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小子有点背景,要不怎么能做起冥婚的买卖,至少应该是有通神之力的,然后呢?”我追问道。
微微倒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我夫家当时深信不疑,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就来我家又哭又闹,起初我爸妈还是不同意,但是一听守一大仙发话了,也没有办法,别说我爸妈,连我自己当时都是那么认为的,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我未婚夫,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微微说完全身抖了一下。
我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安慰道:“这不怪你,你当时在那个院子,就是你藏身的地方,下面被人下了心魔降,你们这周围的村子都或多或少中了这个降头,被迷失了心智,少了判断力,不过我倒是想问,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见到我就跑了?”
“很早以前大家就传说在那里有鬼,可是我发现我逃进那院子之后,我未婚夫的魂魄进不来,那厂房里面好像也有什么东西,我又不敢进去,所以就在那里藏着,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眼睛……我以为……”微微抿抿嘴唇说道。
“这就难怪了,我当时开着重瞳,一定是吓到你了,毅将曾说过,你身上的煞气远超过那房子里的九指女鬼,毕竟那九指女鬼是个念人,不是真正的鬼魂,那西服男人进不去,可能是因为降头的原因,没想到害人的东西,却保护了你一次,你未婚夫的鬼魂是怎么出现的?莫非是那个守一大仙召唤的?你把当时配冥婚的过程详细给我讲一下。”我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微微点点头,我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两口,道:“当时正好是我未婚夫下葬的日子,下葬之前我看了一眼他的遗体,也是吓了一跳,他是出车祸死的,脸都变形了,守一大仙让我捧着我未婚夫的牌位,其他的都一样,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这些,当时吉时选的是在晚上八点。”
“现在结婚还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礼节?你继续……”我以为无语了,这个守一大仙已经神棍到一定地步了,我真想去会会他。
微微摆弄着手指,显得有点紧张,“后来他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我的名字和我未婚夫的名字,还有我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就在一旁不停的念着咒语,他管那张黄纸叫合婚符,念完之后将那符纸烧成灰,放入了两杯酒中,一杯给我喝了下去,一杯洒在了我未婚夫遗体周围,又烧了一些祭品,就把他下葬了。”
我立马转向鸿天,“鸿天妹子,八公的书里可有合婚符一说?”
鸿天翻了翻眼睛,做沉思状,道:“没听说过有这种符啊,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吧,还没学到,主要都是驱鬼降妖的符咒啊。”
“八公曾说,那本书里是他毕生所学,要传授给你,若是真有这样的符咒,没有理由不记上一笔,我看不是你没学到,而是那符咒根本就不是什么合婚符,微微的描述,你觉得像什么符?”我脸色严肃的分析道。
微微显然被我们的分析吓到了,表情一惊,鸿天缓了片刻,“我所学的符咒基本都是画一些图腾再配合咒语,在一个符咒之上写上两人的生辰八字,再喝下符水,倒是有点像八公后面写的禁忌符咒了。”
“禁忌符咒?”杨灿灿歪着脑袋重复了一句。
“恩!”鸿天点点头,“所谓禁忌符咒就是我辈不可用的,据说是损功德的,微微说的情况有点像索命符,不过我不太确定,因为八公的那本书没带,禁忌符咒我也只是看了看。”
“现在回去翻已经来不及了,我是想说,你知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符咒,先救微微要紧,或者收了那黑西服的鬼魂。”我说道。
鸿天一听连忙摆摆手,“我真的不会解,是不是索命符我都不敢确定,不过我可以在这房间设下一个阵,不让那个黑西服男人靠近微微,锁鬼阵。”
我阵法的名字一听就觉得高大上啊,“不过这锁鬼阵是是困住他的吧,为什么不直接收了他?”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鸿天一摇头,一晃脑,颇有肖老附身之感,“我们道家讲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道法天成,对于鬼的处理也是劝走,困住,或者击退,君扬哥哥你说收了他,那就是要魂飞魄散了,除非罪大恶极,否则不会这么做,原都是可怜之人,他本应该可以安息的,却被别人利用,变作煞鬼来取命,他又何辜,只不过是世间最后一丝执念,太过执着罢了,又何须魂飞魄散,永不得往生?”
