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想,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心里烦躁,想也不想一拳挥了出去。
“哎呦,我的鼻子!”
东子的声,我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流着鼻血的东子,而此时我们早已出了那石洞,此时太阳逐渐下落,看样子已经是下午。
“你终于醒了!”
乌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我揉了揉眉心,想要坐起来,可身子沉得厉害,刚一动骨头就响个不停,东子将我扶了起来。
我感到有些奇怪,问东子:“我怎么了,怎么身子这么沉?”
“你还知道问?”东子气哄哄道。
我有些不明所以,阿月走了过来,见我脸色恢复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茴哥,你真把我们吓死了,要不是胖子,你恐怕出不来了。”
“为什么?”我更是糊涂。
乌葛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道:“你还记得最后那凄厉的哭声吗,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拿起大砍刀喊打喊杀,最后还跳下木筏子,朝里面飞奔过去,也亏得东子反应迅速,要不然你真出不来了。”
“行了,别说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东子听得心烦,将乌葛和阿月赶了过去。
我奇怪地看向东子,直觉告诉我,这一切不像乌葛和阿月说得那么简单,东子见我一脸迷惑,叹了一口气这才问道:“茴子,你信不信我?”
“我信。”
我点了点头。
这几个朋友里,我就信东子。
东子瞥了一眼抽烟的盘六爷,然后凑近我说:“盘六爷不是好东西,我们得小心他,还有吉恩这次也有目的,乌葛实诚不用担心他,至于那个阿月你得防着她……”
“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一听,眼皮子忽地一跳。
昏迷之前到底发生啥事了,怎么每个人都奇奇怪怪的,我想要再问,可东子随即摆手不说,我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随他了。
休息了一会,几个人都养足了精神,盘六爷说我们误打误撞穿过了河谷,虽然盘六爷说得轻松,可我们觉得累得够呛,也亏得我的血有用,要不然真喂了那群水鬼了。
不过说真的,那些水鬼还真他妈瘆人。
趁着天还亮,我们便往前走,话说这河谷后面还真是个神仙地,不仅有山有水,而且还是个龙窝,这里不是埋皇帝就是埋将军,我刚一说东子就两眼放光,问我墓在哪?
我踢了这小子一脚,示意他别瞎搅和。
这小子不听,还跟我杠上了:“茴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自然规律,你可不能违背大自然……”
我踢了他一脚,笑骂道:“屁个自然规律,你那充其量是中饱私囊,别光头顶上戴花花装他妈的七仙女,我告诉你于晓东,那墓你就别惦记,小心进了二眼窝,被女粽子抓去暖被窝!”
这地阴水环抱,怕不是个好地。
东子不以为然:“女粽子,这地能出个母猩猩就算烧了高香了,茴子,不是哥哥我说你,你小子这推算能力还差点……”
“东爷厉害,那东爷来一个?”
东子不经激:“来就来,难不成老子还怕了不成,你小子站远点,别挡着哥哥的道。”
“别搞砸了。”
看到这小子耍花架子,我凉凉道。
这小子耍了一会假把式,我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这小子嗷了一声便追着我打,喵了个咪,咱堂堂北京城的爷,怎么能输了气势。
“老子不和你打,没劲。”
东子翻身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直接摆手,我笑捶了这小子:“你小子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行了,咱哥俩也别闹了,还是跟上六爷他们,别整丢了。”
“哥哥让你一次。”
我摇了摇头,埋头往前走。
盘六爷他们在前面呼哧呼哧地走,走了有十分钟左右,身上也冒了汗,乌葛和吉恩直接脱了外套,露出结实的肌肉,阿月脸上一红,那粉脸在太阳下显得格外好看。
我发了发愣,觉得胸口那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这他妈的怎么了,难道阿月这小妮子真给我下了药不成?
爬过一个山坡,底下是一条小溪流,而小溪流穿过郁郁葱葱的丛林,东子他们率先跑了下去,我猛吸了两口气,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心里忽地有些感慨,东子站在底下朝我大喊,我踢了一块石头便跑了下去。
“我靠!”
可就在这时,乌葛忽然惊叫了一声。
我们心里一惊,妈的,该不会真被我说着了吧,遇上毛粽子了,这也不对啊,就算遇到毛粽子,那也得下墓啊,再怎么着也得天黑不是?
