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宫

近日东宫不太平。

太医院的院正当仁不让,先是白天的时候过去,后来演变成了晚间过去。

来来回回的,一把年纪的院正感觉自己腿都跑细了,事情反而有越来越糟的趋势。

不过最奇怪的是,往常这个时候,皇后早就闯进正德殿找皇帝哭诉去了,这回却安静得紧,只死死守着东宫,禁了宫内所有人外出,恨不得连飞过的麻雀都跑不出去似的。

皇帝这段时间也不好过,自淮叙出事,他就夜夜睡不踏实,总是会梦见一些不愿再想起的事情,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

一天两天还好,十几日下来,皇帝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皇帝的变化群臣都看在眼里,皇帝自己也知道,但此事他不欲宣扬,而且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这多半是心病,即使召了太医,估计也就是得到个“心病还需心药医”的老生常谈。

这日下了朝,皇帝又留了温知阮。

逐渐散去的朝臣临走前投来的目光另温知阮如芒在背,直到皇帝走下高阶,轻声说了一句:“温爱卿,随朕走走吧。”

温知阮心惊胆颤,事实上皇帝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都令他不得不产生一种细小的恐惧,但是他依旧面上不显,装作一派淡然地跟在皇帝身后。

皇帝早就挥退了仪仗,身边只跟着一位内侍,却也只是远远地缀在二人后面,如此一来,倒像是他和皇帝正在结伴散步一般。

皇帝身材高大,墨黑朝服上绣的金龙在阳光下令人不敢直视,行走间冠冕垂下的琉珠相互撞击,发出轻微的细响。

“温爱卿的模样其实很像朕的一位故人。”

“是臣之幸。”

皇帝笑了笑,“如果朕的故人也能这样想,就好了。”

二人行走间似乎是到了御花园,春日虽至,御花园却没甚花可赏,但皇帝的心思显然也不在赏花之上,其实他刚才说的那短短两句话已经令温知阮摸不着头绪,上次传召,皇帝还曾咄咄逼人地怀疑他和六皇子搅和在一处,此次却演变成了春日游园追忆往昔,果然是帝王之心不可捉摸。

行至沂水亭时,皇帝停住了,只站在亭内四处眺望,过后又把目光放在温知阮身上,道:“温爱卿惊才绝艳,何故却泯然众臣呢?”

温知阮急忙跪地,“臣无能,辜负陛下一片苦心。”

皇帝揉了揉额角,直视着他道:“朕亲点状元三甲,温爱卿独居第一,如今杜成玉和李鸳二人却在温爱卿之上,爱卿此言,可曾将天子威仪放在眼里?”

温知阮回答:“二位大人亦是经世之才,臣甘拜下风。”

皇帝被他这副认命般的倒霉模样噎了噎,不耐地甩了一下袖子,道:“温卿风华正茂,却如此萎靡消极,朕真是错看你了!”

温知阮闻言,把身子弯得更低,朱红色的朝服将脊背的线条勾勒出隐约的轮廓,皇帝眼神变了一变,沉着脸半晌不语,也没有让他起身。

只要皇帝不再跟他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温知阮宁肯在地上跪着。尽管腿下地砖冰凉,却让他在低着头的空隙里,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皇帝也觉得无奈,他对温知阮,不可不说是皇恩浩荡。破格准其参加科考不说,殿试上还力排众议将其列为三甲之首,对其喜爱非常,温知阮一开始倒是很上进,只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换了个人似的,除了必要的上朝和当值,几乎深居简出,更不与其他人来往,久而久之,大家反而忘了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这次要不是淮叙的事,他也差点忘了温知阮。

有些思绪,一旦起了头,就止不住,他年轻时候就是这样,没想到老了,还是这样。

但是也是不同的,年少力盛的时候总归是急躁莽撞,现在想想,也许可以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平添了这许多年的遗憾难平。

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他是真的逐渐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这两年他一直在怀疑,也许这世上真的有报应,他唯一的嫡子经年缠绵病榻,其他几个孩子也是明里暗里勾心斗角,作为父亲,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兄弟阋墙的一幕,但是作为帝王,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筛选一国储君的必经之路。

人总是习惯将没表露出来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所以他看在眼里,却从来不说。

他凝眉往前望过去,入目除了稍带嫩黄的柳枝外,其余皆是光秃秃一片。

其实......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就这么看一眼,竟也能觉出感伤来。

皇帝收回目光,瞥了一眼温知阮,正见他脑后的乌发从帽沿处落下披在背上,眼前情景似曾相识,恍惚间仿佛魂魄飘然,不知何为梦何为醒。

正自伤怀,那位远远站着的内侍似乎接到了什么消息,急急忙忙地走上前来,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什么?东宫出事了?”

皇帝从亭中走出来,蹙着眉,“朕记得太子这段时间不是身体好多了么?”

内侍看了看温知阮,皇帝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然后顺便让温知阮平了身。

内侍便将话原封不动地传达道:“陛下,东宫传来的消息,说......说太子得了怪病,像是......中邪了,还说,说皇后娘娘都晕过去了。”

怪病?中邪?

皇帝脸色陡然阴沉起来。

宫闱之中向来忌讳这些事,他本人也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说法,只是不知道此次,东宫之事究竟是人为还是当真病邪入体。

此事耽误不得,他十万火急地就要摆驾东宫,临了还带上了温知阮。

不管温知阮是真无能还是假推脱,这个人他将来都有大用。

去的路上他还在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且处处透露着不寻常,先是淮叙出事,现在又是太子——他甚至有种直觉,这一切,仅仅是刚刚开始。

可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真的只是单纯地要搅乱朝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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