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到底怎样了?难道青儿姐的事还有山庄里你和…”按捺不住自己心中愤怒的墨硫歌看到自家哥哥听她说了那么久仍旧无动于衷,刚要把在山庄发生的事情揪出来说,可话才一出口,就发现墨奕尘的面色变了变,她赶忙闭了嘴不再往下说。
“总之,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的!”反正她是咽不下这口气,风青儿被抄家之后,也不知道在鎏巷过得怎么样。
“好了,别说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不想再听自家妹妹的废话,风青儿会怎样,他一点儿也不关心,那完全是他自找的,他没有义务和责任去帮她报仇什么的。
再说了,他现在只想要一心把苏颖棠从南宫瑾煜的手上夺回来,没有心思去理会别的。
“唉!哥!哥!”看着墨奕尘逐渐远去的背影,任凭墨硫歌怎么呼喊,他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哼!”气愤恼怒又心有不甘的墨硫歌恨恨地跺了跺脚,一股闷气憋在了心头无处发泄。
锐利阴狠的目光扫过大厅一圈,锁定在了桌子上的那一套茶具,愤愤地走过去,拂袖迅速地横扫。
“呯呤啪啦”!一阵清脆凌乱的声音响彻整个空旷的大厅,那是青花瓷碰撞地板所发出来的声音。
“二小姐…”路经大厅门前的年迈的管家看到这一幕,顿时心惊胆战地看向现在里边脸色极其难看的墨硫歌,不禁颤颤巍巍地说道。
“闭嘴!”需要冷静一下的墨硫歌现在什么人的声音什么话都不想听,恶狠狠地冲着那白发苍苍的管家怒瞪了一眼,又继续自顾自地生气。
被吓住的老管家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惊恐地看着墨硫歌,等待她的气消去。
“好了,赵伯,你让下人清理一下吧!再命人备一辆马车。”墨硫歌一边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服,一边向管家赵伯吩咐道。
“是。二小姐你备马车是要去…”因为之前墨奕尘曾经吩咐过,若是墨硫歌要出门,一定要上报,这是出于对墨硫歌的保护,赵伯也能理解,所以只能开口询问。
这不过是平时墨硫歌出门的时候会听到的问话,若是寻常她会很自然而平静的回答,但是今天被怒火给冲昏了理智的她,还没有完全消气。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现在是不是不把我当二小姐啦!”感觉赵伯好像是在侵犯自己的隐私,墨硫歌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用一个恐怖的眼神紧盯着老管家,对他的话很不满,犹似在质疑他在挑战自己的威严和身份。
“不…不是!”第二次受到惊吓的老管家听到墨硫歌的话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倒在了地上,此时他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快给我备马车!”怒吼地再次吩咐了一句,墨硫歌大步迈了出去。
等到墨硫歌走出赵伯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捂着自己受到惊吓而“扑通”狂跳的心脏,还能感觉到它在鲜活地跳动,真的就差一点点,自己就在这儿两腿一伸了。
虽
说墨硫歌性格野蛮,但像今天这样大发脾气,喜怒无常,还真的是难得一见。
“来人!”待到心情平复,赵伯才冲着门外大声喊道。
“赵管家,有什么吩咐吗?”在附近负责看管宅里工人打扫的一个头头听到赵伯的声音走过来静待命令。
“去准备一辆马车给二小姐,顺道派人跟着,马车到哪儿停了就告诉我,知道吗?”虽然没办法从墨硫歌的口中得到她的去处,但是墨奕尘交代的也不能不完成,既然如此,赵伯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是。”那人应了一声,随即就下去开始着手准备。
回房换了一身衣服的墨硫歌上了命令赵伯准备的停在大宅门口的马车上。
丫鬟为她掀开帘子,她提着裙摆款步而上,在帘子落下之前,对着马夫说:“去鎏巷。”
听到“鎏巷”二字,马先是一怔,面色稍显难看,回头为难地看着墨硫歌,开口道:“二小姐,少爷吩咐过,不能去。”
墨奕尘未雨绸缪,从山庄回来之后,就已经下达了吩咐,不能让墨硫歌靠近鎏巷半步,以自家妹妹和风青儿的交情,他明白,墨硫歌是个冲动的人,当她没有亲眼见到或体会到鎏巷的可怕之处,她就敢不顾一切,义无反顾地去。
但鎏巷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那里有各种地下赌场,地下钱庄和地下交易所,由于没人管束的区域,这些触犯皇法的东西更加盛行。
