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人间的一段缘分



“已经回来了,现在此修行佛经,施主真的是好眼力……贫尼现在已经不是凡尘间的李娜,现在出家,法号昌圣……”昌圣法师低眉说道:“曾经的李娜,已经消失了……”

“可是,你还是留给了尘世间永远的《青藏高原》,万人传唱,久经不衰,永存人世间,至今没有人能超越你的境界,包括后来的韩红……”张伟喃喃道。

“施主能在这里认出贫尼,也算是人间的一段缘分,佛说,人世间,来来往往都是缘……”昌圣法师继续说道。

“敢问大师几个问题,还希望大师不要生气……”见到李娜,勾起了张伟的好奇,同时,张伟也想通过李娜破解陈瑶的心思。

“施主但问无妨。”

“你出家的原因是什么?我曾经听说,你是因为所谓‘失恋’、‘出名’、‘逃避官司’而出家,是不是这回事?”张伟冒冒失失地说,其实,他对李娜出家抱有极大的不理解。

李娜微笑着看了张伟一眼:“这些事,我从不对任何人讲,不知怎么,今天见了你,我突然有了一吐为快的念头,或许,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吧……我出家之事,一度被炒得沸沸扬扬,其实,大家怎么说,我已经都不在意,其实,凡事都有缘,我之所以出家,可能应该是和我的身世和经历有关吧。”

张伟凝神看着李娜。

“我原名牛志红,5岁时父亲去世,从小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后来成为河南省戏曲学校表演班学员,毕业后,我先后去了河南省豫剧团、河南省歌舞团,再后来又去深圳学习唱歌,随后又流浪到北京,我在北京没有户口,没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常常是背着包到处流浪,那时,我的包里总放着一件被罩,是在朋友家借宿时用的,我吃饭也是凑合,有一顿没一顿,直到加盟华艺公司,才算有了个相对安定的住处,像参加“正大综艺”这样的演出完全是义务,没有任何报酬,演出服是自己掏钱制作,连来回坐车都是自己花钱……”

张伟屏住呼吸,听李娜娓娓而谈。

“我这个人从小就很苦,家庭、个人经历都很不幸,又过了这么多年流浪生活,所以我更要强,我是个直性子的人,太倔,永远不会向困难妥协,不过出家后已经能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认为心理平衡是很重要的。

“现在想起来,流浪的那段日子里我受到了磨炼,这也是中原女子的性格吧,因为我也是黄河的女儿……至于我为什么要出家,一言难尽……这么说吧,娱乐圈里太复杂,我虽然歌唱得还凑合,但以我的性情,绝不是那种在各色人际关系网中可进可退、游刃有余的人,因为我太耿直了……

“1997年5月23日,我登上了天门山。在此之前,我对张家界天门山一无所知,完全是密友杜禹的极力推介,那时,请我唱歌、请我录VCD、请我上台领奖的邀请络绎不绝,可是,我却厌烦了这纷繁的世界,很想一挥手把人间是非丢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李娜轻轻叹息了一声:”登山的过程中,我的心随着天门洞的变化而激动着,一种肃穆、庄重、敬仰、向往的情绪油然而生,我对自己说,我要朝拜天门,于是我亲自在小镇上买了鞭炮、纸钱、香烛,到达山麓水库边,天门倒映水中,构成一幅极美的图画。我焚香化纸,将一柱香高举头顶,面朝天门长跪不起……

“此刻,噼噼啪啪的炮竹在山谷鸣响,我的眼里流下了泪珠……没有官方的指使,三千多个农民自发赶来看望我。在大都市,这种歌迷捧场的情景实在不足挂齿,但在大山沟里能见到这种亘古不遇的事,是足以让我荣耀一辈子的纪念……

“那一刻,我很感动,给山民们回报了一曲《走进西藏》,那会儿,农民们下面叫:干脆唱着走进天门山好了!正当我在绝崖奋力攀登,感觉体力不支时,猛抬头,崖壁上忽地抖落下来一条巨型红色条幅:李娜你好!那是天门山林场工人临时赶制的……

