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和宁木之的种种,却无时无刻地刺激着他,在他想靠近她的时候,跳出来,让他不得不对她恶语相加,似乎那样才能维护他那残缺的自尊心。
在汇州救灾现场报道时,她落入了水中,他惊悚地发现自己在水下找不到她时的那种绝望,绝望得连他都不想活了,当知道她没事的时候,阳光似乎照耀到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让他愉快得想高歌。
结果,她和宁木之再度给了他重重一击。两人那亲亲密密的样子,让他呼吸困难。他忽然就不想再继续了。他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心捧在手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拿来当球踢!
他同意了母亲提出的和乔小欧订婚的要求。并回到省城和乔小欧举办了订婚典礼。
等他回来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喜糖!
如果新郎是宁木之,他还会压制住他那躁动的心。既然她和他两情相悦,那就成全他们吧。结果,她居然找了一个和她从来没有交集的男人!
他马上找人去查了两人的交往情况。得来的信息显示,他们认识的时间极短。有了这个就够了,他根本没关心那个男人是谁。他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结果,那个男人的身份曝光,居然也不是个普通人物。作为男人,作为爱着那个女人的男人,他敏锐地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可那种暗潮涌动只有他们两人能体会。
他还是有不甘心,心存侥幸,也许她只是为了气自己,才随便找了个男人?他也悄悄地去看过她。那个闻鸣还真像是她们家的一员!和她的家人相处融洽,而且,他发现冉冉似乎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她的脸上的笑容多了,娇俏地冲着那个男人笑!她甚至,甚至还向他撒娇!
如果当初她能看着他这样笑,也这样娇俏地骂他,他想她如果想要月亮,他也会想办法带她去登月……
可是,她从来没有过!那一刻,他无比的颓废,也许,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他落寞地离开了,从此寄情于工作。
谁都以为他有靠山才能如此快的速度高升,可谁都没看到,他为此也付出了辛苦的工作和智慧……
听到他老公出事了,他还是那么没出息地想去悄悄看看,她怎样了。结果却遇上了愤怒得近乎抓狂的刘恋。
他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对他笑,因为她看到他,一定是会想起那过去的种种伤痛,一直想哭吧?怎么笑得起来?
他是个男人,本来不应该那么矫情,可听到那些,他的心就像被钝器击中,疼得不能呼吸。一切他都明白了,是他的错才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必须承担这些后果。
虽然文主任并不是他叫去的,可是他还是给文主任打了电话。他清楚作为一个从政的人,做这种事情要让人评价的话,就是没有政治头脑,不知道规避风险。毕竟她现在是处于风口浪尖的争斗中的人,稍有不慎,也许他也会被卷进去。
可是,他义无反顾。
等文主任诺诺连声地说是误会,电视台搞错了,以后不会再犯,匆匆带人走后,他也满身疲惫地回到家后,也许身体的疲累还好解决,现在他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堵得他难以呼吸。
不过还好,他暗暗庆幸,一切都不算晚。他用不着花多长的时间来做决断,他果断地联系上乔小欧,要求解除婚约。
他以市长的名义,从电视台保下她住房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父母那里。乔小欧也向母亲哭诉了他要求解除婚约的事。母亲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他发现,他再度犯了一个错。
被他激怒的母亲,没有得到安抚,居然把气撒到了冉冉的头上。结果,意外让林母脑溢血身亡。
他对她的罪,又加重了一条。
一贯高高在上,从来没有过求人经历的他,去求她。结果,她说让他滚。
他滚了,无比的伤心和不知所措。他已经束手无策,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弥补她。虽然他还爱着她,可这时候,他已经没脸谈爱。
在他已经几近绝望的时候,她居然跑来和他说她回来了,他还要不要她!
他有点想哭。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他将毫不犹豫地对她好!
心被激起了狂澜,可就这样忽然地平静了,如同她现在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如丝的长发在他手中,风吹拂过,散发着清香,魏文的心无比的平静和安宁。
他把她的长发理了理,确认已经干了,把她轻轻地安置子啊床上,替她掩上了被子。
睡梦中的她,表情平缓,呼吸均匀。魏文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地印上一吻。目光中是满满的柔情。
他留下了床头的一盏灯,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床上的冉冉,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是一片清明。
倚靠在落地窗前的魏文,身着白色的睡袍,腰带随意地系在腰间,手指中夹着一只烟,他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冲刷着玻璃,摇摇晃晃的院中的植物让客厅里的光线一片斑驳。他脸上也随着光影的变化,忽明忽暗,只有双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明亮。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吐着烟雾,把烟蒂掐灭在一旁的烟灰缸中,拿出了电话。
“老六,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都清楚了吗?”他的声音沉稳带有磁性,标准的普通话,不愧是播音员出身。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魏文沉吟了片刻:“电话里不方便说,你明天中午过来找我吧,我中午有一小时的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
他又恩了一声,补充说:“还有,我还想让你去帮我找个人,具体的见面再谈吧。”
对方似乎是答应了。估计又问他还有什么事之类的。
魏文似乎想了想:“先就这些吧,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张阿姨住在一楼,这会儿偷偷地从房间里虚掩的门看出去,只见他用手搓揉着额头,似乎遇到了伤脑筋的事情。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有什么烦恼也会让她跟着揪心,她悄悄地叹了口气。
她目送着魏文走上了楼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为那个楼上的女子。她有种直觉,似乎这种平静的生活将很快会发生变化......
她摇摇头,再度重重地叹了口气。
楼上走廊里厚厚的地毯完全吸收了魏文的脚步声。他在自己的卧室和客卧间顿住了脚,显然有些犹豫。
虚掩的主卧室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细微抽泣声,他果断走了过去,推开了门。
就着墙角灯那昏暗的灯光,他能看到林冉冉蜷缩在床上,抽泣声正是从床上发出来的。
他三脚并做两步就到了床前,半跪在她面前看着她,只见她脸脑袋半埋在枕头间,有些压抑地哭泣着。魏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闷闷的,难受之至,他有些急切:“冉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冉冉转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泪痕,那盈盈欲滴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和惊恐:“没什么,我,我刚才做噩梦了,我就是一个人害怕。”
魏文一颗心放了下来,有些释然,想想她现在的境遇,心里充满了同情和怜爱,他把她连人带被地抱在怀里,像对个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有我在,别怕,我刚才只是出去打了个电话。”
冉冉在他的安抚下,似乎安心了些,她慢慢平静了下来。带着些哭音:“魏文,我怕,你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