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文娘这样说,柳露也就不多说了,再说她能接受自己的好意,还是很令人高兴的,忙笑了笑道:“有你看着确是让我放心的,不过大娘日后还是别自称老奴了,你这岁数才到哪呀。
”
刘文娘听了这话,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笑了笑道:“瞧您说得,我这还不老,都老菜帮子了,不过奶奶不爱听,奴婢这就改了。”
翠竹嘴快,忙笑了道:“大娘这老菜帮子了,人扫园子的老妈妈们不得都回家睡大觉去,都这么老了,还干什么干呀,直接等佛爷算了。”
她这话说得诙谐可爱,惹得主仆几个俱都笑了起来,碧荷直笑着要撕了她的嘴,让她整日的贫嘴。
柳露其实还是蛮喜欢翠竹这性子的,因为翠竹,她对暗卫里的人也有了些新的认识,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冰冷的,不得不说耿靖阳给她的第一印象太深了,其实还有她不知道的事,就是这右卫同搞暗杀的左卫不同就在于并不将人培养的冷血,而是要全面的综合性人才。
笑了一会,柳露看了看都已经装好了的箱子,又对刘文娘道:“这会,安排谁跟车送回去,这东西是不是多了点?可是别招摇的好,老爷子不太喜欢。”
刘文娘笑着道:“奶奶这回可是白担心了,这送嫁妆那家不是这样的,越多越好呢,老爷子为这事还特意交代的,奶奶就别操心了,一切有我们呢。”
翠竹是个闲不住嘴的,也附和道:“奶奶这是怕嫁妆多了,没地方摆吧。”说完就咯咯笑了。
碧荷见她说得不像,怕柳露生气。忙打了她一下,“说什么呢,小心奶奶罚你没饭吃。”这翠竹是个爱吃的,特别是爱吃柳露做的西式小点心。
翠竹一听这话,忙求饶道:“奶奶可别听碧荷的,我这是为奶奶高兴呢,哪家有我们爷这么贴体的。家里地必定多着呢,您不用担心的,可别不给我吃点心。”
她这话一说倒是让大家都笑了起来,这几个贴身的都是晓得柳露的情况,也知道她与耿靖阳是打小的娃娃亲(老爷子当初的版本),家里只剩了个弟弟,这些嫁妆都是耿靖阳为了柳露的面子置办的。不过他们不觉得不好,反觉得奶奶这是被看重了,哪家爷们对自己媳妇这么好的,要知道嫁妆可是私产。
柳露也不觉得不好,她现在可是有大依靠的,也不觉得心虚,别说柳氏祖宗留下的财宝了,就她空间里的那些平常的药材,随便拿支参出来都是有市无价的,办这些嫁妆的钱还不是绰绰有余的。但也为耿靖阳的安排而感到窝心。见翠竹这么说,遂笑了道:“也罢。看你说的可怜,就罚你一天不吃小点心吧。”引得翠竹哀嚎不已。
看着东西都已经般出去了,刘文娘不放心装车的事,就告辞道:“回四奶奶,奴婢这就跟出去看着,不看着送到了不放心。”刘文娘这是要押车先回黄庄安排,林嬷嬷一人是忙不过来的。且这些东西贵重,交给旁人她也不放心。
柳露也没说什么,淡笑着点头道:“嬷嬷注意安全,也别太累着了。”说完就放她去了。
碧荷知道今天主子也没什么事,见这处也散了,怕她一个人闲了,又瞎想,就提议道:“奶奶,要不奴婢们陪您出去逛逛,您可是还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的花园呢。”说完就使了个眼色给翠竹。
翠竹接受到了暗示,忙也劝道:“不错,我们下午就要回去了,这会也没什么事,就出去看看吧,就当奶奶心疼奴婢们了。”
听她这话,知道两人是为着自己,倒不好驳了,想着坐着也是心乱,出去散散也好,也就顺了她们,见柳露点头同意了,两人都松了口气,忙引着柳露出了悠然居的院子。
主仆三人一路沿着穿山游廊往外园逛去,因为是建在城外的庄子,所以占地还是很大的,柳露上一次逛园子只是大略地看了看,没大注意,走的也不是太远,这会走远了点,倒是见着这个季节的桂花了,因着有专人打理,早就开了,远远看去荷塘岸边的一片金黄配着碧波里的那一叶叶新绿由不得人不赞叹,使得人顿生一股柔情荡胸,柳露也颇觉得惬意,不由地笑了。
翠竹正好看见游廊的亭子上有鱼食,笑着道:“ 奶奶您不如就坐在这,看看锦鲤,喂喂食。”
柳露正好也稀罕这处的花香,就笑着坐到了碧荷帮着铺好的坐蓐上,看着荷塘里游的欢快的鱼儿,心里不由地就又出了神,这样的日子是她从未想过的,早先因为有了柳家的变故,没时间想些有的没的,后来遇到了耿靖阳,因着甜蜜也就忘记了以前的一切种种孤单落寞了。
现在她是有了时间空间,自己倒是矫情了起来,柳露本不是个悲秋伤春的性子,可是因着对耿靖阳外出的担心而终于引发了这忧郁而伤感的情怀,有了一种心事无法向人宣泄的郁闷。