“这一下,山上山下一片欢呼。当时,我就心潮难抑,泪珠如泉,我第一次认识天门山的博大,更认识天门山人的质朴与善良……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张伟听着李娜的讲述,心中不是涌现出陈瑶的影子,隐隐感到不安,陈瑶可千万不要也有这种感觉,可千万那不要听见这天籁之音,这天籁之音,就是冥冥之中绝望的召唤。

“在天门山小住几天后,我作出了两个决定:一是正式提出将户口从郑州迁移到张家界永定区;二是在天门山选址造屋,要在这里住下来。此消息一传出,全国媒体哗然!

“我的亲朋好友、上司同事,都睁圆了眼睛:这李娜脑子出毛病啦?倒是张家界150万人民都为之高兴、为之自豪,李市长发话:李娜可在张家界任何一个地方选址建房,而我哪里都不去,单看中天门山,就在山顶有树有水的‘宝葫芦’地造了几间木屋。图纸是我亲自设计的,屋后还拨了一块菜园地,山下农民把木材一根一根从一千五百多米高的绝崖抬上山,一个月后,小屋建成了……

“每当旭日在天际划出一线红,我即‘闻鸡起舞’,对着朝霞天风,这时,我突然悟出了天门山寺那幅古联‘天外有天天不夜,山上无山山独尊,的深刻内涵。我曾与友人谈过人的四种境界:一是衣食住行,那是人的原始阶段;二是职业、仕途、名誉、地位;三是文化、艺术、哲学;四是宗教。

“我终于知道,只有进入第四种境界,人生才闪出亮点。这是我出家的早期思想萌芽,我喜欢和朋友逛寺院,开始是好奇,后来,我在听僧尼唱佛歌时,心灵忽地一阵颤抖……

“在后来的实践中,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佛音的理解仅存在于表面,十分肤浅,只有对佛经中的词、意、曲、谱、音进行彻悟,才能得到它的真髓,我终于彻悟了曾经让我激动,让我不安,欲为又不敢为的一种决策:出家。”

张伟怔怔地看着李娜。

“以前的我并不快乐,我过去的生活表面上很丰富,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内涵,唱歌、跳舞,成为媒体跟踪的对象,这几乎是我过去生活的全部内容,身不由己陷入了名利的追逐之中,欢乐是自己的,而自己的痛苦还要掩饰,戴着面具生活,永远也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

听着李娜的独白,张伟陷入了沉思。在当今这个甚嚣尘上的浮华世界中,扪心自问一下,有多少人敢放下已经到手或即将到手的一切物质享受,独自一人跑到山顶去与日月星辰、山风朝露为伍呢?有些人可能会大言不惭地拍着胸部说:‘大隐隐于市’。正所谓心静自然凉,何必要赶赴山野、亲至悬崖,到别处去求得一个宁静呢?此话初听之下颇为有理,真实推究起来则经不起推敲。

李娜想必清楚这一点,故而在最终割舍世间情缘之前,先有意无意地避开了浊浪冲天的人间繁华,跑到这乡野小屋中把凡情俗虑过滤、涤荡一番。这种独赴寂静地之举,大约可算作她善根彻底苏醒之前的一次萌动吧。

这个世界上几乎人人都在进行种种的赌注,而人们的赌资则都是自己的生命,但生命属于现世的个体只有一次。故而每个人都应该考虑考虑,李娜拿生命赌什么呢?

对李娜来说,她把此生,也把来生完全交付给了佛法。原本智者生存于世的目的就是发现并追寻真理,对赌博人生生起强烈厌离心的李娜,当她发心出家修持,并决心以佛法的终极智慧彻证宇宙人生的终极真理时,具智者对之所能做出的唯一反应便只有击节赞赏。

而陈瑶,在遭受这突入俱来的打击,在感觉自己于世间不能如意过着常人的生活,不能为自己生下儿女,是否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和出发点呢?虽然张伟理解了李娜,可是,他发自内心地不愿意陈瑶走上这一条路,想到陈瑶平日的思想和言行,想到陈瑶经历的重重人生坎坷和磨难,他内心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忧伤和恐惧。

“施主,讲了这么多,见笑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突然见了你,突然来了感觉,就讲了这么多……”李娜微笑了一下:“看施主神色倦怠,含带忧伤,风尘仆仆,可想已在外奔波许久,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贫尼,找寻何人,又为何而寻找呢?”

