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同学?何念念忽然想起来了,难怪她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虽然这张脸变化的确是有些大。
她恍然,随后淡淡地笑了笑:“你变得倒是挺大的。”
陶一菱原名陶一灵,大概是红了以后就改了名。还有这张脸,也不知道削了多少,才变成了如今的锥子。混在娱乐圈,就算曾经的心是玻璃,如今也早就练就成了钢化玻璃。对于何念念的话,她并不在乎。
陶一菱只是笑了笑:“真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能遇见你。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同学们都说不怎么联系得上你。哦对了,班长组织了同学会你知道了吗?到时候一起去吧!这是我的号码,有空约出来坐坐。”
面对陶一菱莫名其妙的热情,何念念还真是有些适应不来。本来在大学时候两人关系也不算特别好的那种,后来她因为喜欢靳楠倒是主动跟她拉关系。
当然,靳楠那时候绝对是独树一帜,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特别吸引女生的注意。高冷男神范,却经常为了给她送一份早餐等候在寒风瑟瑟里。
她也因此常常被误会,靳楠是她男朋友,于是她开始漫长的解释过程。后来,被问得多了,她也就懒得解释了。她没想到,陶一菱有一天竟能鼓起勇气对靳楠表白。当然,结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么一想来,好像就是在那不久以后,陶一菱就突然休学了。不管怎么看,陶一菱都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家境是她的痛楚,可就是这么一个家境不怎么好的女孩,却突然出国留学了。这事,在她离开后学校后,还被谣传成她被富商包养了。
事情的真相如何,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当年关系就算再好,如今也淡如水。不过是出于礼貌,她接下了名片,客套地答了几句:“是啊,我在群里看到了班长发的消息。看情况吧,我不一定会去。”
陶一菱一脸失望:“别呀,我就读了两年,也就跟你关系好一些。你要是不去,那我多尴尬呀?”何念念淡淡笑了笑,她还会尴尬吗?作为当红女星,恐怕除了她这种孤陋寡闻的,其他人一定是把她众星拱月吧!
何念念无奈地摇摇头:“我身体不太好,外加工作也忙,实在是……”
陶一菱想走下车,却被经纪人给拉了回去,她只好道:“我希望你能去。那我先走了,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有空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淡淡地点点头,看着商务车远去,颇为无奈的表情:“同学会,臭显摆的居多,联络感情的太少。陶一菱现在这么火,大抵也会很遭嫉妒吧!这也许,她是要结果。”毫无兴趣,她转手便将陶一菱的号码扔进了垃圾桶。
回去的路上,陈齐好几次偷偷打量她,她不是不知道一直闷头不吭声。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何念念最终先开了口:“陈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你这一路欲言又止的,我看着都怪难受的。”
陈齐讪讪一笑,样子十分为难,最后还是问道:“太太也认识刚才那位小姐?”
何念念算是抓住了他这句话的重点,不由低声一笑:“也?这么说来,你认识她咯?”陈齐忙摇头,何念念这才瞟见了他压在副驾驶座上的杂志,心下立马了然。
“薛以怀跟她的事,看来你是知道的。薛以怀的品味可真是令人着急,不过富商跟女明星的话题倒是从来都没有断过。放心吧,我不会用这事跟他闹什么。不过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对他还真是有够忠心的。”
陈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心思专心开车。
刚到家就收到了许久不曾联络的同学电话,说的事情不外乎是同学会。毕业多年,各奔西东,如今在班长的组织下趁着母校周年庆让同学都回苍宁聚聚。
她本来就是苍宁人,毕业后也没有选择去外地,说来她还真是最没有理由不去参加同学会的人。
“老秦,我身体不太好,可能就不去了。”班长姓秦,叫秦东,人不错就是家庭条件差了点。当初还暗恋过陶一菱,可惜后者却看不上他。陶一菱是系花,身材好长得也漂亮,还有一口嗓音的确迷人。
要不是因为家境不好,父母要她实际一点,她当年是绝对不会选择人力资源管理这专业,早学声乐去了。只是没想到人生兜兜转转,她终于还是实现了她的梦想。
秦东还是希望她能去,毕竟目前已经联系上了所有同学,虽然也有不能到场的。可毕竟她何念念可是就在苍宁,实在是不好推脱:“念念,你也是班上的干部,要起带头作用!还有,有家属的记得带上家属!”