正胡乱想着,只见乌葛骑在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野人身上,正拉开架势抽嘴巴子,东子溜过去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我去,这……这他妈的是狗日的木尕……”
我仔细一看,妈的,还真是,木尕看到我们,抓着手里的馒头往嘴里塞,也不怕被馒头噎死。
乌葛是恨极了木尕,这次终于逮到木尕,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那大嘴巴子呼了过去,木尕的下嘴唇都肿了起来。
“不管我的事,乌葛,真的不管我的事,是他,是他……”木尕捂着脸求饶,可那怂包样更让乌葛来气。
乌葛拎着木尕的衣领,让他跪在盘六爷面前:“木尕,你他妈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位是谁?”
木尕一看盘六爷,顿时磕头道:“六爷,六爷,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算吃了老虎胆也不敢动您啊,是他,这一切都是他,是他……”说的眼泪鼻涕一大把,那怂包样确实让人恼火。
我和东子有些不明白到底出了啥事,为何乌葛对木尕如此憎恨,问乌葛,乌葛咬着牙愤愤道:“因为他,我们差点折在鬼龙窝……”
“不是我,真不是我!”木尕拼命地摇头,可乌葛就是不相信木尕,他攥着大砍刀,将其架在木尕的脖子上怒道:“木尕,我原先挺敬你的,可你他妈的竟然给老子背地里耍刀子,亏老子那么诚心待你,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啊!”
“乌葛,把刀放下!”盘六爷发话。
乌葛急红了眼:“六爷,这木尕该杀……”
“该杀什么该杀,你以为这是水泊梁山啊,好的不学,坏的倒无师自通,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早都不兴这一套了。再说,木尕再怎么着也是我带进来的,他不能死在这里。”盘六爷黑着脸训斥。
乌葛憋了气,一刀砍在木尕身后的大树桩上,刀把嗡嗡作响,木尕吓得脸色都白了。
盘六爷吸了一口烟,眼睛抬都没抬:“木尕,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在鬼龙窝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六爷,我也不知道啊!”木尕哭丧着脸说:“我今早起来就在这儿,本来还想着找六爷你们,可找了好几次出口,可就是没找到,之后遇上两个人,我还没看清那两人长啥样,就被他们打晕了,之后便被乌葛打醒了。”突然他想到什么,指着自己的脸急道:“六爷,您要相信我,我真没害您,那都是他做的,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东子嘁了一声,没好气道:“这谎话编得还真他妈没水平。”
木尕还怕我们不信,从怀里掏出一片极薄的人皮来,东子一看那顿时瞪大了眼睛:“我靠,我说木尕,你他妈的还真缺德,死人皮你都敢剥啊,你他妈的就不怕半夜被无脸鬼掐脖子。”
“这不是死人皮。”
木尕横了一眼东子说:“这是那人戴的面具,我趁他不备,撕了一小片,可半夜被他发现了,他将我打了个半死,要不是我身体素质好,这会肯定见不到你们了。”
“真的假的,这分明就是死人皮啊!”东子拿起那人皮,对着光看了一会,可看不出什么名堂,又将其丢回木尕怀里。
木尕被东子的话气得破口大骂:“放屁,这哪是死人皮,这是那人的罪证,再说了,那人顶着我的脸作威作福,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行了,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话唠了。”盘六爷磕了磕烟锅,瞥了一眼带气的木尕。
这话很平常,可木尕一听脸色有些微变,不过只是一会,他又恢复了正常,我盯着木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东子狐疑地看了看我问:“怎么了?”
“这木尕出现的未免有些太巧。”我想了想,然后看向东子:“那人皮是真的假的?”
“真的。”
东子皱着眉头:“茴子,这木尕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不是追跛长根吗,怎么稀里糊涂到了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鬼地方了,该不会是盘老六耍我们吧?”
“嗬,这你都看出来了?”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草杆子戳牙花。
东子一听顿时急了:“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是今天早上想通的……”
“好哇,我说你小子怎么不着急,原来是憋着这坏屁,那你知道盘老六要做什么了?”东子挨着我坐了下来,那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一时想起了那双血红的眼睛,脑袋忽地一疼,妈的,这会这么了。
东子撞了我一下,我这才开口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毕竟盘六爷藏得太深了,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你我还嫩点,不过我们可以从皮老七身上下手,说不定能知道点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