“唉……”张伟长叹一声:“我外出3个多月了,我在大江南北跋涉奔波,为的是寻找我的爱人,我的妻子,她因为生活中的不如意,离家出走,似有出家之嫌疑……不知大师可否在这里遇见。”

“施主贵姓?”李娜看着张伟。

“我姓张名伟,我妻子姓陈名瑶,3个月前,她去了普陀山普济禅寺,跟随净空大师走了,说是云游四海,可是,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很有可能在某一处某一个地方出家修行,远离凡尘……”张伟看着李娜:“我找了很多很多寺庙禅寺,都没有找到,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询问这里有没有她的行踪……”

“阿弥陀佛,善哉,张施主爱妻之切,为情所使,行为感人至深,”李娜的眼皮一跳,低眉说道:“可是,你知晓陈施主的心思吗?陈施主的内心你能真正了解吗?爱一个人,是否应该顺其自然,是否应该为了她的开心而开心呢?依陈施主这样的绝世佳人,依张施主这样的痴情男儿,贫尼以为,凡事顺其自然最好。”

张伟愣愣地看着李娜:“大师,你是不是在这里见到她了?是不是?”

“是的,我是见到她了,她在半月前和净空法师一同来过这里,那位陈施主和我还长谈了一夜……”

“啊——”张伟激动异常,差点蹦起来:“大师,你真的见到我妻子了,她现在到哪里去了?她有没有剃了光头?有没有出家?”

“暂时还没有剃

度出家,不过,我从陈施主话里感觉到,她有此意,她是打算云游四海,做个脱离凡尘之人,或许,等她云游完毕,等她了却了世间的一些纷扰,等她的内心真正做到心静如水,就会择一安静之地,静心修养吧。”李娜说:“至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知,出家之人,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张伟刚刚升腾起的希望瞬间又变成了绝望,沮丧地垂下头。

“其实,今日见到你第一眼,我就感觉你和那位陈施主有关系,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直觉吧,张施主,我认为,凡事不可强求,凡事不可勉为其难,属于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去,就是佛祖也夺不去,不属于你的,任你踏遍千山万水也枉然……张施主,你苦苦找寻百日,诚心可佳,佛祖也会感动,此心可鉴,足矣……凡事未必一定有果,尽力也就是了……”

张伟看着李娜:“大师的意思是……”

“我和陈施主长谈一夜,陈施主实乃世间罕见女子,无论容貌还是人品,无论外表还是内在,无论气质还是素质,从陈施主的理念和思想中,我能感觉得到,她对凡尘依然不能全然割舍,对世间依然有难舍之情,同时,我从她的品味和处事之风格中感觉到,施主这般苦苦寻觅,舍弃事业,舍弃未来,全然不顾其他,绝非陈施主所愿,你这样做,只会让她失望,让她烦闷,让她失却信心……从陈施主的个人心思出发,她应该是希望张施主做个世间真正的好男儿,抛却些许的儿女之情,用个人的奋发勤勉,用平日里她对你的鼓励和期望,来振奋、振作,有一番作为,好好生活,安逸生活,这才是陈施主真正的所望……有些事情,当你刻意去追寻时,往往难以遂愿,而当你恢复原来的生活轨迹时,说不定,你的渴求和愿望,会从天而降……”

张伟认真地听着昌圣法师的话,又陷入了沉思。

昌圣法师的个人内心独白和劝勉自己的一席话,说的不无道理,是的,依照陈瑶的性格和心地,如果她知道自己如此这般抛弃事业和理想,到处找寻她,即使她会感动,也会让她感到更大的失望气馁和无望,也会让她不能接受自己如此的颓废。

