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虽是公然的挑拨,可魏青衫和魏黄衫看过来的眼波中不由就带上了一点质疑,毕竟之前张静涛并没有想出什么法子来。
张静涛无语,正要解说,陈佳琪先说话了。
陈佳琪对局势的判断是极有天赋的,又当惯了门中老大,毫不客气教训道:“笨蛋,若是军队到这里,是不会放火的,只会守住要道,然后举火撒网围剿盗匪,若放火,就说明不是军队,盗匪必然来追杀,毕竟这种盗墓杀良民的事一旦公诸于众,便给了任何人都能剿杀他们的理由,更别说,在山头放火,还是四面去放,你们以为火就一定不会烧山上来的么?”
关团子和魏青衫听了都是一惊,稍一思考后,终于都一脸后怕了。
要知道农家人是经常要烧荒的,知道野地乱放火和军队安排好了充足的人手放火是不同的,野地里如果乱放火,火头是的极不好控制的。
看来卫元子固然心智厉害,实际的生活经验却没那么全面,此人见识到的火场,多半都是军队中士兵按照命令放火时形成的火场。
可见,若是用错了计策,后果通常都不会好的。
比如被自己放的火烤了,就算没被熏死,恐怕在山头忙着躲火时,下面的盗匪却也会趁着夜色悄悄围来,之后众人不但会死得很难看,死前还会像小丑一样被强盗嘲笑。
卫元子都是一愣,但却面不改色,还带着微笑,看陈佳琪时,眼睛发亮,道:“这位美女深得兵家要领,着实厉害,诸位,我也就是想这么一试,总好过什么都不作,毕竟我们不能判定盗贼是否一定这么想,也许盗贼没那么聪明,那么我们的计策就会有效,我们更可以放火时立即撤退,不去管结果如何,以保证自身安全。”
“哎!那边又急攻了,我看我们可以试试这法子。”魏青衫一直还关注着村里,见村中盗匪就在几人说话间,又对那个院子一阵急攻,幸亏院楼中有一支劲箭飞出,把围攻的小头目一箭钉在了地上,那些盗匪的攻势才又缓了下来。
魏黄衫也急道:“是的,若这办法都不行的话,那怎么办?”
“暂时没法子,总比打草惊蛇好,万一蛇走了,那么什么都不成了。”陈佳琪很冷静说,这师傅妹妹虽大胆,并且也会冲动,但那都是已然陷入了无法避免的对局中,才会如此,若在事前,却会从可控事态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哎!那怎么办?”魏青衫无奈,又只能看村中。
魏黄衫也在看着。
卫元子的确不是吃素的,固然那烧山的小计有点无用,但只稍看了几眼,就判断道:“既然盗匪不派哨兵上山,就说明很快就要离去,只怕还会加大攻击院子的力度。”
魏青衫在焦急中赞赏道:“是的,公子,那院子里虽然有很多水缸,青石武士也训练过扑火能力,但盗匪若加大火攻力度,恐怕还是防不住的。”
卫元子见此刻村中有盗贼在收集油料,放到了村子西区通往东区的唯一街道上,又道:“是的,这小院中的砖楼并不完全独立,一侧贴着一座木楼,这木楼和砖楼之间,只有一面山墙阻碍,盗匪收集的那些油料必然会运到木楼中,之后,那些盗贼就会从这木楼放火,来引燃砖楼,这些青石武士怕是支撑不到半小时的。”
张静涛看了看,却道:“卫公子这却错了,这凸形山墙亦叫防火墙,制作时亦是放火材料为主的,用水泥等制成,并不用木结构,而贼人虽带足了挖掘器械,却没像样的攻城器械,要攻破这山墙都并不容易,他们还可以支撑很久,至少绝不止半小时的。”
魏家姐妹听了,这次没质疑张静涛,魏青衫还欣然道:“小哥哥说得对,我们平时虽也知道山墙是那么造的,但你若没说起,我们却轻忽了它的作用,看来仍有时间想法子。”
却是古代的山墙,绝非后世的山墙只为了美观用,那是真按照防火结构来造的。
卫元子大约第一次听说这种防火技术,呼吸一滞,道:“哦,原来如此。”
众人便替他尴尬了,都只觉这卫元子固然观察力和智计都十分厉害,然而对生活技术却实在了解得没那么透彻。
然而,正当魏家姐妹略松了一口气,认为还有时间来想计策的时候,却见盗匪终于派出了一队人,向小山来了,显然,这是哨兵。
陈佳琪立即道:“来哨兵了,这说明盗匪还想细细搜索下陵墓,需要时间,这样的话,他们围攻坞中小院就不会太急,而我来时,知道那院子本是弓弩制作坊,有足够的箭枝,应该能守住了,坏处则是这些哨兵将会逼退我们,我们若还想不出法子,怕是很难有机会利用这山势来指挥行动了。”
“姑娘对形势的分析,真是清晰明了呢。”卫元子赞叹了。
众人也是暗赞,赞这气质出众的美女的心智。
难道美丽亦意味着天赋就好?
关团子见那队哨兵走来的速度不慢,终于怕了,听了陈佳琪的话后,眼珠子一转,趁机说:“这么看来,那个院子的青石武士恐怕是没救的,我们还是撤走吧。”
魏家两妹子一听关团子的话,立即都急了,这是要她们生生看着有一丝希望逃脱的族人被人杀死。
只是这一丝希望看着总是有的,却实在又想不到。
魏黄衫只能巴巴来看卫元子道:“现在就算要在山头放火都来不及了,还有别的法子吗?”
魏青衫秀目一闪,也说:“能不能再好好想想,那些青石武士中,有一个最近被我救了性命的女武士,那女武士射术高强,绝对可称得上是一名鹰眼射手,还学习了一种叫圣师道的武技,近战都十分厉害,绝对是个稀有的人才,可以说,任何人拥有此人,都足以在大诸侯的麾下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