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习之在走廊后面,听到骆荨说起五年前被桑莹骗出国时,眸子一沉,没想到骆荨出国竟然还有这么一出。然后在听见“我的爱人”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眸突然又亮了起来。
有冷飕飕的穿堂风穿过,吹的人心里发毛,周围的树叶都开始随着风的经过发出簌簌的响声,听在耳朵里,去字字如敲在心尖上。
安习之心里只有四个字,一直在他心尖上,耳朵边回响着。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爱人是谁?是他?还是文渊?还是那个天天开着车来接骆荨出去的男人……
她到底爱谁?
安习之不知道,但是心里却希望那个人是他。所以他决定要再听一段时间,一定要听到骆荨亲口承认。
骆荨这次回来到现在,一直忽远忽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这件事情,一次都没有。
而他,这一次是真的输不起了。
五年前他豪赌了一次,输的差点忘记自己是谁,在每个滨城的街头醉倒过,如果这一次再历史重演,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一次劫后余生,活下去的勇气。
还有澄澄,那个时候撑着他活下来并且在滨城里站稳脚跟的,除了对骆荨复杂的情感,就是对于澄澄的愧疚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澄澄,他绝对不可以当那个先承认的人,即使在面对骆荨时,他已经毫无自制力。
骆荨说完那一段话之后,桑莹似乎是陷入了思考中。刚认识骆荨的时候其实她并不知道两个人会为了一个男人,这样勾心斗角。
在回国之前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属于桑莹的,可是她自己不甘心,作天作地硬是将人给活生生地坐走了。
“我本来不会和他有太多交集,是你一次又一次地给了我这些机会,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吗?到底是我在推开远离你的生活圈子,还是你一直在生生地扯我进来?”骆荨步步逼近,嗓音冰冷的仿佛结了冰一样。
“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再忍一忍,没有梧桐巷里的事情,没有假怀孕的事情,没有无数次想要杀我的事情,没有那些在人前的谎话,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荒唐的举动……”
“你们本来就是要订婚的人,共同之间还有个安澄澄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你觉得现在站在他身边,离他更近的人会是我吗?你是本来就蠢,还是爱已经让你盲目了?”
“你说我蠢?你以为安澄澄是我的孩子?”桑莹听到骆荨提起安澄澄,立刻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马上跳脚道:“我他妈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不过既然不是我的,那也不会是你的哈哈。”如果最后待在他身边的人是你,那我也要让你们心里永远梗着一根刺,而安澄澄的母亲就会是这个刺。
没有女人不会介意自己的男朋友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她是,骆荨也会是。
骆荨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让桑莹心里十分难受。确实。这个男人原本是属于她的,可是为什么会渐渐远离了呢?
还不是因为骆荨回来了,吸引走了安习之所有的注意力。
“你可不就是蠢,再做了这种事情之后还敢找上门来,你说你蠢不蠢?你做的这些事情让人觉得你真可怕,这种变态一样的爱,应该没有人要的起,安习之就算有胆子,也不想要。”骆荨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安澄澄原来不是桑莹的孩子,而且看桑莹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孩子妈妈是谁,但是很明显,桑莹对这个为安习之剩下孩子的女人有一种刻骨的嫉妒。
谁不嫉妒呢?
她一开始以为安澄澄是安习之和桑莹的时候孩子时,嫉妒过。现在知道他不是桑莹的孩子,仍然嫉妒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女人。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既然安澄澄不是桑莹的孩子,那就万万不能再这里提起安澄澄了,尽管看不到,但终究对孩子不公平。
“如果我是他,我现在也会选择不见你,毕竟见面了之后更尴尬。明明双方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骆荨眯了眯眼睛,再次一针见血地着重指出了问题所在,弱化了跟安澄澄有关的话题。
安习之转身靠在走廊边上,静静地听着。现在的情况,好像不需要他出面了,骆荨已经可以应付了,而且比自己想学中要冷静的多,处理的也更好。
他还以为在桑莹痛下杀手之后,骆荨会害怕桑莹的出现,但是现在看来……骆荨果然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骆荨了。
如果是从前的她,肯定会躲得远远的,然后添油加醋地向他告状,等着他去收拾完一切的时候,自己才敢翘着尾巴在后面耀武扬威。然后下一次继续单纯地相信这个扮演坏角色的人的一切说辞。
原来……都变了啊!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问我凭什么,这就是答案。”骆荨压低了声音,还是有些害怕安习之会听到这边的吵闹声而赶过来,毕竟刚才自己自作主张的曲解掉他原来的意思,也不知道文伯有没有去找他。
好在骆荨知道安习之因为胸口受伤,穿衣服肯定不会方便,即使文伯去找他,要过来应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而且他只是禁止了桑莹进来,如果她自己擅自出了危险,安习之应该也不会理会的吧。
“呵呵~你糊弄谁呢,你现在待在安家,说这些不过就是体现下自己的优越感而已。是你,你现在是在安家,但是谁能保证你可以一直待下去呢?”
“我没想一直待下去。”骆荨笑了笑,声音轻轻柔柔的却透着十足的坚定,“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在还债。至于答案,所有形式的感情,最终都要回归于平等和真诚。五年前我和安习之之间没有发生过多少不平凡的事情,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可是这些东西,你一样都没有。”
桑莹脸上的表情跳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还说你不是在秀优越?”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是围在你身边想要和索取什么东西的人,这难道不也说明了你即使围在谁的身边,嘴上说的爱,心里也只想着索取。”骆荨说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着走廊走去。
安习之看着骆荨往这边走了过来,站在走廊里没有动,心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作出什么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