再加之里边都是流放的人,有些或凶险,或鼠蚁之辈,但更多的是因为在朝为官的家人犯了事而连带着受到责罚的族人。
总之,鎏巷就是个布满乌烟瘴气的地方,各色的人都有,也是京都最廉价和最繁华的烟花之地,基本在鎏巷的女人,都是以失清白,没有什么大家闺秀,黄花闺女可言。
之所以不想让墨硫歌去那儿,除却这些过于阴暗的东西在这里滋长壮大而容易耳濡目染之外,更多的,是因为那是一片没有皇法的地方,或者说,无法可言,一旦进去了,好色之徒看到了,才不管你是谁,是美貌的女子,又出现在这鎏巷之中,他们就可以强取豪夺。
墨奕尘不想自己的妹妹受到这种伤害,可惜,不懂人心险恶,世道苍凉危险的墨硫歌,只是纯粹地以为,那是一个关押流放的人的地方罢了。
“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了?是不是现在我使唤不动你们了?”见马夫结结巴巴的模样,迟迟不肯驾车,墨硫歌心里就有气,伸出削如葱根的手指来发抖地指着他。
“不是不是!二小姐,只是少爷吩咐过,小的,小的…”心惊胆战的马夫已经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全了。
自家少爷的心狠手辣他可是见识过的,他可不想成为黄土之下的一缕魂魄。
“什么事我担着!你只管去!”明白马夫是对墨奕尘心有顾及,自己的哥哥的性格自己还不清楚吗?墨硫歌也不想为难他,但是她现在真的很着急想要去看看风青儿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
纵然墨硫歌这样说,马夫还是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走啊!”见马夫还在婆婆妈妈地不肯动身,墨硫歌又呵斥了一句。
“是!”墨硫歌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夫若是再不动身,怕下场的可怕度不亚于在墨奕尘那里受的。
从马车夫那儿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墨硫歌转身走进了马车里,随身的丫鬟放下帘子来,纵然马夫还想要说些什么,一番话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望着垂下的帘子默默无语,马夫回头牵着马的缰绳,轻叹了一口气,冲着现在门口的守卫招了招手。
守卫领意,小步而快去地跑到了马夫的身边,凑近。
“去通知少爷,说二小姐要去鎏巷。”马夫弯腰小声地说道。
一听,守卫大惊失色,一双眼不自主地扫过帘子垂下的马车,不敢多逗留,转身就跑回了宅子里。
看着守卫匆忙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马夫揪紧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驾!”摇动缰绳,马夫驱车缓缓地往鎏巷的方向赶去。
原先还想着马车为什么还不来,正当墨硫歌准备再次出去呵斥马夫一次的时候,车就开始动了。
感觉到车的震动,墨硫歌刚起来的身子又坐回了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鎏巷是处于京都城郊外五十里的地方,它和其他地方有一低矮的围墙给隔绝起来,圈起属于它自己的一片领土。
“吁!”随着马夫的一声喊叫,拉着缰绳的手往身子的方向一拉,将马给稳定住,马车终于安全地停在了距离鎏巷入口一百米的地方。
远远看去,那里好似被一片乌云笼罩了一般,整个格调都阴沉沉的,弥漫着一股死气,听说传言只要你进了鎏巷的正门,沿着正门的街道一直往前走,就能走进有死亡之林之称的沼泽地,一旦进去,死无葬身之地。
这也是关于鎏巷的黑暗产业还有鼠流之辈之外的另一个令人胆战的传闻。
“小姐,到了。”看着那从围墙内不断向上空散发出来的黑气,马夫有种到达了地狱的错觉,一时间,声音也变得细微胆小起来。
听见马夫的话,在车里昏昏欲睡的墨硫歌如梦初醒,揉了揉眼睛,弯身慢慢地靠近帘子。
随身的丫鬟走在前头为她掀开帘子,霎时,鎏巷污秽不堪而可怖的景象落入了自己的眼中。
惊恐地睁大着眼睛,墨硫歌从未想过,鎏巷竟是这样一副模样,就好像一片荒芜之地,又或者遭受了天火烈焰的焚烧之后的城市,没有一点儿的生气。
她不敢想象,风青儿到底在这儿过的是什么生活…
“小姐,我们还要去吗?”望着眼前的光景,身后的丫鬟缩了缩,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去!”哪怕是油锅火山,她也不能丢下自己的姐妹。
单纯的墨硫歌露出坚定的眼神来,迈开步子,缓缓地走向这个世人闻风丧胆的神秘的鎏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