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递到了灵容的手中,看着这一封仅仅是用信封包裹着的,连署名都没有的信件,灵容真得猜不出谁会寄出这样一封信件。
“佘姑娘,会不会有诈?”佘夫人开口倒是提醒了灵容。
灵容一谢表示感谢,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双透明的手套。
手套是灵容随身携带着的,这是依靠天山雪蚕所吐出来的冰丝编织而成,不但坚不可摧,更是百毒不侵。
带上手套后,灵容又避开大家几步自己屏住呼吸之后才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
很平常的一封信,没有毒,也没有暗器。
大家都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而此时灵容也关心起了信里的内容。
打开合在一起的信,灵容尚未看清内容便已经觉得这字写得倒是不错,苍劲有力。
灵容开始阅读信中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却是不断地变得凝重了起来,到最后竟轻泣了起来。
众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灵容会哭泣,面面相觑的众人等待着灵容给他们一个答案。
“送……送信的人了,在哪里?”灵容的表情有些激动,上前一把便揪住了刚才递给自己信的那位家丁,问着,只是问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在,在屋外……候着的!”家丁感受着对方那激动的表情,有些害怕,说活不免有了些哆嗦。
“快,带我去找他。”灵容的话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语气,而佘家众人也是没有阻止灵容,想必这封信的内容是对她来说是及其重要的吧!
……
阿宽路过这里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匆匆一瞥之后便加快速度离开了这里,这里的豪华并不是他这些人可以窥视和想象的。
今天,他又再一次站在了这里,看着那宏伟的大门,阿宽的双腿竟产生了丝丝地颤抖。
“这么大的屋子,也不知道够我在青云楼吃上几顿好的了!”
很可笑的想法,如果路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捧腹而笑;可有时候这些老百姓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
那宏伟的大门开了,从里面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很多得人,很多好看的人。
阿宽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他从没见过有这么多好看的人;不对,他见过,他妹妹就跟她们一样好看,只是……
每次想起这件事情,阿宽的心里就会很疼,疼的想要掉泪,疼的生不如死。
“你就是那个送信的人?”灵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好疼。”
阿宽挣扎着想要摆脱眼前这个人的双手,可对方那一双像钳子一般的双手紧紧地箍着他的双臂,他用尽力气怎么样也挣脱不开。
对方的挣扎才让灵容的神识清醒了不少,看着对方痛苦的脸色,这一握因为激动她却是用上了不少的内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真的是送信的那个人吗?”
灵容连忙道歉,并继续追问着。
阿宽看见对方终于肯放下手掌了,不断来回揉捏着被对方握得发疼的肌肉。
“对啊,是我帮古公子送的信。”
“古公子。”
“古大哥。”
佘夫人和佘微澜先后惊呼出了声,那一声古公子在她们的心里恐怕不做第二人选了吧!
微澜看着阿宽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灵容,因为只要她见过那一封信。
“没错,那信是楼月写的,楼月让我们跟着送信的人便可以找到他。”
灵容将信里面的内容说了出来,微澜的目光再一次移向了阿宽,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的古大哥了。
“你知道古公子在哪里,能带我们过去吗?”佘夫人这个时候出面了,看着有些激动的灵容和微澜,她摇了摇头。
她们,在得知古楼月的消息后果然是难以保持冷静的。
“当然可以,古公子就在我的家里面,他也是让我来带人把他接回来的。”
“如此,倒是多谢你了。”
佘夫人差下人取来些银子递给了阿宽,可阿宽犹豫了很久之后却是没有去接。
“不用了,大哥说不能随便拿别人家的东西的。”
阿宽的眼神在银子上停留了很久,他知道那些银子够他用很久的了。
佘夫人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拿过银子硬塞到了阿宽的手中说道:
“这银子是你帮古公子送信给的报酬,所以这银子本就该是你的。”
“可,可古公子没说有报酬啊!”阿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憨的笑着。
灵容在一旁看着有些憨厚的阿宽,嘴角也扯出了一丝笑意,打笑道:
“他一定说了,应该是你把他说的这话忘了,你一定是记性不好。”
“那倒是,大哥都说我的记忆不好,可能是我真的忘了吧,呵呵!”
