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闺绣》更多支持!薛愫和海棠脸上的布条拿下来了,只见这是间逼仄又暗黑的屋子。窗户上已经订上木条,封得死死的。那扇门不用说照就从外面上了锁。绝了她们的去路。薛愫还听见了外面说话的声音,看样子还有人在外面把守。
屋子里不知什么地方冒出一股恶臭味,让薛愫有些觉得恶心。这样的境遇,薛愫从未遭受过,要是以前的她只怕会立马吓昏过去,如今倒还能保持两分平静的心态。只是她们主仆俩到了这么个地方,不知还有没有出去的可能。
海棠瑟瑟发抖的抱住了薛愫的胳膊,薛愫毕竟经历过生死,倒还勉强能镇定。两人找了条长凳坐了下来。
海棠小声说道:“小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薛愫轻斥了一声:“胡说什么,哪里就这么不济了。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海棠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想沿着门缝里张望下外面的情景。可门缝实在狭小,视野受限得厉害。
她觑着眼看了半天,只见院子里有三四个人来回的走动。其中一个在向另一个低头交耳些什么。她也听不见那人说的是什么,看着也没用。
海棠心里犯怵,沈家世子和吴老大能找到这里来救他们吗。听说沈家侯夫人不满这桩婚事。如今又让拿一万两的银子来救人,那侯夫人只怕是舍不得。吴老大势单力薄,只怕闯不进来。天梁兄弟不也受伤逃跑了么。看样子是在劫难逃了!
海棠越想越害怕。赶紧回到薛愫身边,低声将院子里的情况告诉了薛愫。亦将心里的担忧告诉了她。
薛愫何尝不担忧这些,只是她现在不能乱了阵脚。即便沈家不会拿钱来救她,吴秋实单枪匹马没那个能耐。那么曾家呢?姑母知道她的遭遇总会有法子吧,菊明是个聪明的人,她只要路上不出什么意外,就会顺利的去找吴秋实。自然也会让曾家知道此事。即便这些都行不通,那么她也要坚定能从这里逃出去的信心。
薛愫小声的和海棠说:“你先别怕。养好精神再说。”
海棠在薛愫的劝慰下,稍稍的平息了。
过不多久,从门下塞进来一盘饭菜。海棠过去取了,皆是不堪之物。当时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哪里咽得下去呢。
薛愫道:“都这个境地了,我们还有得挑不成。有吃的就成。”倒也不大嫌弃,硬撑着将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一半,留了一半给海棠。
海棠见薛愫都不嫌弃,她自然也只好坚持着吃了。至于什么味道,她也不敢细细品尝,胡乱的塞了进去。希望不至于还没等到人来救她就给饿死了。
这屋子除了阴暗狭小,还有便是四处灌风。主仆俩依偎在一起,方能暖和一点。
直到天色暗下来。屋子里越来越看不清。也没有人来替她们送盏油灯。薛愫心里计议了回,靠在她怀里的海棠已经传来了沉稳的呼吸声,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薛愫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暗自应付一切的变化。就在此时,有人敲了敲门板。薛愫一惊,听得外面的人喊道:“里面的人,听见没有?回个话!”
薛愫身子哆嗦了一下,心想应该不是来救他的人,便不做声。果然。外面那人听见里面没动静,就嘟囔了一句:“看来都睡死了。”接着就没什么动静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在外面说着什么,可这里面听不清楚。
薛愫动作十分轻柔,让海棠靠着柱子继续睡好。她摸着黑,靠白天的记忆辨别方向。好在屋里本身也没多少东西,蹑手蹑脚的好不容易到了门边,就地坐了下来。这里听得要清楚一些了。
“这么冷的天派我们两个来守。其他的狗崽子倒是躺热炕去了,可真不是件好差事。”听得是个粗鲁的汉子,说完这句,嘴里又嚷了两句骂娘的粗话。
薛愫从门缝里看见了外面升起的一堆篝火,看样子那两人正在烤火取暖。就是只看得见两个人影,长什么样瞧不清楚。
又听得另一个抱怨:“我说屋里那小妮子长得倒挺好看的,反正马老大又没个老婆,不如让她做个压寨夫人。不是挺好的。”
刚才说话那人呵呵笑道:“你倒是死性不改,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当我们马老大也和你一样呀。”
另一个又说:“我就说老大没个成算,想个计谋说不定还能人财兼得。”
那人沉闷道:“马老大可没你这么眼皮子浅,捉的不是别人,是沈家未来的媳妇,你以为只是个巧合呀?”
