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仲景此次当真是气得快要憋出内伤来。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得多,那宁尘逍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唯的主,当着太子之面,竟然也丝毫不给半点的面子。最后更是直接无视于相府,无视于他,甚至于最为基本的正视都没有一个。
难怪三皇子听说此事虽恼火不已却也没有直接出面做任何之事,只让他通过太子侧面施压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用其他交换条件让宁尘逍稍微退上一步。
可谁曾想,这宁尘逍当真是霸道惯了,即不讲理亦不讲情面,完完全全就是跟他相府扛上过不去,扔下一句让所有人都无法吱声的话后却是就那般扬长而去。
“不想让符夏去当那一个月的丫环也成呀,让你们相府嫡出的三小姐代替也成吗!本王不会介意这些的!哈哈……”
想起这句话,再想起宁尘逍说这句话时的神情,符仲景当真恨不得直接把宁尘逍给生生扒了皮。
没错,连符夏都看出来了,宁尘逍哪里是针对她呀,分明就是针对整个相府,针对他符仲景,可劲的打着他的脸面。
他也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何时何地,什么事情上不小心得罪了这主,或者说是碍了宁尘逍的眼了,怎么就惹了这么个魔王找晦气呢?
符仲景是气得一夜都没睡好,宁尘逍这种放都说出来了,此事当然不可能再有改变,再如何,他也绝对不可能再搭进去一个嫡女符瑶的。
只能够暗中想些办法,将这事最后的不利影响尽量降到最低才行。
如此一来,符仲景心中对符夏这个女儿更是不喜,就算宁尘逍是冲着他来的。可符夏若不是一开始就弄了个破方子招惹到了这主的话,人家也不可能寻得了这么好的机会刁难。
气归气,恼归恼。再如何符仲景暂时也没办法对宁尘逍或者符夏如何,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气。闷头往下走再说。
次日,王管事便按符仲景的吩咐将一千两银票给符夏送了过去,话也不必多说,看到银票自然意思也就再明白不过了。
当然,王管事还是侧面说道了符仲景昨日回来时的情况,表明相爷可是想尽了办法受尽了气想去替二小姐化解掉此事,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罢了。
符夏也不恼,反倒还让王管事替她向父亲道声感谢。让他莫要太难过。
打发走王管事后,符夏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符仲景昨个回来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一时间不免觉得好笑,也没多说直接让林儿将银票收了起来。
说实话,这会她反倒是有些欣赏宁尘逍的性格脾气了,不用问都知道符仲景必定在宁尘逍那里受了气吃了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直接打发人送了一千两银票过来,其他的却是只字不再提。
而姚氏那屋却也没啥特别的动静,也不曾有人再来找过符夏的麻烦。
不过。下午的时候,姚氏那屋便开始热闹了起来。
姚家派人来了,虽然只是打着娘家派人给姚氏送些东西问个好的普通由头。呆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法掩饰姚氏那屋隐隐泄露出来的火气。
姚家人的回去之后,符瑶被姚氏给叫了过去,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倒真没人知道,因为那会姚氏把不相干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门窗全都关得好好的。
只有偶尔几声较为激烈的争吵声从屋子里头传出,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不过很快却又小了下去。听不出什么具体的名堂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符瑶才从屋子里头出来。脸色难看得要命,从所未有的那种阴沉让院子里头的下人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就连同样也只能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头等着符瑶的贴身丫环兰儿。在看到自家小姐神色难看的出来后,想要上前询问,却也遭了秧,只得不敢再吱一声,稍微远一点的跟在后头一并离开了姚氏的院子。
符瑶走后不久,姚氏又让人安排了马车,带着刘婆子匆匆出了府。
具体去了哪里旁人也不知情,不过看上去姚氏面色也极为不善,比着符瑶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相府里头的下人都不由得议论揣测起来,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只不过都是私底下三三两两说道罢了。
惜夏阁这里,倒并没有因为四喜受了伤躺着养伤不能出去转悠打听消息而落下什么重要的消息,从下午起,姚氏那院子进进出出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传到了符夏的耳朵,除了当时关着门谁都没法听到的具体内容以外,其他的全都不落。
这说到底还是得归根于四喜平日里关系打得好,有小姐妹主动过来探望,就算不出门,照样消息还是灵通得紧。
林儿还跟符夏说笑来着,说四喜现在看上去倒有了几分包打听的模样,而且层次还提升了不少,有点运筹帷幄的意思。
傍晚的时候,符玲来了,神神秘秘的关起了门压低着声音跟符夏说话。
“阿夏,英子是不是姚家人给弄死的呀?”符玲也直接,本来早就想来了,不过也不好来得太快,正好今日趁着姚氏不在府中悄悄溜了过来:“她们想要嫁祸给你,结果反倒是被你给反将了?”
