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交谈,摩恩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空间是用来囚禁眼前这个曾经名震大陆的亡灵法师阿罗兰德的。
“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死你?”摩恩问道。
“我是三百年前唯一被他们抓获的半神,对于他们来说,我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他们当然不会让我轻易的死去。”老人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什么价值?”
“以你现在的见识是不会懂的,这还是拜四百年前的众神之战所赐。”老人并没有为摩恩解释原由,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似是陷入了沉思。
摩恩抬头看了看头顶彩色的旋涡,心中想着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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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出去?”老人道出了摩恩心中所想。
“是的。”摩恩点头。
“这里本就是你不该来的地方,如果想走我可以送你出去。”
“真的?”摩恩大喜。
“虽然我在拉你进来时耗费了大量的元气,但是你体质特殊,而且这里的禁制主要是用来防御外人进入的,所以把你送出去并不是很难。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难道你有什么条件?”摩恩忐忑道。
“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提醒你,你现在所修习的空间秘法可是神圣教会的禁忌,如果被他们发现,我想他们会很乐意把你绑到十字架上面烧死的。”老人大有深意的看着他。
摩恩心下一沉,一直以来自己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对于空间秘法从来没有深入的想过,现在经亡灵法师的提醒,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自己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而自己却还一无所知。
难道要放弃修炼吗?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就这样放弃自己又怎么会甘心?可是被教会发现立刻就会被判为异端吧,对于教会处理异端的手段,自己是亲眼看到过的,现在想起来还会脊背发寒。一时间,患得患失的摩恩竟迷茫了。
“也许我能帮你。”看到摩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老人轻声说道。
“当真?!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摩恩先是一喜,转而疑惑道。在圣教的典籍里,眼前的亡灵法师可谓是一个穷凶极恶的角色,他不来害自己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又怎么会主动的帮助自己?
“不要怀疑我的动机,能打开扎德兰手札,恐怕几百年来也惟有你一人,怎么说你也算是他的传人,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他的传人就这么被教会杀死的。”
摩恩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亡灵法师的话,他是如此的渴望力量,渴望别人的认同,他要把别人扣在自己头上那废物的的头衔扔的远远的。亡灵法师的话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亡灵法师没有再说下去,看着眼前游移不定的少年,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经过了一番苦苦挣扎,摩恩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的眼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一字一顿的对亡灵法师法师说:“我应该怎么做?”
奥林匹斯山的黎明总是来的很早。残月缓缓的沉向西方的天空,表达着对这片沉睡土地的依恋。灰蒙蒙的天幕上仅有的几颗晨星遥相呼应,似乎为迎接太阳的升起做着准备。
摩恩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小天地,他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夜晚发生的一切,久久不能入睡。亡灵法师那嘶哑的嗓音似乎又在耳边萦绕:“秩序之书记载了远古诸神对这个世界元素法则的领悟,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你的悟性了,但是要记住,它并非万能,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的未知与不确定,答案要靠你自己去寻找。”
摩恩抚摩着胸前的掉坠,始终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出现在那诡异的禁地之中,他仔细的回忆,头脑中只有那三个模糊的背影定格为最后的画面。真是毫无头绪!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他开始翻阅阿罗兰德灌入他脑海中的信息。
秩序之书真不愧为盖世奇书,其内容真可谓兼容并蓄、森罗万象,摩恩仿佛掉入了知识的海洋,远古诸神经历漫长的岁月积累下的体悟精髓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领悟的,摩恩不由得生出望洋兴叹之感。
还好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供他去研习,摩恩很快的沉浸在了诸神的世界中。
费迪南柯红衣大主教临窗而立,在这个夜色消退的时刻,往昔平静的书房中被无声的沉闷所笼罩。看着窗外晨雾弥漫的神殿广场,他就似是一尊雕像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在书房的一角,圣山守卫队长瓦伦躬身而立,神情肃穆略显惶恐。
“大人,属下无能,凶手至今还未抓获。我已经加派人手,对整个圣山进行严密搜查。”
“不必了,教皇陛下已经降下圣谕,此事到此为止。”窗前的老人依然看向窗外,缓缓说道。
“可是这……”瓦伦大感惊异。
“你照做就是,记住,今日之事,要严格保密。”红衣主教看上去异常疲惫,他缓缓的挥手示意瓦伦退下。
“是,大人!”瓦伦神色肃穆,慢慢退出了房间。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他所不能过问的。
房间里陷入了暂时的宁静,晨曦掀起了晨雾的薄纱,太阳终于升起。费迪南柯微微挺直了身体,将视线投向深远的天空,孤独的身影卓然挺立。一切才刚刚开始……
冬去春来,摩恩迎来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十九个年头,经过一年的研习,虽然只是翻阅了秩序之书很小的一部分,但也令摩恩获益非浅。虽然里面并没有记载关于空间元素的记录,但是各个元素法则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相互印证下,摩恩的眼界大为开阔,对空间法则的领悟也突飞猛进起来。
随着对秩序之书的领悟,摩恩眼中的世界变得迷离复杂起来,此时的摩恩仿佛踏入了一个神秘而奇幻的世界,眼前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甚至这天空,大地,日月星辰一切的一切都还原成了世界最本源的元素,散发着迷离的光影。
在他眼里,这一切的事物似乎都有迹可循,看似复杂的表象下,涌动的都是最简单的规则轨迹。
摩恩沉浸在这奇妙的世界中不可自拔,看到的每一件事物都会让他凝神体悟,平日里最平常的一个动作,一道风景,哪怕是一棵小树都透露着无尽秘奥的信息。而这一切看在别人眼中,却更似发呆。于是他们窃窃私语,谈论着这个新的话题:“喂,知道吗?那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废物现在已经彻底的傻了,看一棵树都可以不吃不喝的站上一天。”
摩恩对此却浑不在意,废物也好,白痴也罢,此间的种种在他另类的眼光下,不过是过眼云烟,微不足道,根本伤不了他的一根头发。他知道,一个全新的世界之门,在他的生命长河中已经轰然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