祝印珩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上初中时我也有喜欢的女孩。非常喜欢,每天上学的动力都是她。后来我家里人知道了——他们,你也见过的,脾气都很直接,我爸直接给我转学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我的初恋,结束。“
殷七吃惊的张大了嘴:“不是吧?你也会……”她本想说,你也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每一天的动力都是那个人,但又觉得不妥,于是闭上了嘴。
“殷老七,每个人都会有过去,你不必介怀。”祝印珩姿态优雅的喝完了粥,这样说道。
“我也没有介怀……”
“那你就向前看,正视着我,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夫,以后会共度余生的人。”他说。
平时他的脸上鲜少会有大浮动的表情,此刻竟非常的认真看着殷七。
“嘶……”殷七坐马扎坐久了不舒服,想换个姿势,腿一抬,磕到了桌子上。
“没事吧?”祝印珩关切道。
“没……没事。”殷七脸色大变。祝印珩也觉得不太对,不顾殷七阻止,慌忙撸起她的裤腿。
“这……”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细长的腿。但是,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膝盖处,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结了暗红色的痂,此时此刻鲜血正在往外涌动。
“没事没事!”殷七一把把裤腿放下来,“训练场擦的。那天下雨,跑道有点滑,我穿着短裤踩水坑里了。”她有点尴尬,隐瞒了自己还摔了个狗啃泥的真相。
祝印珩脸色骤冷:“你以后是不想穿裙子了吗?”
殷七汗颜:“我以后出任务又不穿裙子……”
“跟我去医院。”
“额去医院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