“大姐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符夏笑了笑,一副才不透露给你听的模样逗着符玲。
符玲当然是立马摇头,不过而后却又点了点头:“呃,也算是吧,反正我就是好奇,昨日你将四喜领回来我就想过来看看的,但又怕反倒是对你不好,所以这才一直忍到现在,找了个机会溜过来。”
“这会府里头的人都在议论这两天的事,衙门审案官员打票三天揪出真凶一事大家私底下也传开了,照我看分明是那柯大人跟姚家人通了气呀!”
最后一句,符玲有些担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合着一起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你娘让你问的吧?”符夏反问了一句,倒也没在意什么,说道:“这事你们不必担心,等着看好戏便是。柯大人跟姚家人本就是一伙的,不通气反倒不正常了。”
“你是说……他们现在是在商量挑谁做这次事情的替罪鬼?”符玲倒是一点都不笨,很快便想到了关键之处,却是有些忍不住笑道:“难不成这一次姚家真打算直接认栽了?”
“谈不上吧,毕竟再如何他们也不可能真交出幕后指使,最多就是找点有份量些的充当替死鬼罢了。”
符夏倒是平静不已:“今日下午姚家来人,还有姚氏如今出府,想必也就是为了商量出个最佳的应对方案,暂且按下此事。”
符玲一副懂了的模样点了头,若有所思,而后倒也没有再多问。
既然符夏说等着看戏那便看戏就成了,这丫头单枪匹马能够跑去衙门把四喜捞出来不说,还让姓柯的都不得不在明面上一改态度,自然是有她的底牌的。
符玲心中乐得见姚氏忙个不停,总这般忙着才没那份闲工夫来操她这个庶女婚事的心吗。
再加上,她自然明白这次英子之事纯属姚氏甚至说是姚家人针对符夏而来,所以不好生让姚家人付出些代价,当真是说不过去。
她也很期盼,三天期限中,那姓柯的官员到底能够弄出一番什么样的大戏来。
没再问这件事,符玲很快关注起另一件同样让她在意的事情来,看着符夏的神情也变得更加担心了:“对了,下月一号你当真要去宁王府给宁王当一个月的丫环?”
“这你也知道?消息够灵通的吗。”符夏打趣了一句:“父亲连给我去宁王府打点的银票都送了过来呢,你说我还能不去吗?”
“父亲这是糊涂呀!”符玲摇了头:“不行,你可不能去,去了的话你这女儿家的闺名可就算是完了!”
“要么,咱们再去跟宁王好好商量商量?让他随便换点旁的要求都行呀,没必要非得拿你的名声糟蹋!”符玲得知此事非虚后,更是觉得万万不可。
符夏倒是并不在意,反倒是笑着说道:“大姐不必如此担心,其实此事还说不定真不是什么坏事。”
“你的意思是?”符玲想不明白了,不知道符夏为何会这般说。
符夏倒是没有在符玲面前收着藏着,径直道了一句:“你觉得父亲事隔十多年突然把我给找回府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呢?”
“这……”符玲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符夏也不用她答,继续又道:“我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女儿家,除了嫁人联姻以外,当然不可能再对他起到其他半点的作用。他处心积虑安排的,大姐觉得可能会是于我有利的好姻缘吗?”
“所以呀,我这相府二小姐的名声搅得越难听说不定对我越是好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一辈子不嫁,那也总好过被糊里糊涂的扔进火坑里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