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主菜的话,那也实在太过卑鄙无耻了。
为了报复她,竟然杀害了一个无辜之人,而且不仅如此,还嫁祸给另一个无辜的人,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下属,就如此肆无忌惮毫无心理负担的迫害。
想起那个惨死在工地的富二代,还有此刻关押在警察局拘留在内清瘦了不少的林远,殷子涵心中的怒火前所未有的高涨。
难道身处黑道就可以草菅人命,肆意谋害他人性命了?难道因为自己的权势比较大、社会地位比较高,就可以嫁祸他人,不顾他人死活了?
那个惨死的富二代姑且不论,林远又与他又何仇怨,那样一个清清白白、干净出身的人,不过是因为是“背叛”过他的人的下属,难道就活该沦落到被人认为是杀人凶手?甚至有可能因此遭受牢狱之灾,下半辈子都得在牢狱之中度过,如此嚣张卑鄙,将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明明林远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个该死的男人凭什么这么做?
“凌逸霆……”好一个凌少!
殷子涵坐在车内,低声喃喃着这个熟悉入骨也痛恨入骨的名字,低柔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厌恶以及痛恨,双手置于方向盘上,两侧的路灯照应下,可以清楚看到那双白皙细腻的手此刻被它的主人紧紧地捏着,那用力之狠,骨节隐隐泛白,青色的血管透过白皙的皮肤清晰可见。
祸不及家人,更何况林远只是她的一个下属,被她委任负责天弘集团在B市的地皮开发建设项目,何其无辜,何其不幸……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背信弃义在先,那也应该将事情针对她,无论是派杀手追杀她,还是暗中给她的公司下手,让她陷入困境,又或者是亲自对她下杀手,想要动手掐死她,她都无话可说,毕竟她理亏在先。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肆意伤害她的家人以及下属,是人都有感情,而她又是个极为护短的性子,凌逸霆如今因她而伤害了她的下属,这番新仇旧恨,殷子涵少不得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而今,最重要的不是去探讨自己有多对不起凌逸霆,也不是研究凌逸霆有多没人性,而是想办法给林远洗脱罪名,让他免受牢狱之灾,早日脱离这番飞来横祸。
殷子涵垂下波光潋滟的眸子,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微微颤动着,像两把小刷子似的,在路边灯光的照应下,在那白皙细腻紧致的紧肤上落下淡淡的暗影,遮住了眸中的万千思绪。
白皙如羊脂玉般的手微微放松些许,落在方向盘上,头抬起,眸子望向远方,脚下踩动油门,性能极好的车子便顶着呼啸着的狂风以及倾盆大雨往某处高级宾馆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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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时间已过半夜,高级宾馆的一处总统套房内却仍旧灯光明亮,美丽的年轻女子面容清雅精致,有着一头飘逸黑亮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身段窈窕丰满,透着说不尽的性感妖娆,她端坐在电脑前,身旁放了杯已经冷了的咖啡,对着满屏幕的文字图片,灵活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不时搜索着些什么,调查着些什么。
不管外间如何狂风暴雨,她只单单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眸光幽深莫测,脸上带着些倦容。直到夜色已深,黎明将
至,她才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眼睛,拖着疲倦至极的身体躺到柔软的床上去休息。
一大早,殷子涵便给办事处的人员打了电话,冷静的声音条理清晰、从容有度,“把这几天的监控录像全部复制一份给我。”
她淡淡地吩咐着,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回复却让那秀气精致的眉头深深皱起。
“怎么回事?”无法录像?