想起陈瑶平日里对自己的教导和教诲,还有殷切的期望,张伟的心里动摇了,或许,对陈瑶最好的期待等待和寻觅,不是万水千山的找寻,而是不辜负她的期望,努力做一个真正的好男儿,努力为了曾经两人共同的理想去拼搏、奋斗。

这样想来,张伟的心里有些释然,却仍不能完全放开,于是继续向昌圣法师求解。

昌圣法师似乎极有耐心,和张伟娓娓而谈。

不知不觉,两人长谈了一夜。

天将破晓时分,昌圣法师对张伟说:“张施主,我曾与陈施主长谈一夜,又与你长谈一夜,也算是咱们3个人的缘分,陈施主尘缘未了,你与陈施主情缘更未了,听贫尼一句话,下山去吧,回去吧,好好做陈施主希望你做的一切事情,遂了陈施主的心愿,只要心诚,只要心在,情就在,缘就在……”

张伟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纠结,站起来向昌圣法师拜谢:“多谢李姐指教赐教,多谢!”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昌圣,何来李姐之说……善哉……”昌圣法师忙合十念道。

“哦……多谢法师指点!”张伟忙纠正,然后告辞。

昌圣法师一直把张伟送到山门外,目送张伟下山。

张伟下山后,没有停留,直接回了瑶北。

当张伟蓬头垢面出现在何英办公室的时候,正在忙碌的何英愣是半天没认出张伟来。

3个月过去了,张伟瘦了很多,颧骨突出,眼神倦怠,胡子头发老长,乱蓬蓬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旅游鞋上都是泥巴。

何英呆呆地看着张伟:“你——你是——”

张伟疲倦地一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我是谁你不知道?”

何英一下子听出了张伟的声音,猛地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张伟,一步步走进张伟,思念的心里激流澎湃,渴望的眼里充满心疼。

何英突然就扑到张伟身上,抱着张伟的身体,放声痛哭。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打你电话怎么一打不通,我以为你在外面出事了,我差点都急死了……”何英边哭边捶打着张伟的胸口。

张伟3个月就把手机关掉了,他不想受任何外界因素的打扰。

张伟拍了拍何英的肩膀:“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何英从张伟怀里出来,抹着眼泪:“莹莹呢,找到没有?”

张伟轻轻地摇摇头:“没有,我好无能,我好无用,我终究没有找到莹莹……”

张伟的声音里充满悲怆。

何英伸手抚摸着张伟的脸庞:“你瘦了,你受苦了,你受累了,你好疲惫,好虚弱……莹莹,我们再继续找,你能安全回来,你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说着,何英忍不住又扑到张伟怀里,紧紧抱住张伟的身体,哭起来。

张伟推推何英的身体:“我身上很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都臭了……”

确实,张伟身上现在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汗味和臭味,头发和衣服上布满灰尘。

“不,我就要抱住你,我不嫌你脏,不嫌你臭,我就要抱住你,不让你再跑了……”何英执拗地抱住张伟的身体,泪如泉涌。

好久,何英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擦干眼泪,对张伟说:“走,回家,去整理一下,洗个澡,我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张伟也确实想休整一下了,在外面这么久,自己几乎都是以饥一顿饱一顿,吃的大多是大碗面。

张伟跟何英出来,走在瑶北秋日的大街上。

瑶北的秋天已经比较冷了,秋风已经将树上的叶子一扫光,大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羊毛衫。

何英开车拉着张伟,走到百货商场门口停下,让张伟在这里呆着,她跑进去,给张伟买了3套完整的内衣外衣,从袜子到内裤,从裤子到外套,包括羊绒衫。

然后,何英带张伟回了宿舍,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放热水,等池子的水满了,调好水温,让张伟进去洗澡。

