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徐文滔不帮着她,柳云汐说不是的时候他也无法说是。除非就是把两个人拉着在一起同时把脉,才能辨别。
“如何?文滔?”季子期望着徐文滔。“我曾听你说起柳云汐的脉象,虽然不如你那般精通,却也知道一点,如今眼前的姑娘如何呢?”
“师父?”徐文滔看着赵时俊。
“直说。”赵时俊冷着脸道。
“昔日的柳姑娘身上中了数十种剧毒,最毒的一种是源于十年前,其后便是柳淮山给下的毒,最后则是堡主给师妹饲养的毒鸡,当时堡主用公鸡代为拜堂,公鸡的毒引发了那毒,才让她在神志混沌时生吞了那公鸡,最后她体内数种毒互相克制。而柳姑娘当时还身有血脉不和之疾病,身上无一丝内力。如今的小白姑娘血脉和畅,脉象平稳,身上更无一丝一毫的毒。当日云汐姑娘的毒就算能解,但是多少会留下后遗症,可是小白身上却无一点痕迹。而且小白的内力澎湃,这内力最起码有两甲子以上。一个人修炼内功,就算再神乎其技,也不可能一转身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力。除非有人自愿把自己的内力全部给那人。但是师父也说过,若是如此,那人的筋脉必然会因为承受不起而爆裂。那位云汐姑娘的身子和小白绝不可相提并论。何况当日的云汐姑娘就算嫁进飞鹰堡时是完璧之身,但是到了次日便已非完璧之身了。徒儿以为,除非有神仙之流才可让那位云汐姑娘变成小白。而小白真要是神仙,恐怕早就抓到黑衣人了,哪里需要在飞鹰堡如此上串下跳的唬人诈骗人,让那些黑衣人的爪牙自动现身的。”徐文滔淡淡道。
“神医?果真如此?这位小白姑娘真是完璧之身?”季子期一脸的怀疑。
“文滔是给那位姑娘把过脉,当时也和我说过她的情形,和如今小白的脉象确是天壤之别。”赵时俊冷然道:“何况眼前的柳姑娘却实仍是清白之身。不过姑娘不该欺瞒,以至闹出如此荒唐之事。”
“前辈,我来不是为了前辈而来。同样我来不是为了我是男人还是女人而来。我来只是要找到我那失踪的妹妹,我妹妹被人挟持,被人下毒,最后下落不明。前辈不关心舍妹也罢了,到底舍妹和前辈没有关系,前面可以冷漠视之。但是云汐是我妹妹,我必须想法找到她。对于我这样一个孤身女子,无权无势,不仅仅要找到自己的妹妹,还要保护自己不受他人伤害,而又要在这个属于男人的世界中站稳脚跟,我除了假扮男人外别无他法。舍妹不过是因为长得和别人有些像,就被人抓了去下毒,被迫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前辈可以说是她活该!那前辈一心为了女儿,可以罔顾别人生死,那我又何必顾忌前辈面子?莫非我比前辈成名更早这才要罩着前辈?莫非还要我牺牲自己成全前辈不成?如此前辈还是那救人的神医吗?你记着,我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罔顾自己的性命!”柳云汐冷冷道。“前辈可以从你自己的角度来大声嚷嚷,说我欺瞒,闹出荒唐事,不过我仔细想想,却发现我除了和我大黑比较亲近外和别人毫无关系,最起码我没有欺骗令爱的感情。因为令爱并没有看中我这个假男人。她看中的是大黑。那么至于我是否是男人根本就和令爱无关。而大黑是否喜欢令爱,那也是大黑的事情,我勉强不得,令爱勉强不得,同样前辈也勉强不得。反而恰恰是我假扮男人,到了飞鹰堡后借着这身份给堡主找出了很多的隐患。莫非神医憎恨我找出了这些隐患,这才故意夸大我的事情,觉得我隐瞒有罪不成?”
