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罗姐……”急急的拭去泪水,小月荡开了欣喜的笑容。“你醒了!”
微笑着虚弱的点点头,“是啊,被你的男儿泪烫醒了的!”
“罗姐……你……”看着虚弱着温暖笑着的罗兰,小月深深的怜惜,伸出手,握住轻拭自己脸颊的手。
“小月,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才大学刚毕业,眉宇之间尽是阳光和自信,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从那么多的人中选你吗?”见小月摇摇头,罗兰笑得更是温和,陷入深深的回忆,“因为你的笑容太干净了,和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一样,那是幸福人家的小孩才会滋生出来的笑,也是世界上最让人心动的笑。”那样的笑,可以轻易的就让自己弃械投降。
“后来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长,退去青涩,成为一个崭露头角的男人,罗姐真的好高兴……”罗兰低低的说道,看着小月恍如是站在看自己最真爱的宝贝,没有情爱,只是最深的疼爱。
“罗姐,谢谢你这两年来的栽培!”因为她,才让自己在险恶的商场依旧一帆风顺,这个女人,在自己心中,既是上司,也是老师,亲人,更是自己年轻岁月里唯一且想要一直珍藏的爱恋。
摇摇头,“其实栽培你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要可以顺利的离开那个地方,但是我还浅着哪里一份情,所以我必须要在我走之前培养出自己的接班人……所以,小月,对不起……同时,谢谢你!”培养他,也只是自己的私欲吧,明明知道这反而孩子喜欢甚至于迷恋自己,可是还是从来未曾彻底放手,因为自己需要那份熟悉的微笑,需要那份干净的温暖,需要那份被崇拜的虚荣。
含泪紧紧的握住罗兰的手,“不……罗姐……”
“别说了,小月!”他要说的自己都知道。
“窗外的阳光真好!”看着窗外迎花笑的阳光,罗兰回头,朝小月伸出虚弱的说手,“抱我到窗台上!”
“罗姐,你的身体……”
“我想最后感受一下阳光,摆脱!”
看着罗兰包容拒绝的哀求眼神,小月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扑在窗台上,然后再轻轻的抱起这个伤痕累累,几乎感觉不到丝毫温度的女人。
伸出手,接住一缕阳光,握住,阳光却有调皮的跑到了手心外。
反复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罗兰不亦乐乎。
“这个世界啊,好像什么都能够抓到,可事实上呢又什么都抓不到。”罗兰笑道。
“罗姐,你幸福过吗?”轻轻的搂住罗兰,看着那份不施粉黛却依旧美丽如昔的样子,心中的眷恋更甚,绝望也更甚,更想要用心去听她的灵魂。
怀中女人坚定的点点头,“当然,虽然我似乎老是在当别人幸福的第三者,老是在勾引形形**的男人,但是上天待我其实是不薄的,我恐怕是世界上活得最得意的第三者专业户了,呵呵……”
“罗姐,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你明明讨厌那些男人的,可是却……”
“这就是生存的法则啊。”
“你不这样也可以生存的,不是吗?”
“我只选择最轻松的生活方式,小月,罗姐我啊,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立贞节牌坊的,生活的滋味啊,也想做菜一样,都是过,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口味。”
“可是你并不喜欢这种口味!”作为部下,自己青烟看见过她的悲伤和无奈。
“喜欢就能拥有可不是每个人都玩得起的。”
听着那份沧桑,小月只能深深的轻唤,“罗姐……”
“小月有看过张爱玲的书吗?”罗兰突然问道。
摇摇头,“只听说过,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班上的女生有些迷她!”
“那时一个不错的女作家,她的人生和她的文章一样哀戚悲伤,却也随意华丽,有些小资却又是蚀骨的悲凉。她那样的女人注定是个悲剧!”
“为什么?她生前不也是功成名就吗?”
“成功和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她就像烟花,被人碰在手心过,被人惊艳过,却最终被人抛弃,遗忘。”绝代芳颜,满腹才华也未能给她带来希翼的幸福,连死亡都寂寥得可以。
“罗姐……”
“我比她幸福!”
一片落叶,被风扬起,轻轻的飘舞,最后,落在了罗兰手心,“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什么?”
“张爱玲作品里的话,我第一次读到的时候感动得要死,也是第一次对美好的爱情产生幻想。”那种美丽的情缘,那种冥冥之中的注定,那份相知相遇的感动!真是叫人禁不住的潸然泪下。
人的一生,漫长,孤单。悲欢离合,可是,如果这一路上,有了那个命中注定的等待,携手,陪伴,前行,是不是会更美,更容易些呢?
“小月,愿你早日找到你的命中注定,得到幸福……”拿起手中的落叶,扬起,在阳光下,轻轻吻住。
落叶,在眼光下缓缓飘落……
泪,自小月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