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茜最近忙的有点心累, 绯闻传出来之后,复俏的脸都气绿了,她一边要应付复俏的纠缠, 一边还得处理那些传出去的绯闻。
而那个该死的罪归祸首还是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跑去哪里逍遥自在了。
宋念知刚才来电话称他会去参加今晚酒会的时候, 她其实有一股冲动想跑过去抓人的, 但是理智还好庆幸, 那种公共场合人多口杂的,她要是和叶泽一块儿被人看见,真该洗不清了。
黎导之前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 夏茜摸不清他的立场和态度,也绝口不提, 任由他们听之任之。
没想到刚才黎导和她讨论完下一场戏的细节之后, 他主动提起这件事, 并且给出意见,“叶泽私生活是怎样的我不去评论, 但是在娱乐圈里,他是一位好的演员,也是好的老师。我看得出你最近被这些事情困扰,如果你不喜欢被人打上‘叶泽女朋友’这种标签,最好还是出去声明清楚, 不要让人有过多误会。如果你想借此炒作, 那当我没说。”
夏茜的确有些困扰, 因为她有生之年从没遇到过啊。公司说会让公关去处理, 处理好几天了也没什么进展, 估计是想多蹭蹭热度。
她也不知道叶泽到底想搞什么鬼,唐莉说他是喜欢自己才会这么高调承认这段绯闻存在的真实性, 她看不像。
你见过哪个人追女孩子是天天带着去跑步,完了还吃营养餐,吃完了还带着继续游泳的?她和叶泽的日常除了运动就是演戏,要是这样都能擦出什么火花,她只能说自己魅力太大了……
因为有个片段剪辑出了点问题,夏茜跟复俏又重新拍了一段,等两人回到酒店已经凌晨。
回酒店路上夏茜因为肚子饿,差遣唐莉去给她买夜宵,酒店等电梯的人只剩她、复俏和她经纪人三个人。
夏茜并不打算和她们有过多交谈,简单打声招呼之后就低头玩手机。
复俏抬头看了看不断跳跃的楼层,轻咳一声,“喂,你真的和叶泽在一起了?”
几乎每个人遇到她都要这么问一句,她就很郁闷,为什么大家都来找她而不是去找叶泽呢?
她正忙着给宋念知回短信,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头也没抬:“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叶泽。”
复俏见她态度这么散漫,忍不住提醒道,“宋念知,我是你前辈,态度放好一点。”
“哟,你还知道自己是前辈呢?”夏茜听见这话忍不住嗤一声,勾起嘴角冷笑道,“那你就该有一点前辈的样子,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了。”话音刚落,就看见复俏的脸由红转黑,难看得很。
她满意的收起笑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电梯门正好叮一声打开,她蹦蹦跳跳走出去,转头对里面正在咬牙切齿瞪着她的人说,“明天有一场重头戏,早点休息吧。”
等电梯门彻底关上了,夏茜才收起伶牙俐齿,给宋念知回电话,“在哪儿呢?”
对方的语气有些憋屈,“收拾行李,明天要跟顾衾出差。”
夏茜愣了一下,调侃道,“看来你和他相处的还挺不错?”
“……别笑了,想到这几天要跟他待在一块儿,我宁愿回去拍戏。”
“乖,委屈你了,咱们先说要紧事儿吧,”夏茜说,“明天有空的话你给我二伯去个电话,他之前在泰国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神婆,说不定能……”说到最后话没说完,她的声就消了下去。
拐弯处,是叶泽抱着花蹲在她房间门口,苦巴巴地看着她。
夏茜尴尬地轻咳一声,对那头说,“我回头发给你,挂了。”
叶泽估计是蹲太久了,一站起来整个人跟着晃一下,“诶诶,扶一下,我脚麻了。”
夏茜才不给他好脸色,自顾自地掏门卡准备进屋。
叶泽屁颠屁颠跟着她进去,十分自觉地将门关上,把花递给她,“送你的。”
她没接,顺手将包包挂到他旁边的衣架上,蹲下给自己换拖鞋。
叶泽将花放一边,连忙给她递上一双拖鞋,然后委屈兮兮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的脚都酸了。”
夏茜冷冷刮他一眼,“还敢来找我,挺行的。”
叶泽往后一缩,挠挠头,“我怎么了?”
夏茜没有穿高跟鞋,整个人比他矮大半个头,好在气势没有输。她眉头倒竖,怒道,“你还敢问我,我让你去处理,处理出来的结果就是公司的公关都压不下来???”
叶泽被挤到门边,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叫我去摆平的,我什么都没说啊,他们都是自己猜的。”
“自己猜的,你发在微博上的东西他们还用猜?”夏茜说完这话,摆摆手,“算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后还是请你离我远一点。”
叶泽脸色微变,“你是认真的?”
夏茜叹口气:“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可以随时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大家都欢迎你;你有庞大的粉丝团,你随便在论坛说点什么,她们的口水就能喷死一个人。你说我们在一起了,叶泽,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怎么不可以?”他变得有些固执,眉头跟着拧起来,“你想火我可以带你,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买给你,你不想拍戏了想做别的,我都可以支持你。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夏茜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笑一声,然后问,“叶泽,你那么拼命要缠着我,是喜欢我?”还是别有目的?
他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刚才的自己那么较真是为了什么,喜欢吗?这么多天接触下来,是真的只想要个签名讨奶奶喜欢,还是在讨自己喜欢?
叶泽没动,静静地立在原地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夏茜也不为难他,绕过他将门打开,“不早了,你赶紧走吧,别又让人看见了。”
“如果我说,我是喜欢你……”叶泽手握成拳,干涩地问道,“你要怎么回答?”