赵时俊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是你也不该瞒着堡主。”
“神医,小白虽然瞒着神医,但是我师兄却没有瞒着我。师兄前些日子就和我说了,为此我还和师兄打了一架,觉得他不该隐瞒我。本来我是想找小白确认她到底是否是柳云汐,没想到今日她自己说了出来。她一个姑娘家都不忌讳,我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可说的?何况神医自己也验证了,小白姑娘如今尚是个清白姑娘家,那她显然不是云汐了。至于师兄不说,师兄也说了他的理由。”季子期淡淡道。
“不错,其实这本就是我和小白定好的计策。小白是个姑娘,若是用姑娘身份入堡,恐怕所有人都会围着她说她是柳云汐。但是她用男人的身份入堡,如此便不容易被黑衣人盯上。同时我们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查查黑衣人。神医乃是我师弟父亲的朋友,按说该帮着堡主,怎么我反倒觉得神医处处在拖师弟的后腿?难道说小白的男女身份比寻找黑衣人更重要?别忘了是谁来了后一再的揪着黑衣人不放!是否真
如小白所言,神医公报私仇呢?或者神医别有用心!再者就算在下喜欢男人,这也是在下之事,何劳神医兴师动众来问罪?在下并非师弟,在下的婚事怎么就变成神医也管得了?莫非神医把在下当堡主了?这才不把师弟放在眼里,甚至勉强师弟来问个明白?又或者神医还是以为你才是堡主,这才需要排除异己?再者在下和小白就算是男男恋,似乎也和神医爱女无关吧?如何神医要来问罪?在下并无冒犯令爱,在下反而处处回避令爱,是令爱肆无忌惮的闯入在下住处。神医该管好的是令爱。”凌翼一句句逼问着赵时俊。“神医,请你记着,你是我师弟的长辈,但同样也客居飞鹰堡。在下眼中只有师弟一人。就像神医说的,飞鹰堡只有一个堡主!这堡主只是我师弟。因此神医不该勉强我师弟,这个飞鹰堡主来干涉什么。除非神医始终把自己当了飞鹰堡堡主,才会有次自以为是的权利!”
赵时俊一时回答不出。冷冷的盯着凌翼。凌翼同样毫不畏惧的盯着赵时俊。赵时俊把目光专心了柳云汐。凌翼把柳云汐拉到了自己背后
“神医,我师兄说的是,此事确实是神医做错了。”季子期站着凌翼身边,挡在了柳云汐身前。“小白只是小白,云汐是云汐。不管小白是不是姑娘,在我心中她始终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希望任何人借机闹事。在我看来,闹事者只是想要分化我们,方便黑衣人各个击破而已。那些人都是黑衣人爪牙。诸位大侠们,请你们记着,你们来飞鹰堡是为了帮我抓着黑衣人,而不是来闹腾小白是不是姑娘这事。”
“不错,我也以为如此。小白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从小白来了后,帮着堡主做了什么事情。如今是非常时期,诸位还是别把小白的身份太当回事。诸位之前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想来也能分清是非善恶,分清谁在帮堡主做事了。若是诸位盯着小白身份做文章,恐怕真的和那黑衣人有关了!”徐清这会大声道。
赵时俊这会倒是没再多说。
“柳姑娘,记着你是个姑娘家,以后说话做事注意点。”赵时俊冷然道。 шшш●Tтká n●C 〇
“神医,本姑娘做事只针对黑衣人不针对神医。除非神医自己承认你就是黑衣人。至于本姑娘如何做事,如何说话,那是我的事情。只要神医不来招惹本姑娘,本姑娘自然不会惹事生非。神医你自己想想,哪一次和小白的矛盾不是由神医、神医的拥护者、神医的女儿所引起的?这些人和神医有关,怎么就是小白说话不注意了?哪一次不是小白被逼着忍无可忍了才说话的?莫非神医想仗着自己是神医便为所欲为不成?神医不自己检讨自己,居然还要小白这个无辜受害者检讨?莫非因为你是神医,你就有权利为所欲为不成?那你和黑衣人有何区别?还请神医记着这里不是你赵时俊的神医堡,神医要威胁小女子可以在神医堡而不是飞鹰堡内,否则你这么说便是别有居心了。谁不知道我在找黑衣人?神医两次三番找我麻烦,到底神医意欲何为?”柳云汐毫无畏惧的看着赵时俊。“请神医记着,这里我只听飞鹰堡主的话,这里的堡主是凌翼!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这里是你赵时俊做堡主,我小白立刻离开。同样我也只为堡主做事,不受你赵神医指挥。就像你的那些仆人只受你赵时俊的指挥,而不受堡主和大黑指挥一般!”