张伟洗澡的时候,何英又给饭店打电话,定了一个野生甲鱼汤,让送到家里来。

接着,何英把张伟换下的脏衣服收拢,一股脑装进垃圾袋,放到门口。

张伟躺在温热的浴盆里,让温热的清水浸润自己冰冷的心……

30分钟之后,张伟洗完澡,刮完胡子,穿上何英准备好的新衣服,来到客厅。

何英看着张伟,伸手摸了摸张伟的头发:“嗯……不错,还好,就是头发还有些长,都快能扎小辫子了,吃完饭,我陪你去理发……”

张伟看着何英:“阿英,这3个月不见,你也瘦了,辛苦你了……”

“我再辛苦也比你舒服,你看你这3个月折腾的,你走的时候,穿的是体恤衫和大裤衩,现在你回来了,都需要穿秋衣秋裤和羊绒衫了,这3个月,你一定走了很多地方,瘦了很多苦吧。”何英心疼地看着张伟。

“一言难尽,待会,我慢慢和你说吧,”张伟靠在沙发上出了一口气:“唉……如果能找到莹莹,我就是再瘦两圈,也值得啊,唉……”

张伟的声音里又充满了悲伤。

正在这时,何英要的野生甲鱼汤送来了。

何英让张伟喝汤,自己坐在旁边伺候着。

张伟招呼何英一起吃:“时间不早了,都晚饭时间了,一起吃。”

何英和张伟一起吃过饭,接着陪张伟去楼下理发店讲头发剪了,理了一个平头。

然后,两人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何英看着张伟:“阿伟,给我讲一讲你这三个月,好吗?”

“你一肚子话要问我,我也正有一肚子话要问你,我先问你,你简单和我说一下,”张伟说:“我问你答,不要罗嗦。”

“霸道的男人。”何英嘟哝了一句,然后对张伟说:“问吧。”

“我父母如何?”

“很好,身体健康,精神愉快,我一周至少去看一次,他们就是很想你,老问你和莹莹什么时候回来,我就说快了。”

“嗯……兵兵怎么样?”

“很好,茁壮成长,一直跟着你父母生活,见了我就找爹娘,哭了好几次了……”

“哦……公司怎么样?你的和我的。”

“我的公司正常运转,虽然前段时间损失了100万,但是,最近又挣回来了,南方旅游团又重新开始了……你的公司一切正常运转,瑶水公司生意火爆,利润打着滚儿地涨,新中天效益良好,一切正常,现在,你名下的资金不算固定资产,已经接近4000万了……照这趋势,到春节,我看你做个亿万富翁没问题……”

“好……辛苦了,韩天的公司怎么样?那景区收购了没有?”

“你的命令我哪里敢不服从,收购了,那景区,连同你营销部的那帮子死党,都收购了,公司破产,我们只收购的景区,就是那大溶洞,这不,已经全部基本整修好了,很快就能开业,正琢磨给这旅游公司改名……”

“韩天二审判决了吗?”

“判了,二审判了13年,平三也判了,死刑,已经执行枪决了,3条人命……”

“小花和扬扬怎么样了?”

“在三亚办了家地接社,生意火爆,我这边和新中天的海南客人都给他们做……”

“大军怎么样了?”

“挺好的,没事常来逛游,有时候我也和他一起吃去吃顿饭…

…我和他谈透彻了,我告诉他了,我心里今生不可能再能装得下别的男人,我是个理想主义者,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想再将就委屈自己,没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宁可独身……大军也理解了,说他早就看出来,感觉到了,现在,我和他保持着正常的普通朋友关系……”

“嗯……”张伟看了何英一眼,沉默了一下:“你真拗!”

“嗯,我是拗,我就这样,改不了了!”何英微微一笑:“你问完了,该我问你了吧。”

“不用问,我和你说说这三个月的经历吧。”张伟眼里蒙上了哀愁,口气变得忧郁起来。

张伟将这3个月的经历主次分明地和何英说了一遍,最后说到了在天门山天门寺遇到昌圣法师的详细经过,听得何英眼泪涟涟,唏嘘不已。

“就这样,我在和李娜长谈一夜之后,决定回来,决定振作起来,决定好好做事业,把事业做大做强,让理想变成现实,来作为对陈瑶最好的安慰和寻觅,我相信,陈瑶,一定会看到我的成功,她一定会在某一个地方一直在关注我,我颓废,一蹶不振,只会让她伤心,让她难过,我只有发愤图强,拼搏有为,才会让她开心……为了让她开心,我可以去做一切事情,我相信,诚心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有足够的爱和诚心,陈瑶一定会回来的。”

