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冲过来,急语阻止,却受到了冷陌晨的一记恨眼,身子马上退了回去,声音仍不甘地底传了过来,似害怕,又不忍。“医生说您现在这能吃这些油腻的食物,您的身体还没在恢复,只能吃稀饭。”
冷陌晨烦躁地投一束多管闲事的目光给保镖,苏浅已经将夹过来的菜收了回去。她噘起嘴,满是不快地瞪着他道:“身体受不了也不说一声,要万一再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语音有些严厉,但表情却是满满的关爱,再加上那微怒似娇的表情,冷陌晨心里全是满足。
苏浅挥手叫来老板,要了份稀饭,保镖才满意地退下,冷陌晨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改变。
虽然有冷陌晨陪着,现在也似一个人吃饭一样,苏浅已经没有多少味口。
冷陌晨却看着她,缓慢地吃就稀饭,就像她是可口的配菜一般。看得苏浅脸红了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今天才认识。”
“所以才要看得更仔细,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冷陌晨的前半句话还带着笑意,流过清明的眼眸,后半句,眼光暗淡,声音也透着不忍与苍凉。
变了好多,五年前的一场离去,几乎让她失去了生命,在经历过重生的涅槃之痛后,如何能不变?
苏浅静默着,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冷陌晨已经伸手牵住了她。“浅浅,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么?”
苏浅疑惑的眸子抬起,那么不确定而有氤氲地扫向他,带着黄昏夕阳的柔软的普照的广度。
不分开,这是他们多少年里就暗自有着的誓言,他们以为自己原本就不会分开,到最后,还是不一拍两散,各走一方,无音无信?
可以不分开么?
若是可以,她愿意将五年里的爱恨情仇统统忘掉,跟着他天涯海角,刀山火海,风雨流浪。这是她的梦,从懵懂地明白爱情时,就已经在青春年少里种下和梦。
怕只怕,不过是,黄粱一梦。
多少次醒来,泪未干,人已无,抚着冰冷的枕衾回忆着梦里的情话,她除了流泪至天明,真没有了别的事情可做。
思念一个人可以刻骨至心,可以夜夜入梦,可以让人形销骨损,可以让人烟消云散,却如毒般沾染着,戒也戒不掉,甩也甩不开。
明知道思念是虎,是毒,是无法得到结果的梦,却还要思念,还要空想。
苏浅有些怕了,怕这样的事情重演,人生短暂,又有几个五年,人生脆弱,又能等几个五年,五年,足以磨灭一个人的青春、斗志、甚至……生命。
“浅浅,相信我,我一定可以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到伤害,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冷陌晨害怕起来,怕她拒绝,怕她再以那副冷脸相待,怕起身时,那温柔的阳光会再也找不到。五年的磨炼,他只是想自己可以与她更匹配,只是希望可以更好地保护他。
那时他的能力不够,羽翼未丰,所以,才用
了五年的时间让自己变得强大。
五年,改变了太多,唯一不变的是他对于她的爱。
苏浅抹抹眼角,那里已经溢出小小的一滴泪,不知是处于激动还是对五年里追忆生活的委屈倾倒,她淡淡地划开笑脸,就像带着水露的莲花,自有那么一种惹人怜爱到骨子里的清丽。
她没有做出回答,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
冷陌晨脸色里的祈求渐渐变得迷离,因为看到了她眼底的不信任。他优美到胜过女人的侧脸带着落寞,却还不肯放弃。缓缓举起右手,伸开三根手指,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诚挚。“我,冷陌晨,向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苏浅,不会让她尝到一点儿痛苦,否则,天打雷劈。”
“好了。”苏浅一急,拉下了他的手,好焦急地道,“怎么可以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这种指天发誓的事情她本是不相信的,电视剧那些这样做的男人多半是花心大公子,可是,她就是信了他,那么无条件地信任他。
“我相信了,好不好。”
就算他是骗她的,她也要相信,他眼光里的真挚不容亵渎,那抹坚定又不容动摇。如果说他此时说出来的话还有可能骗她,她只能自叹命苦了。
顺势握紧她的手,冷陌晨比她还要激动。“浅浅,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嗯。”
好幸福,这真是个好地方,幸福餐馆。
当两人紧抱在一起时,苏浅幸福地想着。
至到很晚,两人才分开。“小心点,身体不好不要乱跑。”苏浅柔声嘱咐,还真像了个幸福而懂事的小媳妇。
冷陌晨幸福地点着头,他脸上绽开着的笑容是许久都不曾见的,仿佛阴霾了太久的天空终于拨开浓云,就要展露太阳的光芒。
明天,会更美好。
一觉睡到大天亮,她连梦都没有做,只是那么幸福着,仿佛沉入了蜜糖水中,就算有溺毙的可能,她也不愿意浮起,更不想醒来。
不过,咚咚的敲门声已经响起。
是云写逸吗?他昨天下午是不是去接她了?没有接到而在这么大清早地来找自己?