另一个人有些诧异了,莫非这其中有什么早就计划好的东西。他们这些人不是老大跟前的近臣,自然是不知晓的。
在门背后偷听的薛愫也同时讶然,暗想难道是沈家的什么仇人,所以才绑了她来,背后还有什么计谋?如果沈锐识破了,就自然不会掉入陷阱里,看样子沈家人是不会来救她了。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那人继续呵呵笑道:“既然是秘密,岂是你我能知晓的。不该问的别多问,不然哪天突然命丧黄泉,还不知道为什么。”
薛愫脑袋嗡嗡作响,她双手抱膝,脑海中迅速的回忆了下上一世与沈锐有过节的那些人。想了半晌,最终因为她对这个人本身不大熟悉,所以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看样子是直接冲着沈锐去的没错,他恶名在外,想来也结了不少的冤家,这些都不奇怪。可是那个马老大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绑了她,然后引沈锐上山来吗?
沈锐不是傻子,他不会明知道是圈套还往里面跳,以身试险。她与沈家而言,太微不足道。不过一颗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而已。
外面的两人没有再讨论关在这黑屋里,生死未卜的薛愫。
而是继续他们的谈论。
一人说:“今年这一票大的干好了,过年就不用愁了吧。我爹还想等着我回去种地呢。”
“你还想回去种地?怎么想金盆洗手呢?”
“总不能当一辈子土匪吧,我还想娶老婆呢,有那个正经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土匪的。”
另一个人便哈哈大笑,很快又压制了下来:“你以为想脱身就脱身,马老大会答应啊,你还甘心回去种一辈子的地?”
“那还怎么着,我们不过小喽啰,于老大有没多大的用处,他难道不放人?”
“小兄弟,你出来混了几年了。还是嫩得很啦!”
薛愫听着这两人的谈话,左右都是些与她无关的事了。后来又吹哪家妓馆好,哪家的姑娘标致活计好,偶尔还夹杂几句骂人的脏话,粗俗不堪。都是些无关要紧的话。她也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
薛愫呆呆的坐了会儿,突然屋子里发出了一声脆响,海棠吃痛的叫了一声。薛愫想,海棠是靠着柱子睡着的,难道滑下去磕着了头?摸索着好不容易到了海棠跟前,胡乱的摸着海棠的衣裳,将她扶好,海棠也有几分清醒了,才要和薛愫说什么。
薛愫却在海棠耳边极细微的与她道:“你不要开口,外面有人。”
海棠瞪着一双黑亮的眸子,只紧紧的拉着薛愫的衣裳,身子微微的颤抖着,看得出来她十分的害怕。
果然院子里的那两人听见了动静,一人走上来,拍了拍门板。薛愫和海棠俱是没听见一般。
过不多久,听见外面的人喝了一声:“那西北角是怎么回事,好像是着了火。”
薛愫甚至能听见竹子迸裂的声音,从门缝、窗户缝也渐渐能感觉到火光。看样子是着火了。
“走,我们快去救火!”一人急匆匆的说道。
另一人却道:“不管我们的事,别乱跑。说不定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去走了,屋里的人被救走了怎么办。回头马老大问起来,怎么交差?只怕性命不保。”
渐渐的,远处传来了呼叫声,也嘈杂起来。薛愫心里咯噔着,这突发的状况,代表有人来救她们了吗,只是不知来的是哪路人。
屋里的光线因为那火光倒似乎明亮一些了,薛愫和海棠两个悄悄的往门边移动,可又不敢就躲在门后,怕院子里的那两人突然进来,只好伏于窗下。
海棠自记事以来,从未遭受过如此惊险。这一刻,她心里怕得厉害,她们还有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就在主仆俩张望情势时,突然听得有人跑进了院子,大声嚷嚷:“情势有变,老大的意思,让你们进去将人给杀了!”那人的声音很是急促,嗓门又大,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的刺耳。
伏在窗下的两人听见了这句,吓得抱成一团,海棠竟呜的一声要哭,薛愫忙捂住了她的嘴,向她摇头。
又要死一次吗?薛愫她好不甘心,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难道就要撒手而去。这样的死也太不值得了,她不想成为刀下亡魂。
两世为人,薛愫从未这样的绝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