我竟被这小妮子说的一时语塞,无言以对,我突然发现鸿天虽然外表看上去很柔弱,却也有着自己的倔強和性格,以前算是忽略她了,杨灿灿和微微似乎也没料到鸿天能讲出这样一番话,也都颇为惊讶,鸿天不明情况,见我们都盯着她,小声问:“我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我赶紧反应过来,“没有,鸿天妹子说的不错,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我看那黑西服男人不会就此罢休,早晚会继续追来,我这九虫毕竟不是专门克制他的东西,只怕拖的了一时,咱们赶紧布阵吧,需要什么,我去准备。”
鸿天想了想,“需要君扬哥哥的头发。”
“啊?”我惊讶的喊了出来,“要不头发干嘛?”
“因为你的九虫刚刚伤到了那煞鬼,他必然记住了你的气息,头发上会残存你的气息,用这引那煞鬼现身。”鸿天歪着头说道,我顿时一脸黑线,这是拿到当诱饵啊,不过这又何妨?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说那煞鬼会追到这个旅店来吗?那其他的人?”
鸿天点点头,“所以才要你的头发,让他不伤害其他人,直奔我们这里,对他们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非通灵之人根本看不到那煞鬼,顶多就是感到不舒服,脊背发凉而已。”
鸿天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黄色的符纸,毛笔和一个瓶子,里面应该是特制的墨水,当时在岱舆古国的大殿里,我们还未遇到八公之时,肖老以这些东西画符救了我爷爷和郑局长,现在都如数交到鸿天手中了。
鸿天像模像样的画着符,笔法虽看上去有些生疏,但还算流畅,在我看来,这附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图案,完全没有规律,很难想象她都是怎么记住的,这四张符的图案还不一样,她分别在四面墙的中心位置贴上这四张符,鸿天站在房间的正中央,迅速的结了一个手诀,嘴里开始念着咒语,“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火乌火马,火布乾坤。火铃大神,速烧邪鬼。急急如律令!”
我一时好奇,想看看咒语念完之后房间会有什么变化,便打开了重瞳,发现四张符同时闪着金光,在四面墙之上仿佛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色纱帐,“这是?”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鸿天睁开眼睛,道:“是火玲咒,我在这屋子周围都使了这个咒语,他若是要出去,便会被烧的魂飞魄散,只能被困在这里。”说完,她用细细的红绳打了几个结,并将我的头发系在中间的结上,下面栓着一个铃铛,然后将红绳挂在窗户外面,鸿天拍了拍手,笑嘻嘻的说:“大功告成。”
“这就完了?”我惊讶的说道,“这诱饵也太草率了……”还没等我说完,鸿天一拍脑袋,“哦,对了,还差一样。”她用刚刚画符咒的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太极的图形,然后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这回好了。”
杨灿灿看了一圈,皱着眉头问,“外面红绳上的铃铛是感应鬼魂的吗?风一吹不就会响了?”
“这铃铛下面没有舌头,风是不会吹响的,只有遇到鬼物灵体使周围磁场发发生改变的时候才会响。”鸿天解释道,杨灿灿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这倒让我想起了毅将自制的探鬼器,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看到窗外细绳之上飘摇的铃铛,不禁想起在鬼砬子之中,奶奶边念咒语边让我敲的铃铛,也跟这个一样,没有舌头,不知道她老人是不是还好,还是已经……我叹了一口气。
微微好奇的观察着屋子里的一切,难以置信的问,“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人,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多,怎么这么厉害?”
我微微一笑,完全明白她的心情,几个月前我看到肖老吴子涵他们的时候,也是这么的惊讶,“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们都是隐调局的,隐秘事务调查局,你应该没听过,因为我们行事都很低调。”
微微懵懂的点点头,“确实没听过,不过你们太厉……”还没等她说完,微微看着窗外大叫一声,屋里的灯忽闪忽灭,最后彻底灭了,借着重瞳,我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朝我们这边飘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外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