阿宽憨憨地笑着,微澜和灵容也是难得一笑。
“好了,你们也不要笑了,灵容你去通知一下黎捕头让他和我们一起去,以防万一;微澜还不去吩咐下人将我们府中的马车准备好,去接古公子回来。”
这些事情夫人都已经安排的仅仅有条了,而佘老爷只是在一旁开心的笑着。
他这一生有三件是他认为最成功的事情:
第一件,是自己取了个这么蕙质兰心的夫人;第二件,是自己和夫人生了个惹人爱的女儿;第三件,便是当初自己救下了王云虎这个孩子。
佘老爷已经在心里打算了,王云虎这几年对自己的报答之情让佘奇郧感到什么的暖心,他已经决定等他回来他收他为义子,这一点自家的夫人也是同意的。
而对于古楼月和自家小女的事情,佘奇郧没有打算再过问了,正如自己夫人告诉自己的那样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这件事有自己夫人插手,他还能不放心吗?
……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吧!阿宽去了这么久,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憨厚的阿宽,古楼月倒还是担心他在城里吃亏,但愿不会有什么大的事情吧。
经过一天的调息,古楼月基本上已经可以自己四处行走了,虽然还是一步步试探着在行走,不过总之好了许多不是。
推开那扇有些破烂的房门,古楼月第一次走出了这间屋子。
屋子似乎是建立在一个偏远的地方的,四周除了阿宽这两所房间,并没有其他房屋,也就是说这里就阿宽和那屠夫住在这里。
而用竹子围起来的栅栏,想成一个简陋的院子,不过,这里虽然简陋,可却也是难得的清静之地。
古楼月四目望去,却见离屋子不远处,一座孤坟孤零地杵在那里。
那坟,是新坟;古楼月想起了阿宽说的话,那也许是阿宽妹妹的坟。
古楼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或许是带着对死者的尊重吧!
坟,不大,装得却是一个红颜早逝的女子;也是她的一生。
那一块不大的木牌上,刻的是她的名字——季如。
“原来你叫季如啊!”古楼月对着这种新坟自顾自地说着。
木牌上,她的名字刻得很好看,想必一定是一个娴熟的高手吧!
不知怎么的,古楼月总觉得这名字似乎是那个屠夫刻下的,因为屠夫的实力确实可以轻易地做到这一点。
古楼月便呆坐在了孤坟前,心里不知怎么得,竟生出一丝伤感,感叹世事的无常。
或许,某一天,在这世界的某一处,自己也得安静地躺在那冰冷的泥土之中,那时候自己的坟前又有多少人前来了?
扬州的案子,古楼月才来这里没有几天,可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每一件都是大起大落的,他的心也随着这种波折,被折磨得很累。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古楼月也连在一起想了不少,也依稀猜到了些什么,可古楼月没有打算说出来,也没有打算再继续地追查下去。
事情的真相,有时候不知道真的很好!
“黎叔啊,这一次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们鸣冤啊!”
看着身后的那一座孤坟,古楼月希望她可以得到安息,也可以没有什么遗憾地离去。
远方,几个黑点慢慢地压进了,古楼月目集望去也只能看见几个黑影,应该是他们来了,可为什么会来这么多。
黑点很多,完全出乎了古楼月的意外。
看着身后的孤坟,古楼月又说道:
“季如,我要走了,也希望你在下面可以开心,下辈子投个好一点的人家。”
说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过去。
“月。”
一声惊呼,灵容已经扑到了古楼月的面前,一把抱住他哭出了声音。
伴随着灵容的哭声,还有古楼月的一声闷哼;此时的他大伤未愈,被灵容这么一抱,牵动了周身的伤口,不由得一声闷哼!
而灵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离开了古楼月,古楼月却是一阵的咳嗽。
“月,你没什么事吧!”
“没、咳咳、没……没什么大事。”
古楼月的脸色因为这几声咳嗽,苍白了不少,倒是吓坏了灵容和才赶到的微澜以及黎青。
“古大哥,你没事吧?”微澜也是上前关心地询问道。
古楼月看着担心的佘微澜,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而黎青在一旁却是一脸的歉意,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古楼月。
古楼月再一次回头,看着那座孤坟,微微颔首轻声一声“再见”后便回头离去了。
而灵容和微澜二人却不知道古楼月这是何意,一旁的黎青也是不解。
但,古楼月没有给他们解答;唯有那风中飘着的白纸呼呼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