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锦衣郎

二百五十七 锦衣郎

主父偃新近升职,觐见天子就相当于一次谢恩,进门不久三拜九叩的大礼就行了一次,这会刘彻和颜悦色地问了他几句话,主父偃一一作答,神色恭敬无匹,只差对刘彻的知遇和提拔之恩感激涕零。

主父偃虽说私下里跟陈珏颇有来往,可在明面上却是天子刘彻一次出游时偶然遇见的人才,比起那些从站在刘彻面前就各有打算的人,刘彻对于自己一手提拔的主父偃当然信任得多。

陈珏在一边看着主父偃表忠心,心中却是渐渐地冷静下来,大农令韩安国怎么说都是由他举荐而来,刘彻那根敏感的神经虽然不至于现在就猜忌什么,但有意无意用一点简单的平衡手段也应当。

刘彻又交代了主父偃几句话,随后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主父偃躬身答应,目不斜视地倒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走向宣室殿外。

刘彻瞥了主父偃远去的身影一眼,威严的神色稍褪,对陈珏笑道:“主父偃这人早年境遇不佳,曾受辱于人,一朝得势就锋芒毕露。盐铁之事一向把在诸侯王和大族手中,他竟然敢在朕面前提出来,可见一斑。”

陈珏微微一笑,刘彻看主父偃倒是看得极准,倒是主父偃的胆量确实让陈珏佩服,须知他自己和韩安国都不愿招致诸王不满。刘彻不等陈珏说话,道:“主父偃要干什么,用人用钱你都不用多管,由着他使劲儿,收盐铁为官营可是得罪人的事。你也不必太积极。”

刘彻话里透着几分对陈珏的关心,又带着几分对主父偃安危的不在意,陈珏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情绪,想也不想地道:“盐铁皆是大事,数十年来握于王侯和巨富商人之手,囤积居奇之事不在少数,百姓也吃苦不少,臣必定全力相助主父中丞。=”

刘彻闻言大快,笑呵呵地道:“你若助他更好。左右朕在你身后,谁也动不得你。”

陈珏笑道:“有陛下金口一开,臣就可以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了。”

刘彻哈哈一笑,右手轻轻敲了敲案面,道:“朕今日召你前来,还有一件事。”

陈珏听了接口道:“不知是何事?”

刘彻道:“朕欲新行一法,名为附益。”刘彻说着,起身松了松因为批阅奏章而疲乏地筋骨。又道:“本来朕今日还召了堂邑侯,只不过少府那边公务繁忙,他脱不开身而已。”

陈珏答应了一声。心中却微微一讶,汉律名为约法三章,后来又有九章律,实际条文渐渐地颇为复杂,这附益,这又是什么法?

陈珏直截了当地问出口,刘彻倒也耐性十足,拉着陈珏一起坐在矮阶上,一边乘凉吹风一边解释道:“这附益法。归根到底也不复杂,多年以来,诸王列侯多愿聚集长安,就算必须之国,这长安城里多半也有他们的耳目。”

刘彻说着冷笑了一声,陈珏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说起诸王,他们就算不能身在长安。王子和翁主却也有不少人寻个借口就在长安生活。”

刘彻一拍掌,道:“可不是吗?”近日好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刘陵就是其中之一。

刘彻又道:“这中间有些人心术不正,只想着从朕身上谋利,一个个不惜用重金贿赂朝臣和朕身边的人,只求关键的时候这些人能帮他们说话。”

刘彻一边说着,一拳捶在身侧,陈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稍稍吓了一跳,没来由地有点儿心虚:当年刘嫖在景帝和窦太后面前几句话,那可值大钱了。说刘嫖曾日进斗金绝不过分。

刘彻越说越气。哼道:“这些人敢在酹金里作假,却能舍得花大价钱贿赂朕身边的人。实在不忠之极。”

酹金,诸侯八月里祭祀太庙的献金。

陈珏已经大略猜到了这附益法的本质,顺着刘彻地话说道:“他们之所以肯使钱贿赂,不过因为那些人能接近陛下,这等鬼祟的小人所为,着实谈不上忠良。”

刘彻颔首,侧了头对陈珏坚决地道:“所以,外藩与列侯再敢与朝中大臣金钱往来,朕一个不饶,他们不是有钱吗?朕就剥了他们的皮!”