何英咬了咬嘴唇,点点头:“你能回来,我很欣慰,我很高兴,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着你,都在关注你的安全,你走后,我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想着你,想着莹莹,想着你们俩……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想通了,很好……其实,昌圣法师说的是对的,你想一想莹莹的性格脾气,你这么满世界去找寻她,荒废了事业和意志,这绝非她愿,她希望看到的张伟是一个血性男儿,而不是一个沉湎于儿女情长的小男人……你已经长大了,你经历了生活,经历了磨难,经历了挫折,经历了女人,经历了爱情,你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你应该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意识到自己所爱的人的期望,意识到爱你的女人对你的热切厚爱……我相信,莹莹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会很欣慰的,她更想看到的是伞人集团的发展壮大。”

“嗯……”张伟点点头:“阿英,我知道了,我知道今后我该怎么做了,这3个月苦行僧的生活,让我的意志更加坚强,让我的头脑更加清晰,让我的体魄更加精炼,让我的责任更加厚重,我明白,莹莹需要的是什么,我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我会让自己像个男人,像个莹莹心目中的那种男人。”

“莹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不能生育?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试管婴儿,人工受精,都可以的啊,她为什么要放弃呢?”何英紧锁眉头。

“不知道,莹莹傻啊,我要的是莹莹,我要的是爱人,我要的是妻子,不管莹莹能不能生育,她都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的爱人,她好傻啊,难道,孩子真的就这么重要……”张伟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何英的眼神有些暗淡:“即使……即使莹莹不能生育,我也能生的。”

张伟抬起头:“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何英鼓足勇气,眼神里又免不了有些胆怯:“我是,我是说,如果万一,万一,莹莹真的不能生育,那,那你父母那边也能交代的,也不会让你没有后代,我……我愿意为你生孩子,为你们老张家传宗接代……”

张伟瞪大眼睛看着何英:“你神经啊,发晕啊,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

“木有,我木有说胡话,”何英索性放开了说:“我的意思不是要破坏你和莹莹,莹莹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敢去妄想,我早已没有了奢望,我知道,不管莹莹在不在,莹莹都是你永远的妻子……

“我是想,我不要名分,我宁愿做小,我想为你生下一个孩子,生下来,就说是莹莹生的,算是你和莹莹的孩子,不让任何外人知道,这样,对你,对你父母,对莹莹,都是个交代……莹莹在心中,不也是提到我和你……”

“阿英,你说的什么大,乱七八糟的,胡闹啊,怎么能这样啊,”张伟训斥何英:“不要再这么胡说了,这样做,把你当什么了?你是2奶,你是小老婆,你是小妾,你是妃子……不要这么作贱自己,我不允许,也不去做……”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这么做,为了你,我不觉得自己贱,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宁愿一辈子不要名分,只要你开心幸福,只要你和莹莹快乐,其实,着个多月,我一直在考虑莹莹在心中的话,我相信,她让我和你一起,是真心的,可是,我不会要这个名分,这名分,永远是莹莹的,她是你的正妻,我,能够天天见到你,能为你传下骨血,能为你们老张家传宗接代,能让莹莹在面子上给大家给你们家人交代过去,也就知足了,到时候,我怀上后,到外地去生下来,设法找到莹莹,把孩子给莹莹,对外就说是你和莹莹的孩子……”

“不行,荒谬,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这么做,对不住你,对不住莹莹……”张伟一挥手:“就算莹莹是真心的想要我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心甘情愿为我做牺牲,那只代表了你和莹莹的想法,但是,我都不会接受,我有我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你们这两个女人自作聪明,各人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我不能接受,我不赞同……我这世界,我只爱莹莹一个女人,即使无后接代,即使地道天荒的等待,即使到白发垂首,我也要等莹莹……”

何英看着张伟:“你不用在我面前一遍遍表白,我知道你爱莹莹,你爱地很深很深,可是,我问你一句心里话,你真的只爱莹莹一个人吗?”