何念念无奈地笑笑了笑,这年头还说班干部起带头作用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别样滋味:“好吧好吧,我尽量吧!要是身体实在撑不住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再给你电话。”
她这刚挂了电话,薛以怀进屋便问道:“老同学?这是要参加同学聚会?”
何念念应了一声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用陪陪陶小姐吗?”
薛以怀看着她淡淡笑道:“怎么,吃醋了?”
她插着两手冷笑了一声,薛以怀解释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说完搂着她的两肩笑道,“薛太太要大度一点。”
何念念深吸了一口气,扬起笑容:“当然。”转身上楼,笑容立马垮了下去。还没等她进房,楼下就响起了敲门声。她站在围栏前冷眼瞧着,门一打开,还没看到人就先听见了容允惜的声音。
她微微皱眉,下一秒便见容允惜向前搂住薛以怀的脖子,红彤彤的脸颊应该是喝多了。
“以怀,我好难受。”搂得那么紧,她还难受吗?薛以怀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微微仰起头朝着楼上看了一眼。何念念没有退避,直勾勾地迎上他的目光。
薛以怀看着她动动嘴唇:“我先送她回家。”她默不吭声,看着两人一路纠缠离开。胃又开始翻腾了,她一时没忍住,干呕了起来。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连胸口都觉得胀痛了。
薛以怀这一送,送了好半天也没有回来。她浑身难受便早早躺下,晚饭也吃不下直接睡去。江心乐有些不放心边上来敲了敲门,何念念浑身无力只是隔着门回了一句。
等薛以怀回来的时候,江心乐拿着一本杂志端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
薛以怀十分了解母亲的举动,距离上一次她出现这种表情,大概还是她知道了他并没有放弃当警察的时候。而这一次,他大概也明白:“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
还没等他说完,江心乐就将手中的杂志摔在茶几上:“你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那你为何都不跟我和你爷爷商量商量就这么决定了?当初我让你去她,的确是我的私心。我就是想让薛家有后,我就是日日夜夜担心你会走了你父亲的后路,你……”
江心乐气得心口发疼,都说知子莫若母,薛以怀从来都不是那种流连花丛的人,如今却被报出私会女星这绝对不是意外。以儿子的实力,他若不想被曝光的恋情,那是谁也拍不到。
这一次上了杂志头条,可见是他刻意安排的。而这么做的目的,恐怕就是给他老婆看的。
薛以怀跪在母亲面前:“妈,一开始您安排她嫁给我我没有反对,就是觉得反正她欠我们薛家的。就算因此被薛家被我连累,那都是她应该受的。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她那么脆弱哪里经得起这些危险。”
江心乐捂着额头叹道:“当初怕你不喜欢她,如今却又担忧你喜欢她。可到最后,你还是选择要放手了。我可以同意,可是你也别忘了我们薛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江心乐是忧心忡忡,薛长华的事情已经被知晓,现在的薛家人是备受考验。他在这个时候选择放何念念离开,这是对她最大的保护,却也让薛家陷入一个最大可能的绝境。
传宗接代,这件事在江心乐心里,一直都是头等的大事。儿子离婚后,必定是不会再娶谁,而他日日处于危险境地。万一有个好歹,薛家便从此断了后,她将来如何有颜面去面对丈夫和薛家列祖列宗?
卧室里,她习惯给他留一盏昏黄的小灯。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还夹杂着烟草气味的手掌抚在她巴掌大的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眼,最后在她眉心落唇。
何念念已经睡了三个小时,这一张开眼落在瞳孔里的是薛以怀放大的脸。他这是做什么?这深情款款的模样是演给谁看?前一刻还当着她的面与容允惜纠缠,下一刻就对她演出深情。
薛以怀,你这般作为,到底是想如何?你叫我千万不要爱上你,可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们之间的距离竟是暧昧,我们靠近一步,你又迅速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我们退一步,你又带着认真的表情说你爱我。这暧昧,受尽委屈的人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