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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津一夫听到这话立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八噶,混蛋!”
就一记耳光抽到手下脸上。
那人忙一个“哈依”,俯首帖耳。
岛津一夫骂道:“先前郝大人可是说得清楚的,不许我们伤害一个百姓,不需抢劫百姓一文钱财物。这城中的库房可都是宁乡军的,咱们去运里面的东西,那不是抢宁乡军吗?马上把库房给我封了!”
“哈依!”
“对了,无主的东西还是可以拿的。”岛津一夫指了指停泊在港口里的船只,方才倭人海盗杀进码头后,有手脚快的人立即划船逃了出去。有人被挤在里面来不及跑,又大约是慌了神,直接弃了船跳进水中游走了。
到现在,码头外的水里还横七竖八地停了五六条无主客船。
郝大人说不许伤害一个百姓,不许抢劫靖江百姓一文钱财物,没错,既然大人你有令,我岛津遵照执行就是了。
不过,这船是飘在水上的,已经不属于靖江地界。而且,船也没有主人,上面的东西我大可拿了。
听到他这么说,倭寇同时大喜,一声令下,就有人在伸出长长的蒿杆将那些船只钩了过来,收集起船里的财物。
这次的收获却不小,毕竟能够得到船只的人谁不是扬州富户。
看手下不住忙碌,岛津一夫有些焦急,用日语叫道:“快些,快些,在等上片刻,郝大人就要杀过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武士喊道:“岛津大人,发现一个女人,这算不算是无主财物,怎么办?”
“女人,怎么回事?”岛津一夫一呆,这突然出现的情形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带过来。”
“啊!”一个女子低声惊叫着被两个浪人推搡着押到岛津一夫跟前。
这女子个头其实不高,可怎么说也比岛津等人要高半头,站在他面前,竟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力。更何况,这女子美得让他睁不开眼睛。
不但岛津一夫,就连其他倭人,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美貌,如此气质高雅的女子。
众人都是小声地骚动起来,用日语乱糟糟的叫着:“岛津大人,这女子一定是妖怪化成人形的,否则,干嘛一个人坐在船里也不知道跑,干脆杀了她!”
看着面目狰狞的倭寇,女子一脸煞白。
没错,这人就是董小宛。
先前倭寇的船杀过来时,水上一片大乱,所有的船只都在乱跑乱划。
她也是运气不好,所乘的船不知道什么缘故被挤到了后面,再也行不动了。生死关头,船上的水手们也管不了那许多,什么怜香惜玉什么的,在生死大限面前都是个屁,纷纷跳下水游跑了,就连她身边的丫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只将她孤零零一个人留在船上。坐了半天,最后被倭寇带了出来。
“杀了……不是很可惜,这么美的女人。”一个倭人流着口水道:“岛津大人,如此美女,乃是咱们今天所缴获的最有价值的战利品,不能杀。,”
“对,不能杀!”倭人们都叫起来。
一个倭人提议:“岛津大人,有孙桑,有扬州镇扶持,您迟早都会做大名的,也该娶个夫人了,索性将这个女子留在身边好了。”
“对,岛津大人迟早是要做大名的,也该有个夫人了。”众倭人纷纷叫好。
听到手下的提议,岛津一夫心中大动,朝前一步,又仔细端详起董小宛的面庞。
不得不承认,董小宛的美貌对于常年飘荡在海上的海贼有巨大的诱惑力。俗话说得好: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婵。更何况海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够看到女人的日子屈指可数。
岛津一夫只感觉眼前又是一阵缭乱,只觉得这女人是如此的美,可具体美在哪里,却说不出来,甚至连她的面容也看不真切了。
突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让他猛地惊醒过来:这女人如此美貌,美得让人无法逼视,难道她真的是妖怪……对,一定是的!
倭人本就迷信,而且神话体系混乱,什么河童、精怪、山魈、恶鬼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大堆。不像中国的神话,就佛教和道教两个部分,而且,所有的妖怪都能说出来历。就绝对数量上来看,日本的妖怪极多,在全世界排在第一。也如此,倭人的愚昧更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岛津一夫倒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退了一步,连声喝道:“你们将这么一个女妖带到我面前来做什么,想害死本大人吗?”
说着话,就狠狠地抽起刚才提建议的那个手下。
一时间,耳光响亮,那部下不敢躲避,只不住地“哈依,哈依!”