“是的!我只爱莹莹一个人。”

“好,那么,我问你,既然你只爱莹莹一个人,为什么我和大军接触的时候,你的眼神里会有酸楚?为什么你口头反对但是其实心里不可以我和大军在一起?”何英质问张伟:“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可以不问你的心,可是,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你敢拍着胸部说,你不爱我一点点吗?”

“我……”张伟一时无语。

“你什么?你以为莹莹看不出来?你以为莹莹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莹莹在信中让我和你在一起是在客套说虚话?她知道,你爱我不及爱她的十分之一,可是,她也知道,你的心里并非没有一点我,除了莹莹,你的心里就是我了,这一点,其实我明白,莹莹明白,你更明白,只是你不敢去面对,只是在莹莹光环的笼罩下,你忘却了我的存在,只有当我和别的男人接触时,才会触动你心底的那根神经,才会让你意识到我的存在,才会让你产生酸意……

“当然,莹莹更知道,我爱你,我和她爱你一样爱着你,所以,她才会在出走之际,将你交给我,因为她知道,我同她一样都会为你奉献一切,都会让你快乐……可是,我想了,我任何时候都不会侵占莹莹的位置,我不想,也不能这么做,我和你一样坚信,总有一天,莹莹会回来的……可是,这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要知道,女人的身体和青春都会老的,女人的生育是有年龄限制的,过了一个时期,就是想要也晚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想……”

“好了,别说了,阿英……”张伟痛苦地捂着额头:“你将我赤果裸揭露出来,一点不留遮羞布,我承认,你说的都有道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我其实也明白,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曾经,我真的对你没有用情的感觉,只是在性上和你保持关系,可是,后来,后来的后来,我不知不觉中,发觉了情的逐渐滋生和成长,虽然和微弱,虽然很偶嫩,虽然和我对莹莹的爱无法比拟,可是,它毕竟存在……

“但是,我觉得这很荒谬,一个男人,怎么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这太不可思议,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是个混蛋……孩子,对我很重要,对我的家人也很重要,可是,为了莹莹,为了爱情,我宁可舍弃这些,我可以都不要,不要孩子,不要金钱……我只要莹莹,只要能和莹莹在一起,我愿意舍弃一切……

“所以,阿英,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不管莹莹是怎么想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接受……我之所以不能接受你和大军接触,因为大军是我的朋友,是我的熟人,我希望,你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找到一个我不认识的好男人。”

何英嘴唇紧紧抿着,眼睛亮晶晶的,一会说:“这个问题,我们彼此谁都说服不了谁,先不提了,搁置再说吧……至于我的未来,我的今后的男人,不需要你操心,我并非离了男人不能活,我自己带着兵兵,一样会活得很好……我唯一的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快乐开心……”

张伟叹了口气,一=阵困意涌来,冲何英摆摆手:“这个问题,不谈了,烦心!我累了,睡觉!”

何英没说话,忙起来去小花的卧室收拾床铺,一会出来,站在卧室门口:“收拾好了,来休息吧。”

张伟走进去,鞋子一甩,一头栽倒在床上,抱着枕头,有气无力地说了声:“阿英,晚安。”

话音刚落,张伟的鼾声已经响起。

这3个月,张伟太累了,困意一来,情绪一放松,浑身就接近了崩溃,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睡得一塌糊涂,甚至没有来得及脱去外衣。

何英看着张伟疲惫的样子,看着张伟消瘦的面孔,眼圈一红。

何英轻轻为张伟脱去外套,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沿,伸出手,一手握住张伟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张伟的脸颊,看着这个让她爱到骨髓深处的男人,想着他所经历的苦难,想到陈瑶和他的经历,想到自己的一片苦心,不由岑然泪下……

(本章完)