陈珏听着刘彻的豪言,心下却有点部分无辜的列侯不平,谁都知道君心难测,一旦远离长安,谁敢保证天子对他们的信任始终如一?

所谓交结大臣,亦是令人无奈的约定俗成。

刘彻捣鼓出了这个附益法,当然急需有分量的人支持,陈珏估算着刘嫖大致上已经“幡然悔悟”,重蹈覆辙的可能性并不大,因而毫不犹豫地向刘彻许下了衷心支持。

陈珏又和刘彻聊了一会儿,不多时宦官来报司马相如求见,刘彻起身笑道:“子瑜,朕要与司马长卿论画,上次你说司马地画多有不足之处,朕也觉得有理,你不若一起来?”

陈珏自己还有正事,况且他对司马相如那手虽为时人称道,实则还有些粗陋的画技并无兴趣,当即道:“陛下,臣对画之一道并不在行…”

刘彻眉宇一舒,道:“也罢,不过你若不在宣室殿跟朕研画,就去椒房殿那边看看阿吧,上次带来的什么玩具她弄不明白,你赶紧跟她解释解释。”

比起作风与自己南辕北辙地司马相如,陈珏确实更喜欢外甥女刘,他笑着答应了一声,这才朝殿外退去。

陈珏走出殿门,司马相如正在那里恭敬地等候召见,他眉宇紧皱,看上去仿佛有什么难解的心结一般。

司马相如看见陈珏出来,迎上去一脸笑意地打了个招呼。陈珏客气地点点头,司马相如才要跟陈珏叙话,杨得意已经站在门槛边开了口,拉长音道:“司马相如觐见!”

司马相如匆匆走近宣室殿,杨得意走下来,笑嘻嘻地低声道:“司马长卿近日遭逢大变那。”

陈珏见杨得意说人长短的样子,不由失笑道:“司马相如这大才子能遇到什么变故?”

杨得意神秘兮兮地低下头,逼得陈珏俯身而就,只听杨得意道:“司马春风得意。据说竟有**之念,那卓氏文君,早已因为他的风流吵了好几架,啧啧。”

陈珏还没来得及想想杨得意怎么知道司马相如的家里事,杨得意已经懊恼地一拍头,道:“我只顾与武安侯说话,竟忘了伺候陛下。”

杨得意从小黄门手中接过小壶,同陈珏告别一声便一溜烟进了殿门,陈珏轻舒了一口气。想起上次惊鸿一瞥地卓文君,心中却颇为其不值。

陈珏一边想,一边朝椒房殿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他走进殿门,附近的绮罗一见陈珏来了,喜道:“公子来得正好。”

陈珏走近几步,绮罗又低声道:“娘娘最近不快活。”

陈珏脚下步子一顿,旋即恢复正常,阿娇明明一心恋慕刘彻,结果被现实逼得做贤后,若是能满心快活才怪了,长孙皇后那么能忍。最后不也英年早逝吗?

阿娇见陈珏到来心中欢快,她招呼着陈珏坐下,刘也一脸开怀地朝陈珏这边扑来,绮罗和李青相视一笑,殿中气氛亦是和乐融融。

从陈珏这里得知刘彻正和司马相如论画,阿娇明眸一闪,道:“卓文君,我也曾召她入宫为我奏琴,她是个好女子。*我听说司马相如有负心之名,可见不是好人。”

绮罗笑着插口道:“娘娘若是喜欢那卓文君,只要稍微表现,赐个封号什么的,那死马断不敢起**之念。”

阿娇秀眉微蹙,道:“赐封号,那不是同时限住了两个人?”