赵时俊的脸色顿时更为肃杀。
“神医,在我心中小白是我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因为她不仅仅是我朋友,同时也是帮我查出当年血洗我飞鹰堡首恶,帮着我去了黑衣人爪牙柳淮山的盟友。小白不仅仅说话厉害,同样脑子反应也快,武功更也高明!正是小白来了,才看出很多之前我都没察觉到的事情。也正是小白说话随性,这才让神医的那些人不由自主的暴露了身份。也真是小白做事谨慎,这才没有伤害一个无辜。更恰恰是小白的帮助,这才让山下的居民得以安然无恙。这些都是在小白和师兄的努力下才做到的。我知道神医有神医的用处,神医可以救人,但是小白无论她是男是女,她同样是我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神医若真的帮我,真的要报当年杀妻之仇,就不该事事针对小白,不该一心想着去了我的左右臂膀,除非神医和黑衣人有关联,除非神医真的别有用心,除非神医真的想公报私仇,神医不是真正的那么仁慈,才会想着要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季子期看着赵时俊道。
一时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好一会赵时俊才放松了自己,冷冷道:“贤侄,我这也是为你好,可惜你却误会了。”
“真正为我好的,那就是咱们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黑衣人。而不是不断的给我制造难题,不断的为难我。更不是要赶走我的朋友”季子期淡淡道。
赵时俊脸色再次变得难看,好一会才甩了下袖子:“你放心,我会让沫儿远离这里的。当日我本意把沫儿许配给你,可是沫儿却喜欢你师兄,我想着你师兄如今尚未娶妻,也就让她来多接触,说不得可以培养一下感情。这才把你师兄当了自己人。柳姑娘若是找些告诉我她是女人,我便不会任由沫儿胡闹了。”
“神医若早有此心,就不该在之前为了我的事情说我兄弟指挥飞鹰堡下人,妄图染指飞鹰堡。若非神医上次惹怒了大黑,他又岂会对令爱敬而远之?若非神医言行不一,大黑又岂会因为担心不小心惹了令爱而被冠上别有居心之说?大黑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被人误会,更不致于因此让堡主和他师兄弟之间有嫌隙,而我也会成为如今这状况!说来还是神医的错!我真不明白神医究竟是真的为了女儿,还是想借着女儿的手制造更多的麻烦!”柳云汐冷冷道。
“找死,贱人。”赵时俊闪身对着柳云汐一巴掌。
凌翼一手拉过柳云汐把她护在怀中。赵时俊一掌打在了凌翼脸上。
凌翼冷冷的看着赵时俊:“小白没说出,你若真心想把女儿嫁给我,你对我的态度会截然不同。我这里平日不让任何人进来,无论是那些大侠们,还是堡内的那些仆妇。如今加了侍卫更是如此。之前那些拥护神医的人便因为我不跟他们说有关黑衣人消息,他们便借口说我怠慢他们,后来若非师弟出面言明,那些人便嚷嚷不休。此后他们受人袭击,还责怪是我们没有把黑衣人消息透露,导致他们受袭击,为此师弟只得惩罚那些侍卫,而你的那些拥护者一次又一次的来我处闹事,若非小白想到了我们让他们各自出份子,最后由师弟把银子还给他们的法子,恐怕如今又有人要说我们在收买人心了。为此小白还落了一个贪财的名声。直到这时你女儿才出现,对我纠缠不休!我倒真不明白,你这居心到底是什么?你用了那么多人来和我折腾,最好实在没法子了,就用了女儿来,是不是想来分化我和小白呢?如今小白不过是说了事实,你就妄图加害于她。神医,请问你到底居心何在?”
赵时俊的拳头握得咯嘣直响。“贤侄,没想到我一片好心,竟然让人如此歪曲。”
“前辈,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非前辈一开始处处针对小白,其后又对师兄有诸多误会,加上前辈的那些朋友们处事不当,数日来令爱行事莽撞,直扰得师兄不得安宁,而前辈今日又兴师动众的来问罪,一再责备威胁小白,最好还动手打小白,我师兄也不会对前辈有如此多的误会。师兄和小白一心助我找出昔日首恶。可前辈行事却处处和我背道而驰,让晚辈处处受制,难免师兄会有别的想法。前辈也当自审,是否有什么人在前辈面前生事,这才让前辈行事乱了分寸。”季子期淡淡道。“再者今日小白就算说了什么尖锐的话,却也情有可原。她一个姑娘家失去亲人已经很可怜了,如今为了自己的妹子行走江湖,不得已扮作男子,本就有诸多不便。她为了不为人知,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事,这些若是无人直到也罢了,可如今却被人撞破。不仅如此,她还必须面对更多的是非。而前辈不念她不易,还要硬冤枉她与黑衣人有染,冤枉她别有居心,她明明为了飞鹰堡做出如此多的事情,可神医却要置她与不仁不义的地步。她一个姑娘家被迫面这么多的男人,不得已谈论自个的清白,甚至还要忍辱请冤枉自己的人证明自己无辜,这对她一个姑娘家何其不易!前辈可想过你那一言会对她有何影响?亏得小白为了飞鹰堡做了这么多事情,可以证明小白是真心为飞鹰堡。如若小白一开始就说她是女人,恐怕这会早就被冤枉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如今小白也不过说了一两句过分之言,但是比起前辈冤枉她之言却差远了,前辈何以一言不合就要冲上去打人?到底是别人歪曲前辈?还是前辈自个行动欠思量?再不然是前辈别有用心?”
赵时俊脸色铁青。
“晚辈一直尊重前辈,一直觉得小白心直口快,这话有对也有不对。只是为何前辈给晚辈的感觉却似乎是想证明小白不是信口雌黄,而说的是真的。是小白无心说中了前辈心事,前辈这些恼羞成怒的要打小白。之前你不那么做,不过是你觉得小白是个男人,你尚有顾忌。如今你看着小白是个姑娘,你便觉得姑娘家可以欺负,是以才一言不发的就打人。”季子期冷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