夏茜愣了一下,这回轮她懵逼了,这家伙搞什么啊,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窄小的玄关,连空气都变得拥挤。
叶泽回身逼近她,看她的黑眸里多了几分坚定,低沉的嗓音有些诱人:“宋念知,我要和你在一起。”
被一个优秀又英俊的男人表白是一种什么感觉?她的世界里只谈过前男友一个人,那个人还没有这个那么好看,那么跟她合得来。每次她冷着脸瞪他,他都能嬉皮笑脸跟自己继续说话,好像早就知道这一层只是自己的保护色。
是谁动了隐恻之心,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脑袋晕乎乎的,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变得燥热,尽管如此,她还是清醒地躲开了男人凑上来的嘴唇。
夏茜有些为难,“对不起,我……不能。”毕竟这幅身体不是自己的,要是这么亲下去了,她以后真不能直视叶泽了。
叶泽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只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难受了,心灵受到严重创伤,他长得那么好看,这个死女人居然……不给亲亲!!!
他发出不满的哼哼声,问,“你不喜欢我吗?”
夏茜摇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唇,想咽口水,“应该是……不喜欢的。”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怎么那么违心呢。
叶泽定定的看她一眼,像是看出了什么,心里默默松口气,然后伸手揉她的脑袋,笑眯眯道,“你好好休息,明早的晨跑不要忘记了。”说完之后也不再为难她,道声晚安之后就乖乖离开了她的房间。
夏茜被他这么一出弄得头都疼了,有些话已经在嘴边又不能说出来,最后还是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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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对男人头疼不已的还有宋念知,已经来美国三天了,工作上该忙的也忙完了,顾衾就是不肯回去,说二十几个小时飞累了,要在这儿休息几天。
天知道宋念知在这里待的多痛苦,她就像一个废人,除了基本用语其他一句都听不懂,整天黏在他屁股后面跑东跑西,想买点什么了还得请他帮忙。
他好像乐在其中,每次都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不着急的时候甚至跟她谈起条件,不答应就不买。
宋念知恨得牙痒痒,又没法拒绝,这万恶的资本家!
就像昨晚,顾衾突然说要去海边吹吹风,听语气就知道没她商量的余地,她本来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他明天起来就没精力折腾了,结果还是低估了顾衾。
也不知道他哪里弄来一辆私人游轮,天还没亮就把她拉起来出海,她现在正睡眼惺忪地趴在游轮里的泳池边怀疑人生。
宋念知以前坐过船,也开过游轮派对,但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安静,安静的有些尴尬——整艘船上没有美女,没有洋酒,没有音乐,只有一群海鸥跟着船只飞行,还有涡轮激起浪花拍打大海的声音。
她闭上眼,鼻子里呼吸都是咸的,眼睛被太阳晒得睁不开,安静又无趣的一次体验,还不如睡觉舒服。
耳边突然一阵水花溅起,宋念知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顾衾在泳池里游几圈回来了,他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一边拭擦一边走到她旁边的躺椅坐下。她看着一滴滴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往下流,然后消失,她羞耻的发现今天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趣。
顾衾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将衣服穿的严严实实,侧头看她:“很无聊?”
“有点。”宋念知坐起身,伸手给他倒一杯香槟。
顾衾和她碰了杯,喝一口放下,有些随意地躺平在椅子上,“马上要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她也顺着躺下去,将墨镜戴上,困乏地伸个懒腰,“我想要的都已经有了,不缺什么,谢谢你的好意。”这么说的话,太有钱也不好,别人根本不知道送什么来讨她欢心呢。
她眼珠子转一圈,翻个身面对他,“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
“恩?”顾衾双手撑在后脑勺,正闭着眼享受日光浴。
宋念知托着腮帮子,一脸认真地问道:“你那么优秀,难道没有喜欢的人,没有想结婚的对象吗?”
大概是躺着太松懈了,顾衾回答的这句话几乎没有在脑子里过滤,脱口就说了出来,“有啊,是你。”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这就是他潜意识里的答案。
他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对她不能说是喜欢,至少不讨厌的。
你就使劲儿扯淡吧,宋念知默默叹口气,老妈子的语气说道,“顾衾,你和你的家族需要的只是一位家庭富裕又得体的妻子,但我不是,我不需要你,我甚至不喜欢你。”
也许很多人可以为了钱和不爱的人过日子,但她做不到,夏茜一样也做不到。
顾衾睁开眼看她,先是轻笑了一下,然后猛地将她拉过来压制在沙发上,他离她很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在交缠,嘴对着嘴,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双眸在浓密的睫毛下,如漆一般的深沉。身上的短袖还沾着水,湿漉漉的,在两人的挤压下渐渐凌乱。
他语气挑逗,“还需要我问了,你才说吗?”
宋念知整个人被突如其来这一出整的有点懵,忘记了挣扎,看他的眼里有些费解,“你在说什么……”
顾衾意味深长地扫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有那么一瞬间,宋念知以为他都已经识破她和夏茜的秘密了。没等她做出反应,下一秒,顾衾坐起身松开她,径自往里走,边走边说,“进来吧,再晒下去要脱皮了。”
从海上回来之后,顾衾就变得特别好说话,说什么就给什么,晚上她提出要回国,他也是毫不犹豫订下了明天的机票。
这让她松一口气,不管他今天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是出于什么目的问的,对她而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前些天就联系了二伯,但没说具体什么事儿,二伯昨天来电话称已经将泰国神婆接过来,让她回国了过去一趟。
她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灯火通明的繁华夜景,别无他求,只希望这荒唐的一切都能有个句号,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