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愣了半天,惊叹师娘情绪切换速度之惊人,看来女人都有这天赋,师娘也不例外。师娘一走出门,师父便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小子,这就被策反了,敢背叛组织。”
“明明是组织抛弃我在先。”我反抗道。
“那是组织在磨练你,是要委以重任于你。”
我撇撇嘴,不屑道:“啥重任啊?”
师父嘿嘿笑道:“你初来部落,还给师父带来了见面礼,虽然带来更多的是麻烦,但为师也总该给你一件回礼不是?”
“您不是要把我送您的烟酒又当做礼物送给我吧?”我一脸鄙夷的问,因为我知道这种事他还是干的出来的。
“诶!”师父严厉的喝了一声,随即又笑道:“你也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法器了。”
我一听心里顿时开了花,忙凑到师父跟前,问:“师父师父,您的意思是要赏赐我一件法宝了?”
师父趾高气昂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师父,我一直都想跟你要一样法器的,又不好意思开口。上次在黑山村我看到灵隐派的萱萱拿了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白玉石,那可是个宝贝,那东西散发的光和阳光一样的烈,整个地下洞穴全部照的通亮。”
师父斜了我一眼,道:“那是‘映日’,法术界五大法宝之一土系法宝,当然是宝贝了。”师父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可知灵隐派为何也会出现在黑山村?”
“我曾经问过萱萱,但是她并没有回答我......不过她们那些人倒是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不像是敌对。”
“灵隐派掌门楚庭山一向视我如仇,他不惜让弟子以身犯险,连‘映日’都舍得带去,不过是为了找出我私通妖邪的证据,想让我在法术界难以立足。不成想却失去了两名弟子,我想他一定非常后悔。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派你去了黑山村的呢......”
“私通妖邪?”我有些不解,又问道:“他明明是派一众弟子与我们一同对付恶鬼的啊......”
“与你们共同对敌是为了救他们的弟子。”
“那......”我的印象中萱萱等人绝非恶毒之人,但师父的话却也有些道理。
于是又问:“那灵隐派的掌门不惜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只为想诬陷师父您私通妖邪这也太牵强了,即便师父您与鬼邪之类真有些许往来又能怎样呢?我不相信整个法术界这么多人都与鬼邪没有一点交易。”
“你说的确实不错,”师父沉吟道:“不过若是叶灵儿就不能算是一般的鬼邪了。”
每次叶灵儿三个字被提及时,我的心里都像是被扔进一颗石子。可不等我发问,师父便先声道:“跑题了,还是猜猜我要给你一件什么法器吧。”
我也识趣的没有纠缠,笑问道:“那边展柜里摆的可是任我随便挑吗?”
“那些只是普通的法器,为师打算送你一件特别的。”师父摇摇头,神秘一笑,抬手指向一边,问:“还记得它吧?”
我随着师父的手势看去,便看到那边的墙壁里凹进去的一处空间里,醒目端正的摆放着一件东西,这东西我见过,也算用过,它正是陈榕师弟曾带着的‘黑帆布’。
“诶?它不是那个......那什么吗?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我当然记得呀。”我走上前去,看着这一整面宽大的墙壁上唯独只有这个黑帆布位于中间,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孤零零的野兽,守候着自己的一大片领土。
黑帆布这个称谓只是我给它的代称,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更不知道它是什么。于是问道:“师父,这黑布里面缠的是什么玩意儿?”
“不要放肆!”师父态度忽然严肃起来,竟然对着黑帆布拜了拜,然后才回头说道:“此物是二代掌门月隐仙姑流传下来的一件......法器,它很少被使用,因为它......是有灵性的,所以不太受控。月隐仙姑曾对此物留有训导:‘此器桀骜,谨慎对待。’”
我察觉到师父这一番话里竟有两次停顿,一个是说到它是法器,这里的停顿很显然代表了疑虑,那么它似乎并非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法器?另一个停顿处是说它有灵性,这个停顿我觉得更像是代表着它的奇特和未知。我知道有灵性的东西一般都有自主的可能,这应该就是它不受控的主要原因。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小声问师父:“师父,我们执行黑山村任务的时候我接触过它,以我的了解来看,我觉得这东西和一般的法器不太一样。”
“哦?”师父看了我一眼,把我招了回来。“你说说看。”
“师父,我曾经见过这东西救陈榕师弟,它浑身散发着黑气,将陈榕师弟包裹起来带出了庙宇......”
见师父没有说话,我想了想,继续道:“这只是其一,其实有件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师父示意我接着说。我道:“我曾经使用过它,两次!第一次是用它砸碎了那人头灯笼为师弟报仇,第二次是在危机时刻用它打了那恶鬼林方明。可是第一次我使用时并没有什么事,第二次我自己也遭受到了和林方明同样的冲击。我明明是用它打林方明,为何自身也会受创?”
我思虑再三,也没想到什么措辞,只好直接对师父说道:“师父,我觉得此物不像什么正规的法器,反倒有点......邪性。”
说完这些,我发现师父脸色变的有些沉重,我这才意识到,应该是提及陈榕师弟引起了他的伤心。
“师父,是不是弟子提及师弟让您老人家伤心了......”
师父沉默半晌后摆摆手,“无碍,生死有命,逝者已矣。小榕兄妹已被我葬于后山冢园,你过两天得空去看看吧。”
我用力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当初之所以把它交给小榕,是因为小榕是你们当中最合适的人选。小榕待人待物皆真诚,他每次打扫我的书房都会对它诚心礼拜仔细擦拭。我起初也有一丝担忧,恐其伤害小榕,所以暗中观察,后来我发现此物对小榕似乎也有一些好感,它从未在小榕面前展露出凶相。小榕能与它建立信任或许就是因为一个‘诚’字,这是他的天性。所以我认为,想要驾驭它,就必须要先敬畏它。我分析,你用此物斩杀人头灯笼时,是替小榕报仇,所以它才允许你使用。而第二次,你属于情急之下强行使用,它不允许,你必然会受到反噬。”
我也觉得师父分析的很有道理,这完全说得过去。这么说来,我倒有些佩服陈榕师弟,这样邪性的法器他都能与它相处的这么和谐,这真是一种我远不及的能力。不过师父说的敬畏,我心里却不太认同,又问道:“师父,那您呢?您也驾驭不了它吗?”
“我确有尝试过,”师父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若要驾驭有灵性的法器,最少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中的一个。第一,你要有足够深厚的道行压制住它,方可强行驾驭。第二,你要与它有缘。为师与它无缘。”
听师父的意思是曾想要驾驭此物的,可是失败了。师父说与它无缘,这只是其中之一,师父没明说的是连师父的修行都不能强行驾驭此物,可见此物确有些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