241 唯一的泄洪道131 仙女老婆277 你真的变了002 跃跃欲试175 没那功夫逗你玩261 献殷勤263 张伟大吃一惊123 打点一下178 不可避免148 战栗起来252 威胁张伟223 黑色的无牌车018 话音刚落第一卷_056不用你教我124 目的无非就是一个240 对陈瑶最好的回报138 玩了一个把戏195 你少来这一套024 不可貌相276 伸手拦住050 困意都上来了132 迷途知返052 在这里留守130 化干戈为玉帛第一卷_023别想太多258 抽了抽嘴角191 你在折腾我第一卷_234 突出起来的离别208 权术老道096 隐隐感到一丝不安230 凡事不要这么绝对244 军师285 最平静的101 你这样会拖垮我们240 对陈瑶最好的回报065 几声狗吠158 不怀好意286 徐老她们107 我听你的055 凄凉一笑245 愈*亮146 话中有话115 别具风味075 你咋知道的捏138 玩了一个把戏195 你少来这一套135 德累斯顿245 愈*亮219 发生了微妙的变化020 还没确定143 一个歉意的信号249 安全又红火071 发红包127 爱在升华240 对陈瑶最好的回报085 这女人身子骨280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148 战栗起来188 第一把火007 现场翻译040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035 业务提成060 听得入了迷135 德累斯顿033 过问细节160心悦诚服179 硬生生面对123 打点一下092 在沉默中074 情况有变化265翌日第一卷_023别想太多045 手里拿着一个本子020 还没确定260 心中一顿107 我听你的第一卷_063各为其主215 他不是普京269 认出那两个人261 献殷勤238 人间的一段缘分287 敷衍牵强189 感情决定的088 赞许的眼神083让你体验一下274 查一个人的动向088 赞许的眼神236 曾经以为107 我听你的122 以后你就叫俺姐101 你这样会拖垮我们040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290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215 他不是普京227 玩家的心理239 懵懂中浑然不知152 天意不可违135 德累斯顿065 几声狗吠
241 唯一的泄洪道131 仙女老婆277 你真的变了002 跃跃欲试175 没那功夫逗你玩261 献殷勤263 张伟大吃一惊123 打点一下178 不可避免148 战栗起来252 威胁张伟223 黑色的无牌车018 话音刚落第一卷_056不用你教我124 目的无非就是一个240 对陈瑶最好的回报138 玩了一个把戏195 你少来这一套024 不可貌相276 伸手拦住050 困意都上来了132 迷途知返052 在这里留守130 化干戈为玉帛第一卷_023别想太多258 抽了抽嘴角191 你在折腾我第一卷_234 突出起来的离别208 权术老道096 隐隐感到一丝不安230 凡事不要这么绝对244 军师285 最平静的101 你这样会拖垮我们240 对陈瑶最好的回报065 几声狗吠158 不怀好意286 徐老她们107 我听你的055 凄凉一笑245 愈*亮146 话中有话115 别具风味075 你咋知道的捏138 玩了一个把戏195 你少来这一套135 德累斯顿245 愈*亮219 发生了微妙的变化020 还没确定143 一个歉意的信号249 安全又红火071 发红包127 爱在升华240 对陈瑶最好的回报085 这女人身子骨280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148 战栗起来188 第一把火007 现场翻译040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035 业务提成060 听得入了迷135 德累斯顿033 过问细节160心悦诚服179 硬生生面对123 打点一下092 在沉默中074 情况有变化265翌日第一卷_023别想太多045 手里拿着一个本子020 还没确定260 心中一顿107 我听你的第一卷_063各为其主215 他不是普京269 认出那两个人261 献殷勤238 人间的一段缘分287 敷衍牵强189 感情决定的088 赞许的眼神083让你体验一下274 查一个人的动向088 赞许的眼神236 曾经以为107 我听你的122 以后你就叫俺姐101 你这样会拖垮我们040从希望到失望到绝望290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215 他不是普京227 玩家的心理239 懵懂中浑然不知152 天意不可违135 德累斯顿065 几声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