岛津一夫:“这样的妖怪,本大人绝对不能要。”
有人问:“那么大人,如果杀了她实在可惜,要不……”
“要不,就送给郝大人好了。”岛津一夫停下手,沉吟起来。这两日郝肖仁在他面前装着一副威风凛凛的大人物模样,仿佛整个扬州镇的文官系统中,黄、傅二位先生排前两位,他郝先生排名第三,倒将岛津一夫给唬住了。
岛津一夫是个中国通,知道明朝以文御武,别看水师参将方惟统帅中千军万马,可权势未必就大过这个郝大人,自己如果讨好了他,对将来也有好处。
当下眼珠子一转,就下了决心。突然从一个手下那里抢过一把野太刀,倒转过来,“呼”一声,将刀柄狠狠地敲在董小宛后脑勺上。
刚才董小宛落到倭人手中,一想起传说中倭寇的凶残,心中就惊恐万状,知道自己落到这群魔鬼手头,断无幸理,等待自己的也不知道会是何等的侮辱和蹂躏,顿时万念俱灰。
却不想,这些倭寇矮子叽叽喳喳说了半天话,又是抽耳光,又是“哈依”就忍不住低笑起来。
可还没等她笑出声来,倭寇的头子突然动手,一刀柄抽到自己的脑袋上,眼前一黑,立即就晕厥过去。
在昏迷的瞬间,她心中还是奇怪:这些野人,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口麻袋将这个倭人心目的妖怪给装了进去,又扛在肩膀上。岛津一夫大喝一声:“走,进城去,郝桑应该带着人马进城了,咱们得同他假意打上一阵。”
刚走进城中,就看到一群手下乱糟糟地跑了过来,同声用日语大喊:“大人,大人,郝先生杀过来了,咱们可以按照约定乍败了!”
岛津一夫大怒:“你们用日语喊个屁,城中的明人又听不懂,如何显示出郝大人和宁乡军的威风?”
当下,就有一个懂得汉语的倭人扯直了脖子,怪声怪气地大喊:“大人,郝先生杀过来了,咱们可以按照约定诈败了!”
“八噶,谁叫你说实话的?”岛津一夫大怒,抽了他一记耳光,用汉语喝道:“大家跟我喊,宁乡军来了,咱们逃啊,再迟就来不及了!”
“大家跟我喊,宁乡军来了,咱们逃啊,再迟就来不及了!”
“这群笨蛋!”岛津一夫忍不住呻吟一声。
“这群笨蛋!”几百个倭人同是大吼。
“都滚回船上去等着。”岛津一夫碰到这群愚蠢的手下,也是没有办法:“我先去县衙见郝大人。”
当下,他就和两个手下换了汉人的服装,扛着麻袋朝县衙门走去。
走不了几步,就看到郝肖仁气势汹汹地带着假扮成明军的海碰子杀过来,一边追击倭人,一边还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周围关门闭户的民舍高喊:“父老乡亲们,我们是扬州镇宁乡军,来救你们了。大家放心,有我等在,剿灭倭寇当不在话下!”
“我们是宁乡军!”
“杀倭寇哟,杀倭寇哟!”
喊杀声,冲天而起。
看到他,岛津一夫迎了上去:“郝大人,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郝肖仁得意地笑着,低声道“岛津,你们一进城,城中的官吏都逃了。如今,不但县衙被我占领,就连府库也贴上了我宁乡军的封条,派上卫兵看守,整个靖江已经被我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咯咯,听人说这靖江知县周象春和孙将军势成水火,当年还想过要谋害将军。只不过,我家孙将军位高权重,大人有大量,不肯同他计较罢了。”
“嘿嘿,孙将军胸怀宽广,可主辱臣死,咱们这些做手下的,怎么也得将这个场子找回来。周象春丢城失地,罪责难逃,朝廷绝对不会轻饶,将军也算是报仇了。更妙的是,这靖江县城总算归我扬州镇了,哈哈,哈哈!”
岛津一夫恭维道:“大人,靖江落入孙将军手头,你得了头功,这个靖江知县宝座以后就是你的了。”
“哈哈,我为将军拿下此城,可不是为自己的功名利禄。”此刻的郝肖仁志得意满:“岛津,这才是开始,你马上带着你的手下杀去泰兴,后天午时发动进攻,等你拿下泰兴,我就过来接收。”
“哈依,愿听大人调遣!”岛津一个立正。
“泰兴那边本大人已经访得清楚,也没有守军。”郝肖仁狞笑道:“拿下泰兴之后,咱们顺带着将泰州也给夺了。”
“哈依!”
正在这个时候,装董小宛的麻袋一动,里面发出嘤的一声。
刚才郝肖仁和岛津一夫的谈话何等隐秘,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郝大人一惊,汗水都出来了:“隔墙有耳,怎么回事?”大人有大量,不肯同他计较罢了。”
“嘿嘿,孙将军胸怀宽广,可主辱臣死,咱们这些做手下的,怎么也得将这个场子找回来。周象春丢城失地,罪责难逃,朝廷绝对不会轻饶,将军也算是报仇了。更妙的是,这靖江县城总算归我扬州镇了,哈哈,哈哈!”
岛津一夫恭维道:“大人,靖江落入孙将军手头,你得了头功,这个靖江知县宝座以后就是你的了。”
“哈哈,我为将军拿下此城,可不是为自己的功名利禄。”此刻的郝肖仁志得意满:“岛津,这才是开始,你马上带着你的手下杀去泰兴,后天午时发动进攻,等你拿下泰兴,我就过来接收。”
“哈依,愿听大人调遣!”岛津一个立正。
“泰兴那边本大人已经访得清楚,也没有守军。”郝肖仁狞笑道:“拿下泰兴之后,咱们顺带着将泰州也给夺了。”
“哈依!”
正在这个时候,装董小宛的麻袋一动,里面发出嘤的一声。
刚才郝肖仁和岛津一夫的谈话何等隐秘,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郝大人一惊,汗水都出来了:“隔墙有耳,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