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赶紧问大舅关于这片坟地的情况。大舅摇着头告诉我,姥爷家条件再好,也是相对别人家的好,祖辈也都是山里人,可绝对没有什么古物可以陪葬。而且这半山坡上哪有什么遗址,他们之前挖坟坑的时候连半个铜钱都没有看见。
大舅还说祖爷坟墓的位置是整片坟地风水的关键,现在祖爷的尸骨都不见了,这说明对方的目的显然就是要让我们永无宁日。
刨坟这事儿大家都没有任何头绪,表哥就又问了一遍看果园的老三叔,他说自己刚睡着就听见动静,一出窝棚,就看见远处有七八个人,正在我家祖坟这片地上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他觉得不对劲儿,就走过来看了看,这才发现他们正在刨坟。他一个人也不敢跟人家硬碰硬,连长相都没看清,就连忙跑回来给我家报信了。
老三叔说完我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我心说这还真是有爱看热闹的,这么晚了,一听说我家出事了,也要从被窝里爬出来瞧瞧,这女人胆子倒是大,来这种地方居然都不害怕。
我心里想着,又多看了她一眼,这时我发现我好像并不认识她,我们村也不大,我虽然不是人人都认识,但也都混个脸熟,她,我还真没有见过。
她看着挺瘦,样貌倒是不丑,在手电筒恍恍惚惚的白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皮肤白皙。她身穿一件单薄的碎花对襟长衫,这身打扮有点复古,反正我没见过村里哪个女人这么穿过。难道是谁家新娶的媳妇儿我不认识?
我好奇地观察了这女人一会儿,她一直是半低着头的,从下往上翻着眼睛看我。
她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感觉。我一个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想可能是山风太凉的原因,加上刚落了汗,这会儿觉得有点冷。
其他人这会儿正在七嘴八舌地想办法,除了想是谁刨的坟,也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好好想想如何善后了。那女人也没有参与我家人的谈话,不像村里其他八卦的妇女那般嘴碎,其他人也都没在意她。
我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并没有在看热闹,那表情倒更像是有话要对我说,难道她看到了是谁刨的我家祖坟?我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但可能出于某种原因不敢站出来说。
我决定过去问问她。
这时表哥拉了我一把,我扭头看着表哥,不知道他先干什么。
“文强,半天不说话,愣什么神儿呢?”表哥关心地问我。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那女人,“表哥,你知道那女人是谁不?她大晚上来这儿可不像是来看热闹的,我觉得她也许知道什么。”
表哥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哪有什么女人?”说完表哥露出恐惧的神色,“文强,你别吓哥啊,这大半夜的在坟地上可不许开玩笑。”
我看着表哥的样子,顿时就恼了,我再不懂事也不会在家里出这么大乱子的时候跟他开玩笑吧?
“就是那个女人,你看不到吗?”我再次指着那女人给我表哥看的时候,却发现老三叔身后只是一棵旱柳。
怪了,难道是我眼花了,出现幻觉了?还是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脏东西???我心里顿时一阵发颤,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老太太干的?”小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她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一听到‘老太太’这仨字,所有人的神经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我看着其他人的表情,莫非大家都知道我姥爷和那老太太的那段往事?
小姨解释说,“爹娘一直都身体健康,可还没出一个月呢,两人说没就没了。爹没了以后,那老太太来吊过孝。她突然出现肯定不是偶然,这刚过了几天啊,咱娘没了,祖坟又被刨了,我觉得和那二龙山的老太太有关系。”
虽然家里人之前不挑明,但是我感觉的出来,大家都在怀疑那二龙山和我们家突发这些事情之间的关系,尤其是那老太太。
我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那样盯着我看,一定是因为知道我最近去过二龙山。
就算是那样吧,那老太太难不成还因为我姥爷最终离开了她,回来报复不成,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吧。
“文强,你跟舅说实话,你之前为什么去二龙山?是不是那老太太把你叫去的?”大舅厉声厉色地问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回答,“舅,我根本就不认识那老太太,是我自己想去探险才去的二龙山,你看我不是也好好地回来了吗!”
我没敢说出我姥爷给我托梦的事情,还有那本黄皮书和黄皮子的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隐瞒,我就有一种感觉,这事儿还不能说。
但同时我心里也突然很害怕,该不会是因为我去了二龙山害的家里人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跟我去二龙山并没有关系,但是那老太太确实很不对劲。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怀疑贝贝是害死姥爷的人,她那天为什么突然跟我解释说我姥爷的死和贝贝没有关系?她肯定知道姥爷的死是怎么回事,或者她才是害死姥爷和姥姥的幕后黑手!
黄皮子说我和姥爷都被利用了,而姥爷曾经也是在二龙山遇到的老太太,还得到了黄皮书,给我改了名,书上说是天名,但黄皮子说是鬼名,这一切都因那本书而起,肯定也和老太太有关系!
可是老太太这么害我们家的人有什么目的呢?总不会真的是因为当年我姥爷最终离开了她这件事吧
而且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杀人于无形之中,又一夜之间,把我家祖坟全都掘了!
小姨说这话的时候,肯定也想到这些了,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笃定地说是老太太干的呢?而起我看所有人都对老太太充满敌意,于是我又悄悄地试探性地问我娘,那老太太究竟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