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的路上,文涵问坐在后座位趴在车窗沿上看着外面风景的小志:“小志,告诉叔叔爷爷有没带你去哪里呀?”
“没有啊!爷爷一直陪着小志,还给小志讲故事呢!”小志坐回原位,拿起一架玩具飞机玩。
“真的没有?”文涵还是有些不相信,抬头望了眼后视镜里正玩玩具的小志。
“是。”
文涵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心里悬起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只是他还是很担心,他很清楚且了解父亲文启宏的为人,他说到就会说到。虽然这次是单纯的爷孙相处,但不保证下次会带着小志去医院验DNA。
文涵开车将小志送回家里。小志见妈妈不在家,便问他的妈妈去哪里?文涵不想让小志知道,他的妈妈因为他的‘失踪’担惊受怕而晕倒送进了医院。他淡然微笑,目光温和地看着小志,告诉他妈妈有事暂时出去了。小志又问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文涵说很快了,并叫他回房间,嘱咐他千万不要到底乱跑,等叔叔开车去接妈妈回来。小志很听话地点点头,然后上楼回房间了。
文涵开车去了医院,走进美慧的病房,她已经醒了,坐在病床上,护士正给她打了一针,也没说什么然后端着托盘走出病房。他刚才去问个医生,美慧可以出院,但回家一定要注意休息。
罗美慧摁住手臂打针处,见到文涵来了,便问小志回来了吗?找到小志了吗?似乎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但双眼里却是担心紧张。
文涵“嗯”了一声,走到她的面前,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美慧说:“其实他是被我父亲接走了,他难得有个孙子,一个人在家里寂寞了,想接小志过去陪陪他。他现在在家里等你回去呢!我告诉她暂时有事先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所以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罗美慧红着眼,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下子滑落了下来。
文涵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的泪沾湿了他的衬衫,他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一种母爱。记得小时候,有次在学校和同学打篮球,很晚才回家。妈妈在家里担心地等着,见他回来了,又是骂又是打的
,一边打一边哭……后来觉得自己不对,不应该让妈妈为他担心,守夜。
离开医院,文涵开车回家,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整个车厢除引擎声外其他一切都沉静着。
回到家,车刚停下来,罗美慧第一时间就下车冲进去,上楼去看小志。推开儿子房间的门,他完好无损地坐在地上正玩着木积,听到了动静,转过头对着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妈妈”。罗美慧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走上前跪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小志。
文涵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幕。心里百感交集。
这天文涵没有离开家,一直待在家里。晚饭是罗美慧做的,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文涵静默地吃着,而罗美慧一边吃还一边喂着小志。吃过饭,洗完碗,帮儿子洗了澡,送他到房间里睡觉。当罗美慧走出儿子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转身看见出现在她面前的文涵。
“睡了?”文涵关心。
“嗯。”罗美慧往后看了眼,然后走下楼去忙她的事情。
以为这一切会平息的。但一个月后,文涵意外地接到父亲文启宏的电话,他告诉自己,他的前妻还有儿子都在他家里,希望他能够过来,一家人共进晚餐。
文涵怔了怔,他赶紧开车到父亲家里。罗美慧和儿子果然在那里。美慧看起来有些拘束,甚至是紧张。本来是简单的一家人吃晚饭,却在吃的过程中,小志坚持要喝红酒,美慧不愿意,两个人在争执中,小志不小心打烂了酒杯,杯里的液体洒落开来,玻璃碎了一地。而小志的手不小心被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文启宏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给站在后面的佣人,佣人会意地上前拿出纸巾……
文涵连忙上前推开那个佣人,他知道文启宏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绝对不可以让他得逞的。因为这样对谁都不公平,尤其是对孩子的伤害更大。
晚饭过后,文涵敲响了父亲书房的门,推门而入,双眼冷冷地看着背对着自己手里拄着拐杖的文启宏,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文启宏动了动身子,
“我只是想请他们母子俩个来家里吃饭而已,并无恶意。”在儿子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儿子从未原谅他曾经犯下的过错。心痛之余他也觉得自己亏欠他很多。
“你知道我所指得不是这件事。”在吃晚饭的时候,只要父亲稍微动一下眼皮,就知道他要干吗?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美慧不让儿子喝红酒,两个人一番地争执,不小心打烂酒杯划伤了小志的手。而父亲向站在后面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明明是他故意的,所以他连忙上前阻止。
文启宏笑,对他而言,文涵也许是误会他的意思,晚饭的行为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他不想做过于的解释,那么就这样顺水推舟吧!他转过身说:“你难道不想知道,小志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就算你不想知道,但我确实想要知道小志是不是我的亲生孙子。”
文涵没话说,他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他想起了秀影约他出来吃饭的那个晚上,她离开之前对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叫他提防罗美慧。
那天晚上,他们回到海滨公寓那个家。文涵就一直待在书房里,直到半夜十一点的时候,感到有些口渴,他才出门下楼倒杯水喝。就在上楼回房间无意中听到睡房里传来美慧的声音,他停住脚步,疑惑地将耳朵贴在门上,模模糊糊地听到“你就暂时忍耐一下,我会想办法从他那里拿到一笔钱的。我叫你忍耐,忍耐知道吗?到时候拿到钱,我们就可以……”
文涵不小心碰到了门,“咚”了一声。他出现一时的慌忙,但很快冷静下来,举起手作势地扣门,很快门就打开了,美慧警觉中带着慌张,她问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文涵笑地说,没有,我口渴下楼喝水,上楼听到你房间里传出声音,所以就敲门看一下你。美慧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没什么,刚才一个朋友来了电话。不过我很快就睡了。”顺势地打了个哈欠。“既然累了,那早点休息吧!”文涵说。美慧点点头,说了声晚安就关上门了。
文涵一夜未眠,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在想美慧到底跟谁通电话呢?他总感觉美慧有事情瞒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