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嘴里的“放学”两个字刚说出口，我就挎着书包冲出教室。我跑到A班，静静地在门口等着，几乎每一个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人都奇怪地看我几眼，让我觉得尴尬极了。
程子默出教室了，他的眼睛没有瞟向我这边，径直往前走。
我追上去，拦在他面前，“我们，一起回家吧。”
我紧张地盯着他，程子默，别再拒绝我了好不好，就算是讨厌我，也别无视我好不好？拜托你说说话，拜托你不要把我当作空气一样。
像雕塑一样精致的面孔，却没有任何表情。在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绕过我向我身后走去。
“子默。”娇滴滴的声音，让我一阵战栗。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回过头，证实自己的猜想。
这个……这个可恶的女人她居然搂着程子默，而程子默也没有推开她，两个人靠得很近，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情侣。
程子默你不是一向讨厌宋颖欣的么？为什么现在却让她占你便宜？程子默你是不是也被宋颖欣的花言巧语骗了？还是你这么做是为了惩罚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宋颖欣看到站在一旁的我，她楼得更紧了，装作很亲密的样子。旁边还跟着lulu和其他几个女生，她们故意笑得很大声，向我抛来轻慢的目光。
忍无可忍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一个虚伪恐怖的女生和程子默走得那么近！
我冲上前，使劲把宋颖欣搂住程子默的手掰开，把她推向一边。
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她惊恐地看着我，紧接着又装出那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像一个受到追杀的小鹿一样躲到LULU身后。
“宋颖欣你躲什么躲？！我还要问你呢！你凭什么靠程子默那么近？你是她什么人啊？”虽然现在周围有很多人，虽然程子默也一直站在旁边，但我已经顾不上形象了，对着她大叫。
跟我预料地一样，她又呜呜的哭起来。周围的人纷纷将矛头指向我，说我不应该欺负这样一个柔弱的女生。我的天
“你到底哪来这么多眼泪啊？现在受害者是我唉！你撒谎都不脸红的么？！”我推开挡在她前面的LULU，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使劲地摇晃她。
Lulu像是被激怒了，她很用力地掐住我的肩膀然后推向一边，我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喂！李欣冉，你太过分了！颖欣和程子默是两情相悦，你这个局外人在这发个什么疯？嫉妒我们颖欣么？哼！你和颖欣比起来还差远了！”真不知道宋颖欣给了LULU什么好处，她这样帮她说话。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害了我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是她指使的吧？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样看来，你和一只狗有什么区别？！”我知道我现在的言行举止已经让形象全毁。唉！不管了，是她们不对在先，我只不过是为自己争气而已。
“啪！”一记耳光落在我的面颊上，带来硬邦邦地痛。
喧闹的走廊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惊讶地看着我和LULU.
Lulu涨红着脸怒视我：“这是给你的教训。”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的余光瞟过宋颖欣，即使很难发现，但我仍然看出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得意的微笑，她又得逞了，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她的目的达到了。
“小冉，你还好吧？你不要生气啊，我替LULU给你道歉。”她又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看得我想吐。
我没有理会她，转而看向程子默。
还是一样的冰冷。我以为看到我这样被人羞辱，他至少会有一点动容，可是，我眼前的他，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随着看完热闹一哄而散的人群一道离开，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
刚才的那些精神和力气一下子全都没有了，我靠着墙壁缓缓滑下，最后蹲坐在地上。泪水顺着灼烧一样疼痛的面颊滑落，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好烫。
我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没有丝毫力气，现在，就连放声大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欣冉，你怎么了？！”关切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好温暖，好熟悉。
我抬起就快要合上的眼帘，看着向我走来的那个人。他走近我，把我扶起，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眼睛里满是心疼的神色。
“哲秀。”我动了动嘴，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跑出来。
“对不起，刚才我不在场，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么？”
我没有力气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送你回家。”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安慰，也像是怜惜。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陪在身边的人是程子默，可是当回过神来发现程子默不在身边时，心里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冬末的风虽不像刀尖一样刺骨，但还是让我的脊背一阵阵发凉。我不由的缩了缩身子，细心的哲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裹在我身上。
“谢谢。”我张开干裂的嘴唇，小声说。
“子默他，什么都知道了么？”他的话让我微微一怔，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终究还是猜得到。
我点点头，轻叹一口气。
哲秀仰头看着天空，很凝重的表情，“欣冉，你知道么？子默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什么？不会怎样？”
“你只不过是帮斯恩撒了一个谎而已，你也只不过看在你和子默两人不可能会产生感情的份上才会答应撒这个谎，对吧？你不是故意想要骗子默的，对吧？”
善解人意的哲秀，聪明的哲秀，我想什么好像他都知道。
“我所说的这些，其实子默比我更清楚。”
我疑惑地看着他，“哲秀，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视我，“欣冉，你爱子默么？”
他的问话让我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这个在心底问过无数遍的问题，现在被**裸地问出来，还是让我没有勇气回答。他没有继续说话，我们之间的气息被沉默代替。
李欣冉，你爱程子默么？
爱他么？
如果爱，为什么不敢大声说出来。
如果不爱，为什么会因为他而心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