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于人才极度渴求的情况下,赵武这种毫不见外的自来熟,反而对于新元帝的帮助更大。
因为只有这种心态的人才,才能够在新元帝无暇顾及的时候,还能很好地完成任务。
虽然不听话的人,不受皇帝的喜欢,但凡事都要看大环境。
以新元帝如今的情况,对于人才的需求,能力排在第一位,所以性格不讨喜的因素反倒是不那么的重要。
看着新元帝的表情,一旁的程德禄就立即明白过来,这两兄弟估计再很长一段时间,要受到皇帝的青睐了。
活着的时候,太上皇一生叱咤风云,驾崩之后,葬礼也举行的规模宏伟。
但是刚刚把自家老爹送入陵寝之后,新元帝就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八百里加急!诸人避退!八百里加急……”
刚刚因为太上皇葬礼完成而恢复秩序的京城,瞬间就因为一匹疾驰而入的快马,瞬间轰然热闹了起来。
“哒哒……哒哒……”
快马奔驰在黄道之上,直接来到了皇宫大门之外。
“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
听着士兵那沙哑的声音,负责守卫皇宫大门的御林军瞬间就紧绷了神情。
一部分人赶紧推开宫门,另外分出三两人骑上不远处的战马,立即紧随在骑兵的两侧,一起向着御书房的方向奔驰而去。
虽然从道理上讲,但凡是八百里紧急军情的,都拥有皇宫之内骑马奔驰直接面君的权力。
但是那顶多就是后人的臆测,因为有着皇帝安全的因素,所以但凡是紧急的事情,大多是的时候,外来人员所能够到达的地方,都是固定的。
比如说非朝议期间,都是直接奔赴御书房的所在。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一直以来都被后人所忽略。
那就是负责传达军情的骑兵基本上都是换马不换人,一个人一路畅通。
那么来自于边军的士兵,又如何在皇宫当中不迷路呢?
要知道,皇帝的安全可是天大的事情,每天就连皇后都一定能够清楚皇帝的行踪,因为窥探帝踪是大罪。
那么影视剧里,那种直接跑到皇帝跟前的传令兵,都是虚化了自我想象。
实际上,在传令兵达到皇宫门口之后,就已经处于被保护和被监视的范围当中。
而在他从皇宫大门到达固定地点的这一段时间,就是御林军出力的时候。
虽然有可能皇后都不知道皇帝的踪迹,但是皇帝的心腹太监,去肯定知道皇帝的行踪。
不过今天很明显传令兵的运气比较好,在御林军护卫下到达御书房的时候,新元帝正待在御书房当中忙着政务。
“启禀陛下,八百里加急!”
“快传!”
一听八百里加急的瞬间,新元帝的面颊上就爬满了泛着浅黑的潮红。
看得一旁的程德禄眼皮直跳。
新元帝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极差的地步,如果不是御医在大力的支撑着,说不定早就倒下去了。
虽然说不上致命的问题,但是如果长此以往的话,那么是要损耗寿元的。
可是但凡是能够让新元帝心生挂念地却都是重大的事情。
就在程德禄担忧当中,传令兵在御林军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御书房当中。
“八百里加急军情,甘州、济州和冀州骤现乱民,成千上万的百姓,揭竿而起,局势已经糜烂……”
在士兵诉说着军情的同时,也将怀里由红漆封印的密信掏了出来。
程德禄匆忙中严格地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将密信交给了新元帝。
相比于士兵笼统地说法,这封有济州知府所书的奏报,更加的详细。
就在太上皇驾崩第五天的时候,在甘、冀、济等地,无数乡村之中的百姓,一夜之间汇聚起来揭竿而起。
打着“朝廷无道,杀光贪官!”的口号,三日之间,三州之地就已经聚集了数十万的乱民。
在奏报发出的当日,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县城被乱民所攻入。
无数的大家族被乱民攻破了家门,然后抢夺、掳掠,乱民所过之处,简直埃孚遍野。
这些乱民就像是蝗虫过境一样,破坏者所能看到的一切。
而这封奏报之中,让新元帝气得快要吐血的是,有三分之一的县城竟然没有丝毫地反应,就被乱民所攻破。
大量的官吏竟然再次弃城而逃!
而且根据冀州知府所得到的消息,好像这次民乱是有计划、有规模的结果,不像是临时起意。
而且乱象不仅仅是只有三州之地才出现,只不过其他的地方目前都还没有得到消息而已。
当新元帝的目光看到奏章的最后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虽然无数官员弃城而逃,固然让他感到气愤,但是那些文官的尿性看得多了,也就锻炼出免疫力了。
但是最让新元帝感到恐惧地是,乱相竟然不止一处,大有席卷天下之意。
这一幕在新元帝看来异常地熟悉,因为在大乾的宗族卷轴当中,就有如此一幕的记载。
早在数百年前,雍朝末期的时候,同样是因为官吏腐败,朝廷昏庸,百姓没有了生活的盼头。
于是一夜之间,天下百姓揭竿而起,然后长达十多年的战乱当中,赵家作为起义军当中的一支,依靠赵家先祖强大的个人能力,最后夺得了江山共主的位置。
可以说,赵家本身就是农民起义发家的。
可是如今,数百年过去,天地又陷入到了一个新的轮回当中。
昔日作为讨伐恶魔的勇士,已经替代了恶魔的角色,成为了新的恶魔,并且即将遇到新的勇士。
“召集百官!”
一个沙哑地让新元帝都异常陌生的干涩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在寂静的御书房当中响起。
“噹!噹!噹!”
当沉重而悠扬的钟声,再次在京城地上空响起。
刚刚经历了太上皇驾崩的京城人,心脏都不由颤抖起来。
可是三声之后,当钟声停下来之后,所有人的心里才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