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摇摇欲坠的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河道发呆。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河道忽然蹿起滔天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我们碾压过来,我惊恐的瞪大眼睛,脸色瞬间惨白。
“快,快跑!”我颤抖的指着那犹如洪水猛兽般朝我们拍来的巨浪,使劲的拽住杰克和胖子的衣袖。
杰克和胖子见状也是大惊,脸色皆是一变,转身就朝树林里跑去。
奈何我们离河道的距离实在太近,还没跑出两步,几人就被水幕卷住,朝着河道里狠狠拉去。
河水瞬间涌进口鼻,我下意识的闭气,只觉脚踝缠上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拼命的将我朝河道里拉去,我转头看向杰克和胖子,发现他们的情况也不比我好多少。
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我惊恐的瞪大眼睛,死亡的恐惧让我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身体被河水紧紧裹住,直让人透不过气来。
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都会死在这里,或者说,此时我们三人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就在我想办法摆脱水鬼时,胖子忽然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我顿时一惊,下意识的朝他看去。
却见他紧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朝着河底迅速沉去。
在他身后,一个白衣少女影影绰绰的飘在河底深处,见我望去,朝着我呲牙咧嘴一笑,诡异阴冷至极。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拼命去抓胖子离的越来越远的手。
谁知刚一抓上,就发现那拽着胖子的力道恐怖的吓人,连带着将他也一同带了下去。
就在这时,杰克忽然横空伸过一只手来,我眸色瞬间一紧,以为他是要和我一起拉胖子,刚要提醒他这水鬼的力道非比寻常,就见他转而掰开我拽着胖子的手指。
手指被掰开,胖子瞬间被水鬼拽了下去,我震惊的看着杰克,知道他向来聪明理智,却不想他理智到近乎冷血。
冷血的有些让人害怕。
似是感受到我的愤怒,杰克转头看向我,一双黑眸沉静至极。
我猛地一把甩开他的手,眼神愤怒至极,也陌生至极,仿佛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他这个人一般。
小丁被水鬼缠住时,还能说是无奈,就算他冲过去也于事无补,他拦我无可厚非,我甚至是感激他的。
可是胖子呢?
胖子活生生的就在我面前,我甚至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他却毫不犹豫的掰开我的手指,任由胖子被水鬼拖走。
一个人怎么能冷血至此。
然而,纵使我心中有再多的愤怒也无济于事,在水中也说不出半句骂他的话来,生生将自己憋的脸色通红。
杰克却仿佛看不到我愤恨的目光一般,重新抓住我的手掌,拽着我朝水面游去。
我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撼动他半分,心中终于涌上一丝惊恐。
杰克,他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那股阴冷的凉气再次缠上我的脚踝,我低头望去,就见一只苍白的手紧紧的拽住我,用力的朝河底拽去。
视线顺着那只手朝上望去,一张惨白露着狞笑的脸瞬间闯入视野,我身体下意识的一颤,瞳孔骤然紧缩。
我努力的蹬着腿,试图将她踹下去,那只手却牢牢的攥在我的脚上,纹丝不动。
水鬼狞笑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是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转头朝杰克看去,再也顾不得生气,紧抓住杰克的手,试图朝着水面上游去。
只要游出水面,水鬼的力量就会大大减弱,他们也就有了一丝生机,然而令我绝望的是,不管我的怎么拼命努力的想要朝上游去,都发现自己不过是离着水面越来越远。
水鬼在水里的力量恐怖的吓人,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比拟的。
杰克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双目赤红,拼尽全力的想要往上游,却步步后退。
忽然,他转头看向我,眸底的神色复杂至极。
我却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挣扎和放弃,心里顿时一片冰凉,望着杰克的目光渐渐灰败,唇色惨白至极。
果然,下一瞬,杰克就忽然松开紧拽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水面游去。
我凄惨一笑,任由水鬼将我朝着水底拽去。
是啊,杰克是那般理智冷静的人,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抛弃自己的队友,可若是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拖累自己的累赘。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其实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只是心里仍旧接受不了,泛起一丝隐隐的怨气,望着他朝上游去的背影,恨的不能自己。
水鬼的力量很大,我瞬间便与杰克拉开很大的一块距离,感受着肺部越来越少的氧气和身体越来越少的生机,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看来自己的生命就要埋葬在这片河水里了,也不知道是会葬身鱼腹还是变成一堆白骨。
眼看就要被拖至水底,我意识模糊间,竟见杰克放弃逃走再次朝我游了过来,我惨然一笑,暗骂自己神经错乱。
那么冷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这么想着,我的意识愈发低迷,瞬间失去了一切知觉。
......
我是被一阵狂风吹醒的,黄沙拍打在脸上,带来丝丝缕缕的刺痛,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漠中。
怎么回事?
我不是被水鬼拖下河底淹死了吗?怎么会出现荒漠里?
我猛地从地上跳起,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耳朵,半晌后才确定自己确实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荒漠里。
难道时空扭曲了?把他传送到了这里?
那其他的人呢?
会不会有一丝可能......胖子和小丁也还活着,就在这片沙漠的某一个角落。
至于杰克,那种冷血的人此时应该已经逃出生天了吧。
沙漠里的气候恶劣至极,狂风呼啸,砂砾拍打的脸颊生疼,一不小心就吃了一嘴黄沙,就连脚下都是松软的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