苏浅不情愿地爬起来,揉着眼睛走到门口,打开来,却并不是云写逸,而是意料之外又早就意料到了会见到的人——许岚。
熟悉的女人,苏浅自从看到她的那一眼起,就全身戒备,严密地防备起来。
还是那么高贵,还是那么严肃,一身极品名牌,贴身得体利落地穿在身上,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又恰到好处地将她的特点衬出来。
严肃,认真,自私,好强。
她的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表明了她办事的利落与快捷,还有坚定。
那么威严的半敛眉,像一位女皇,对眼前的妃子表明着不满。
“怎么?不请我进去?”
看到苏浅不修边幅,还是一身睡前的穿着,她的眉皱得更紧,更深。
苏浅歪过一边身子,不太欢
迎她也不表示反感。许岚踏着咚咚的步子走进去,冷硬的气息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她巡视着房间里简单的布置,还是那么轻蔑地哼着,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鄙夷,漠视与溥怒。
这是个好强的女人,也是个势力的女人,否则就会为了自己作想而拼命地让冷陌晨去娶宋非漫了。
苏浅跟一步进来,拉了一条软椅推在她面前。“伯母坐吧。”
语气也是清冷的,没有那份客气,显而易见的不喜。
许岚再皱一次眉毛,是对她的行为的反感。“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活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教训得理所当然,底气十足。
苏浅拍拍手,并不将许岚的怒火放在眼底,清淡地道:“请问伯母来是来质问我这个的吗?或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许岚一时气结,瞪了她一眼,将怒火收回,坐在了那张软椅上,双手自然按放在把手上,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一般。
“我来的目的你应该清楚,我家陌晨不可能跟你有结果的,五年前不可能,五年后,一样,不可以。”她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余地。
苏浅淡淡叹气。“是你的意思?还是冷陌晨的?他昨天还跟我说,我们是不会分开的,没有谁可以将我们分开。”
她抬着眼,睁得老大,挑衅地与许岚带怒威严的眼瞳相撞,没有一丝惧意。
许岚身子颤了颤,眼底的怒火更深一层,这次是对儿子的作为的生气。“他没有权利,这些事情都由我做主,我说了不行就不行!”
吼声出来,她正力求用声音征服眼前这个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
苏浅倒笑起来。“伯母,这好像是我和晨的事情吧,是我们要谈恋爱,是我们要在一起,是我们要结合,可你的意思听起来那么像你和我的事情呢?”
她嘴角的笑分明是嘲笑,她的话堵得许岚气鼓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没教养!”
她是没教养,可许岚的行为又何尝似有教养的人的行为?
苏浅没有打算和她拌嘴下去,而是淡淡地道:“伯母,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感情的东西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控制的,这是我和晨两个人的事情。当然,作为家长,你也有权利提出你的想法,你的看法。如果你真的不希望你的儿子跟我在一起,你应该找的是他,而不是我。”
她的话说得虽然轻,却很有分量,也极有底气。她没有做错什么,相爱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更何况如果冷陌晨不来招惹的话,她也不可能主动去找上他。
五年后的她改变太多,再不是那个怀春少女,看着心动的男人就要死命地追。
她知道,有些东西就算再努力,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爱这东西,靠的是那份缘。
许岚的怒意收敛,表情却还那么严肃,收紧的眸一点点地在苏浅的身上脸上恣意着,寻找着,最后,挫败着。
“好,我会让我的儿子离你远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