陈珏颔首道:“司马相如这般作为,卓文君他日再归自由也好,只可惜了凤求凰地佳话。”语毕。陈珏忽地想到。汉时女子地位还算高,就算诸侯的婚姻也能一拍两散。只可惜天子和皇后不可能有离婚一说。

阿娇点点头,随手取了颗果子堵住似懂非懂的刘的嘴,陈珏微微一笑,又拣了些轻松的话题同阿娇闲聊,一个时辰下来,阿娇已是笑声不断。

陈珏今日入宫时已经不早,黄昏时分,陈珏这才被阿娇牵着刘地小手一起送走。

几日后,宣室殿大朝,陈珏早就知道的附益法并没有马上被提出来,相反地,尚书官诵读了衡山王的一封奏表,言道当地有暴民活动,请求增兵或加强武备,以防万一。

陈珏心中跟明镜似的,一边暗道刘赐志大才疏,一边看着刘彻笑问群臣意见。

窦婴反对,卫绾致仕在即,这几日已因病不在朝上,然而仍有几个朝臣出言为衡山王说话,陈珏望了他们一眼,官位高低皆有。

等到殿上众人大致发表过意见,刘彻这才抛出附益法一事,陈珏只觉殿中窃窃之声顿起,刘彻突如其来地这一手,绝对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

刘彻坐在御座上不动声色,朝臣中忽然有一人出声,陈珏一眼看过去,正是廷尉张欧。

张欧將众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视若无睹,躬身道:“陛下,臣得人举报,有朝中臣子私结藩王,收受金钱。”

刘彻脸上惊怒之色一闪,道:“此事属实否?若属实,究竟是何人?”

张欧欠了欠身,又有一人说话,却是张汤。张汤虽说官位不高,但行事颇得刘彻欢心,早有参与宣室殿大朝的权力。

殿上鸦雀无声,只有张汤的声音抑扬顿挫,他执笏诵读,几次受贿地时间、地点和钱财的大致数目尽在其中,只差人名而已。

“扑通”地一声,之前替衡山王说话的几人中有个人心中承受不住压力,三拜九叩之下,已是面如土色,不住地求饶。

刘彻地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视,陈珏按照之前跟刘彻商量好地法子,出言力争后法不能治前罪,刘彻这才勉为其难地赦免了那人。

散朝之后,陈珏向刘彻那边复了命,随后再一次转向椒房殿,这日陈珏到的时候刘正在长乐宫陪伴窦太后,时间又过了几日,倒是阿娇已经重又笑靥如花。

阿娇吩咐绮罗上了些果品,柔声道:“阿弟,阿母、芷晴和大姊都时不时入宫陪我说话,你是有正事要做地人,不必经常来见我。”

陈珏心中暖意满满,笑道:“这次我是有正事才来的。”

阿娇不想陈珏真的堵了她一句,先是一怔,旋即嗔道:“陈子瑜,做弄到我身上了是不是?”

陈珏哈哈一笑,又与阿娇说笑了几句才转回正题,神色微肃道:“这次的事跟阿有关,陛下近日在忙什么,阿姐知道吗?”

阿娇素日里并不掺和政事,刘彻也从不反对她这一点,阿娇想了想,这才笑吟吟地道:“他跟我说了些,好像是为了扩充国库来源的事。”

陈珏笑道:“盐铁官营,确实是赚钱地事。”

“盐铁官营…”阿娇低低重复了几句,忽地一抬头,道:“盐?”

陈珏颔首道:“阿的封地当利就有盐,这件事陛下很看重,阿姐记得适时的时候替阿表态。”

阿娇笑嘻嘻地点头道:“好,我知道啦。”

陈珏心中安慰,又跟阿娇商量着开解开解刘嫖,经今日一事,天子对这附益法的看重已经毋庸置疑,刘嫖也早就犯不上再从这上面捞钱,只是曾经大有影响力的长公主全然家居,正如壮年的官员致仕,刘嫖也有点高处跌落的不快活。

直至斜阳照幽草,陈珏的马车才回到侯府,他甫一下车,一脸汗珠的范同已急急地迎上来,引陈珏到了个能说话地地儿,这才道:“侯爷,我们的酹金被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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