那名员工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很抱歉,总经理,监控设备前几天就已经坏了,现在还没有修好。”
殷子涵的心情不由得恶劣了几分,如果想要给林远洗脱罪名,最好的办法无非是找出真正的凶手是谁,而那个人既然想要嫁祸给林远这个办事处的负责人,那么当时一定知道是他值班。
各个工作人员的值班表很容易知道,嫌疑最大的便是内部人员,天弘的公司办事处之类的地方都会安装监控设备,以防不时之需,而现在,她所需要的线索之一办事处的监控录像却因为前几天的设备损坏而无法得到,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巧合”,只是不知道这巧合是人为的还是偶然的。
昨晚在临睡前,殷子涵将办事处的人员资料都翻看了一遍,并且也将那个富二代的一些情况和赵沿赵家的情况调查了一番。
既然现在无法从监控录像那边下手,那便先暂时放下,先去拜访一下赵沿,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
B市毕竟是赵沿的地盘,他想要调查些什么,比她来得方便得多,只不过希望他愿意和她谈话才好,想起赵沿迁怒之下,暗中施压不允许B市的地皮开发建设工程继续进行,她的头不由更疼了。
殷子涵前去的时候,赵家碰巧正在举办丧礼,赵家接客的管家知道她是天弘的总经理,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请进吧。”虽然那张苍老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毕竟来着是客,心里也知道这件事与她无关,还是让她进去祭拜了。
看着照片上那年轻的面容,殷子涵心中有些复杂,活生生的人就因为那么一次事故没了,其中被人谋杀的原因或许她占了很大一部分,认真追究起来,也许她也是这名年轻男人的间接谋害者。
心中有着些许愧疚,殷子涵便也恭敬地给那死去的富二代上了三炷香,转过身之际,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浑身透着倨傲而又危险的气息,即使身处于人群之中,也是那么的引人瞩目,一眼便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www. ttκa n. ¢O
“动作稍慢了些。”身材颀长的高大男人走进她身边,在她耳畔低低地说着,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中掺杂着高傲,漆黑如黑曜石般璀璨诱人的双眸深邃不见底,让人一眼望去仿佛就会被吸入那深邃的双眸中去,但又似乎会被那冷寒的眸光所冻僵。
殷子涵直视着那双看不出深浅也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眸底带着几乎压抑不住的森然怒火,她一字一顿地吐露出那与男人可以相比拟的冰冷话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比不上你快。”
身材修长挺拔的高大男人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反击,便悠然离开了,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也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潋滟灵动双眸中掺杂的怒意,
让殷子涵几乎以为男人刚才并不是在和她说话,那句响在她耳畔的话语也只是她的错觉。
她并不惊讶于会在这里遇到凌逸霆,但却很想知道都已经给她带来那么大麻烦了,也已经陷害成功了,现在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
难道他又想搞什么鬼?
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殷子涵心中既愤怒又抑郁,眸光一直冷冷地落在那抹修长的身影上,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心神不再被那男人牵引,殷子涵便也想起了来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在人群中搜索着,很快便找到了今天她想要面谈的人,殷子涵主动走上前和灵堂照片上年轻男子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打招呼,“赵先生,您好。”
这是一个有着商人精明特质的中年男子,此刻却也只是一个有着丧子之痛的悲伤父亲,脸上难掩憔悴之色,他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殷子涵,还不待她主动介绍自己,便毫不客气道:“沈小姐,你来此有何贵干?”
来这干嘛,当然是祭拜加找你谈话打探消息的,殷子涵内心无语吐槽着,面上却是带着晚辈的恭敬有礼,丝毫没有因为中年男人的冷言冷语而羞恼不忿,她垂眸露出些许悲伤歉疚的神情,难掩伤心之色,“令公子的死,我感到万分悲痛,衷心希望凶手能尽快被绳之以法,赵公子的在天之灵能够早日安息。赵先生,也请您能够节哀顺变,好好保重身体。”
殷子涵尽量用着客气悲伤的语气,尽可能的想要获得赵沿的好感,与他套近乎,但结果往往是不尽如人意的,只见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神色冷漠地瞧了她一眼,态度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更是恶劣了几分,“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儿子死在你们工地上,无论凶手是谁,总归与你们脱不了关系,有你在这里我儿子能安息才怪,恕不相送。”
明晃晃的已经是赶人了,殷子涵的神色不由得僵硬了几分,在赵沿毫不客气的话语下,她只能败退。
殷子涵冷笑,死在她的工地上和她害死的根本就是两码事,除非他知道些什么,导致让他认为他儿子的死是跟B市的地皮是有关系的,要不然,他怎么会无故迁怒她?
也在此刻,殷子涵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在B市没人脉,没背景,又得罪了在B市可谓一手遮天的富商赵沿,林远身处于拘留之中,然而她现在却毫无头绪,从X市匆忙赶到B市,也只是更加深刻地了解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复杂性。
想要救出林远,便要先洗脱他的罪名,而想要洗脱他的罪名,便先得找出真正的凶手,找出真正的凶手又需要有效真实的线索,但无论是从天弘办事处内部着手,又或是通过被害者父亲赵沿一方入手,都无法得到任何消息。
确认了自己暂时在这边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殷子涵也只得先回去稳定状况了。
办事处失去了负责人,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外界对于天弘的传闻也越来越差,关于B市地皮工程建设豆腐渣建筑的消息几乎人尽皆知,原先负责人林远被怀疑是杀人凶手的新闻也满天飞……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需要她去一一处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