她这样依栏低下螓首的娇柔,让人不由的就有了种不忍破坏的忐忑,柳露身后的翠竹同碧荷自是不能理解她这种低落情绪的真正由来,只以为要是爷回来就好了,主子就肯定不会这样了,这些也不是她们奴婢好劝得,只能是尽责地守在她的身边。
她们主仆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注意到,远远的这一幕,却是刺痛了某个人的心,让一惯冷硬心肠的某人,柔软了那颗冷冽的心。
耿靖阳本来解决了事情的就立马开心的往回赶,一路憧憬着某个小女人看见自己的欣喜样子,他自己可是想得紧了,虽然离开也就是几天而已,可那种牵挂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不过他却是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有种终于有人可以被自己想念的幸福感,再说,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幸运。
看不得柳露的这种带着忧郁迷茫的背影,耿靖阳顾不得在自己手下面前维护什么脸面了,提气几个纵跃就到了小亭里。
碧荷同翠竹到底是练家子,感觉到了风声,忙转身不动声色地护到了柳露的两边,要是照着平时柳露也是会发现的,可是这会她难得的小资情调了一把倒是没回神,大概也是因为她毕竟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缘故吧,警觉性不高。
耿靖阳见小女人没发现自己,就朝着已经傻掉的两婢挥了挥手,让其下去,两人还没从,刚才见着主子那神奇的轻功中回过神来,就被驱离了。
见下人走远了,耿靖阳本是打算要坐到柳露身边的,可又怕吓着没回神的柳露,颇有些踯躅为难了,最后只得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终于柳露不负所望,倒不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而是闻到了他那特有的男性气息,猛地回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懵得就疼了起来,他那疲倦的脸,温情的眼,都叫她心疼。
两个人就这样痴痴的对望,谁也没想着开口,倒是随后而来的一声嗤笑打破了这份涟漪,让两人都是一振,柳露见有人看着,遂红了脸,转开了头。
耿靖阳可是不会如了某些人的愿的,狠狠地瞪了眼某人,不乐意地道:“你跟过来干嘛。”又对已经跟过来的白管家道:“白管家,麻烦你带这个人去客房。”说完还警告地瞥了眼,不让他在柳露面前耍嘴。
李白鑫还真没见过这么气急败坏的耿靖阳,好像印象中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八风不动的,连个表情都是千年不变,这会倒是让他看了场好戏,鉴于某人的眼神太凶,他只好摸了摸鼻子,嬉笑道:“不用你赶了,我这就走。”
见他真要走,耿靖阳倒是平静了下来,淡淡地瞥了某人一眼,沉声道:“算了,等一下吧。”说完就对转过头去的柳露道:“媳妇,这是李师兄,你也跟着叫师兄就好。”
柳露听说是耿靖阳的师兄,忙红了脸起身,俯首一礼,“师兄好”
李白鑫被她这一礼,倒弄得不好意思了,忙回礼道:“弟妹好,师兄这就不打扰了。”说完推了一旁愣着的白管家,“别发呆了,我们走吧,不然就等着被人削咯。”说完就先飘了。
等他们走远了,耿靖阳才回头,见几天不见的小女人还别扭着不敢看他,好笑地走近前去,因在外面,耿靖阳还是比较遗憾,不能抱她在怀了,只得借着宽大的袖子,将她的手拉住,笑着道:“怎么几天不见生疏了,难道不想我,我可是想得慌呢。”
柳露瞧着他这样,刚才的尴尬倒是没了,红着脸岔话道:“靖阳,你这师兄可真够有意思的。”
耿靖阳很是不满的紧了紧她的小手,抱怨的道:“说他做什么,我想你了,想的心都疼了,你也不想我。”
本来柳露还处于害羞中,听他这一说,倒是变成惊悚了,忙转过头,盯着他的脸猛瞧,嘀咕道:“这是你吗?”这些话,应该是二十一世纪文明的产物,怎么能从一古人口中说出,更加不应该从冷面的耿靖阳口中说出呀,两人情话也说过,可没这么直白地说着想来想去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