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就在我家中摆了满满的一桌酒菜,酒菜都摆好后却只有我和郑雄在桌前坐着,郑春华和小树却没上桌,我大奇,刚想叫他们来郑雄却叫住我道:“咱们喝酒叫她姐俩来干什麽?不必去不必去,再说现在有我在这里你叫了他们也不肯来的。”
看来这老东西家规还挺严,我不好再说什麽了,只得也坐了下来,其实这一桌子的菜我吃不了什麽,酒也喝不得,只有坐着干陪的份,郑雄此时早已不是刚来时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张开大嘴如风卷残云一般的吃着,席间我向他打听了一下武教头那边的事情,从他口中得知那边的情况尚可,至于什麽时候回中原却定不下来。
不知怎麽就谈到玄甲营上来了,郑雄刚回来还不太清楚,玄甲营虽还未被削籍,但已是完完全全的被打残了,如今全营已回了潼关老营,说是全营,其实活着的不足200,这200人里尚有一少半都落了残疾,玄甲营兵选人极难,不忠勇者不可用,头脑不灵者不可用,不是饱读者不可用,武功不强者不可用,上官大人费尽了心血五年中也只选出了不到1200人,如今大人已残废,二贤庄的人又公开不得,虽然最精锐的青龙营还在,但要想恢付当年的旧况,已是不可能了。
郑雄沉默着一杯一杯的灌酒,我此时心情也燥的很,刚伸手去抓酒壶,却被郑雄抢了去,只见这老东西翻了翻眼皮道:“小华叮嘱过我,不许你喝酒。”
我无话可说,这几个月都被郑春华管习惯了,推杯而起后在床上躺了一会,毕竟是大病在身,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醒时郑雄却已自己回家去了,病去如抽丝,这场病足过了近四个月我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二殿下又来过一次,我将郑雄的事说完后二殿下笑着告诉我,其实下那个任何地方都不收郑雄之令的就是他,目的就是要让郑雄到我那里去,新军初建极需像郑雄这样的人才,只是目前万万不能给郑雄太高的官职,陛下对他劫囚车的事很反感,此时提升他容易种下祸患。
现在天已越来越暖和,我也养的周身发虚,这天晚饭后我实在躺不住了,不顾郑春华的拦阻拎着刀就来到了院中,郑春华皱眉苦劝,小树却乐的直拍巴掌,我笑着对小树道:“以前答应过要教点功夫给你的,你可看好了,没学会我可不管。”
到底还在病中,大刀只抡了一会全身已然冒汗,我喘着粗气停下手中刀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我在教你,老话讲的真对,有啥也别有病啊。”
可就在我抹汗这功夫身旁的郑春华却惊叫了一声,我吃了一惊,顺着她的目光抬头一看,只见房顶上站着三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郑春华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小树却指着房上骂道:“你们站在别人家房瓦上干嘛?踩坏了我可让你们三个兔崽子赔。”
那三人跳下房后抡刀就扑了过来,我赶忙拔刀喝道:“三位先慢动手,我和三位……”
这三人跟本就不理我问的话,冲到我面前举刀就砍,我此时心中大骇,已自己的体力要和这三人斗跟本就不可能,自己死了不要紧,郑春华和小树可怎麽办?这三个人是绝不会留下活口的。
想到这我急对郑春华道:“快带小树走,我自有办法脱身。”
哪知郑春华尚未回答就听有人道:“别怕别怕,用不着躲他们。”
话音未落三个黑衣人中就倒下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到也硬气,狂攻了我几刀后见不能得手,翻腕就抹了脖子。
我此时满头雾水,刚想揭去已死的黑衣人那蒙面巾时就听刚才那人道:“不用查了,他们都是岭北狼军的人。”
说话的人在哪我没看到,但这声音我听的耳熟,还未容我多想就见房顶上又冒出两道人影,那两人落到地上后笑道:“燕大将军好啊,可还记得我们兄弟否?”
