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说:“你说的没错,可害你是一回事,救你又是一回事。你要是不愿意我救你,我送你回地面上去就是,那个老家伙还在呢。”说着他做出一副老虎吃人的怪相。“他会把你活吃了。”
“切,你也太夸张了吧。要不是你拉我下来,我早就把他摆平了。”一清吹牛。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一清很神气地说。
“那好,我送你回去,你们再打过。”
一清忙说:“得了,你别搞事了。我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你快点把我送回我原来被你们拉下来的地方,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办。”
达利说:“这可不行,这里离我们拉你下来的街道有十几里路程,要是从地下走回去,非得走几个时辰不可。这样吧我送你到附近公路边,你乘342路公交车可以到那儿。”
达利领着一清从地下钻到公路旁。
一清尴尬地说:“很不好意思,我没钱坐车,你能不能借我一点,我下次还你。”
达利跳起来,说:“什么,你有没有搞错,你连坐车的两块钱都没有。”
一清火道:“没有就是没有,我干吗要骗你,不信你搜嘛。”
“好了,好了,算我前世欠你的。”达利说完掏给一清五元钱。
一清接过钱,说:“都是你害的。把地址告诉我,我下次好还你钱。”
达利赖得理他,一跺脚下了地,在沉下头的当儿丢给一清一句话:“你就欠着吧,有机会你再还我。”说完头沉入了地下,地面又恢复了原貌。
一清乘上342路公交车回到原来出事的街头,夜幕已经将整个都市装扮的流光异彩。可他走在街头,意识一片空白了,不知道往哪儿走了。原来法力龙珠录制其内的信息一旦超过四个小时,它们就会自动消失,因为它已经融入到新的生命体内,化为新生命的内力,被新生命体的意识所支配,旧有的意识全部自动消除了。
一清掏出那个小防水袋,坐到街边的路灯下的长椅上,打开一看,只有一个小小的像数码相机那种记忆卡片大小的装置。他不知道这种电子产品是什么玩意儿。他自言自语地说:“我该往哪走才好呢?师父他们现在在哪里呀?”
一清坐了一会儿,缓了缓神,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够头痛的。他叹一口气,差点哭出来,又神经质似的自言自语道:“师父和师兄他们到哪儿去了?这儿是哪儿呀?”他说着忽然想到:为什么不向路人打听去白教的路呢,说不定把这东西送到白教后,我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他们还可能帮我找到师父呢。一清这么一想,高兴地跳起来尖叫道:“有了耶!”他这个反常举动把一个路人吓得赶紧跑开,远远地对这个跳起来吓他的和尚骂道:“神经病。”
一清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等这个路人走远了,他才拦住路人打听去白教的路线,结果人们一看到他上前问路,都赶紧避开。他问了好一会儿,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痛苦地说:“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都一个个看见我像看见鬼一样避开,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他说着赶紧跑到一处玻璃橱窗前,照了一下自己,没什么异样。就在他站在玻璃橱窗前照自己的时候,店内衣架前,有一件衣服从衣架上居然自动下来卷了起来,眨眼间的工夫就不见了影。他赶紧揉了揉眼,又看见同样一件衣服卷着卷着就没了影。他偏头一看,店门口写着“谨防隐形鬼偷盗”。他是和尚,曾经跟师父捉过一些鬼怪,知道个中情由。他本能的正义感驱使他朝店内冲去,想看个究竟,但他冲到店门口,心想:还是算了吧,少管闲事好些。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
他的肚子又饿得咕咕直叫,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饿过。他垂头丧气地沿着街头走着。忽然撞到一个人,那人啊地一声朝一清骂道:“你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瞎了眼啦。”
一清忙抬头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个男子,他瞪着一清骂。
一清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男子不敢罢休。
“哪你还想怎么着?”一清向来也不是好欺负的傻小子,他只要对方硬起来,他的犟脾气也会硬起来。
“怎么着?”男子撸了撸手袖,恶狠狠地说:“你撞了老子,你就得赔钱。”
这家伙是碰瓷的。一清的师父曾经带他进城时,就教过他这方面的常识。
一清苦笑道:“我哪有钱赔给你,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你就别再来敲诈我了,拜托你想敲诈人,也去找个有钱的主嘛。”
男子的眼睛朝一清飞速打量,心想:这和尚也不像是一个有钱的主,不过老子我今天吃定你了。
一清说完正要离去。
他忙上前拉住一清,笑道:“小兄弟……”
一清抓开他的手,说:“你想干吗?想打架是不是。”
男子笑眯眯地说:“小兄弟你别误会,我可是一个好人呢。你听我说,我看你是一个老实人。大哥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要往心上去。这样吧,我请你去吃一顿好的怎么样?”
一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刚才他还对自己凶神恶煞的,怎么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一清疑惑地问:“真的?”
男子拍着胸脯,搂住一清的肩膀,说:“这还有假的。走吧,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我见你这小兄弟很老实,我许某人特喜欢交你这样的老实朋友。”
一清被许某人这一说,简直感动的要哭出来了。他可是在落难呢。
许某人领着一清进了一家饭店。
许某人点了几样上等菜,全是荤菜。
一清忙说:“我不吃荤食。”
许某人打开酒瓶,说:“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来,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济公和尚他就是个酒肉和尚。小兄弟入乡随俗,来来满上。”
一清双掌合十,说:“阿弥陀佛,我看还是给我来一碗素面吧。”
许某人脸一黑,说:“小兄弟,你要是不吃我可无能为力,这家店没有素食。你要么饿肚子,要么吃。”
一清想了想,心中念道:请佛主原谅,今日弟子实在被逼无奈,只有破戒了。于是一清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确实饿得够呛,今天早上就是在列车上师徒三人吃了几个从寺里带来的素饼,早就消化的没了影。
许某人又劝一清喝酒,一清不肯喝。
许某人说:“你肉都吃了,还在乎这酒戒。来来,这酒可是好东西,喝一口你就知道了。”
一清经不过诱惑,一口喝下去,差点没呛死,他吐着舌头说:“不行,师傅说过酒是穿肠毒药,没想到这话是真的,太难喝了。”
他们俩吃了好一会儿,有几个男女走了进来,他们在旁桌坐下。
许某人认出其中那位白衣女子,她是小兰花店的女老板。他就住在她那条街后面,以前他总到她的店里借买花之名找她攀谈,当她明白他的意图后,便不再理会他。虽然从来没有交往过,但他挺垂涎她的美色,每天看到她总少不了多瞟上几眼。
他有些不自然地把身子偏到一边,避开白衣女子的视线,他害怕她认出他。他这时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低声对一清说:“小兄弟,我出去一下,你慢用,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像贼一样溜出去,在柜台前一个服务员叫住他道:“先生吃好了。”
许某人狡猾地笑道:“呃,不是,我一个朋友来了,我去接他一下。你们再给我们去上一瓶五粮液,我们呆会儿要喝。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万宝路,给我来两包,呆会儿一块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