另一个冷哼一声道:“怎麽当了将军也还是如此不济?”
竟是我在安南时遇到的龙组中老六老七两兄弟,见是他们我忙躬身施礼道:“真没想到是您二位,多谢多谢。”
老六向我摆了下手笑道:“谢个什麽?份内之事,这两个是老郑的孩子吧?一看就知道,儿子和老子居然长的一般模样。”
那老七也难得的笑了一下道:“好在丫头不像他爹,不然可怎麽嫁的出去?”
正在施礼的郑春华脸上顿时一红,那老六忙撞了老七一下笑道:“我们和你爹嘻闹惯了,你七叔又是个直脾气,说话不会拐弯,所以贤侄女莫要生气。”
郑春华低头又笑了一下后忙请他两个入座上茶,那老六笑着一摆手,抬头向房上道:“那位兄弟,你也该下来了吧?”
怎麽还有人?我赶忙顺着他的目光向房上望,只见房顶有人长笑道:“二位好耳目呀,我还已为没人知道我在这呢。”说完只见人影一闪,一个麻杆一样的人就落到了我面前。
竟是单良,他跳下房后那老七冷哼着道:“知道你是谁,不然你见识的就不止是我们兄弟的耳目了。”
那单良也不生气,向老六老七一揖笑道:“小子单良,拜见两位 高人。”
老六笑道:“兄弟别多礼,叫高人我们哥俩可不敢当,10天前单剑击杀前来行刺的狼军六人,半月前打的迟大头抱头鼠蹿,小兄弟年纪虽轻,可手段却当真了不起呦。”
单良笑道:“两位过奖,早知道两位在这里我就不用这麽辛苦了。”
那老六又打了个哈哈道:“小兄弟真会说话,你们接着聊吧,我们哥俩这就找人打扫下院子,完了还到外面望风去。”说完两人也不理我的挽留,跃上房顶又不见了。
单良笑着向郑春华一点头过来搀住我道:“别看了,你找不到他们的,看你累的这样,进去歇歇吧。”
我看了他一眼后苦笑道:“刚才他们说你连杀带打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单良笑道:“看来这场病真把你折腾的够呛啊,连耳朵都不灵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这燕大将军府周围几乎每隔三……两天就死一批人,有我杀的,也有别人杀的,不光是那哥俩,还有高人在呢。”
我被他这话吓的全身是汗,这麽大的举动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还了得?见我满脸的惊呀那单良又笑道:“不用紧张,你只管安心养你的病,那些小泥鳅是翻不起大浪来的。”
我此时脑袋有点转过味来了,给他倒了杯水后问道:“你来多久了?谁让你来的?除你之外还有什麽人在这?”
单良苦笑道:“好家伙,怎麽跟审犯人一个口气?我到这快三个月了,就住在前面那个刘家老店里,来的不光我自己,还有天赐大哥和那小文辉,到这里时正赶上你升官,您是大将军,我们是百姓,这身份……”
我被他气的脑袋嗡嗡直响,伸手给了他一拳后道:“少他妈放屁,跟你说正经的呢。”
单良嘻嘻笑着躲过这一拳道:“是王大哥决定不来见你的,刚到你家门前他就说不对劲,你这一升官非有人来杀你不可,所以我就给你守上门了,至于其他那些看门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哦了一声后又问道:“你和天赐大哥不是跟着大伙去潼关了吗?怎麽又到我这里来了?”
单良叹道:“不,我们没跟着去,如今营里的灾难去了,我俩又不像你,是没有军籍的人,眼见无事可做还留在那里干嘛,再说文辉那孩子还小,总留在营中也不是事,所以就带着他来投奔你了。”
我笑道:“还是你们想的周到,这段时间我都快把小文辉的事给忘了,两年不见,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吧?”
单良也笑道:“贵人多忘事嘛,您如今是大将军了,有些事自然是要忘的。”
我被他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同时心里也认真的考滤了下小文辉的事,该给这孩子找个好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