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靠近,却被一只手抓住了她伸出的手。小钏惊得差点就叫起来,蓝怜儿睁开眼,缓慢又低沉的说道:“小钏姐,外面说话。”她还没睡着,一直在等着子时的到来。虽然魏书业生了气,可她还是想去看看这个书呆子是不是言而有信。
小钏惊魂未定的看着淡定的蓝怜儿,点了点头。
小钏先出的门,等了一会儿,蓝怜儿也出来了。她的身上只是披了一件披风,寒风呼呼作响,却未从她的身上看到半点寒冷。
小钏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该和小陶商量一下,蓝怜儿没穿上那些衣裳,没准那东西还哥在衣裳里。错失良机,小钏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知道了小钏就是冲自己的令牌来的,蓝怜儿也不遮遮掩掩了,开门见山的说道:“小钏姐可是要在我这里找什么东西?”
小钏早已习惯了蓝怜儿的直接,却还是打算隐瞒自己的目的,笑着说道:“是的,白日我丢了个东西,想看看是不是在你这里。”
“什么时候小钏姐也学会起撒谎了?”蓝怜儿叹了一口气,或许小钏自己都没发现,只要撒谎,她的嘴巴就会向右不自然的撇一下。
“我的确与魏书业有些秘密,但是这个秘密现在并不是公开的时候。也请小钏姐放心,我与那个书呆子并无半点苟且之意,只是现在相互利用着而已。而且这种利用,也不关乎夏妃的任何利益。”蓝怜儿把夏玉晓都搬出来了,这一趟出门本就是为夏玉晓效命,既然无关夏玉晓的利害得失,小钏自然就不该多过问。
小钏会意的点点头,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但是你与魏书业走得太近,小陶心里不太舒坦。既然你们并无私情,我能不能提个非分的要求?你们有自己的秘密我可以不过问,但是并不代表小陶会不过问。我怕她有一天,会把你们的正当关系当成了眉来眼去。她虽然大大咧咧,可好歹是个姑娘家,那点该有的心思她也会有。我就怕有一天她受不了,会找你摊牌。”
“那就到时候再说。”蓝怜儿答了一句,与魏书业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该走了。
看着蓝怜儿走去的方向,小钏无奈的摇了摇头,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说是没有私情,恐怕也只有她这个置身事外的人才会相信她几分吧。
徐方长走后,魏书业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掌灯看书了。魏书业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蓝怜儿扣了几下门却并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应。
魏书业真的生气了?蓝怜儿心里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却感觉身后的门开了,一回头,正从门缝里看到魏书业小心翼翼的眼神。
“我怕声音太大把他们吵醒,就没有答应你,魏某在此给蓝姑娘陪个不是了。”尽管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可是该有的礼节魏书业是半点不落。
他这么客气,弄得蓝怜儿更是愧疚起来,明明做错的是她,魏书业却反过来向她道歉。
一
进门,便看到墨丹的画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之前徐方长给蓝怜儿安排的床上,与魏书业的床对望着。
“蓝姑娘别介意,我只是先把画借放在这里。”魏书业这个时候一点儿也不呆,看到蓝怜儿目光落在床上,便以为她心生不满,又解释了一句。
“没事,这里也没人睡,你尽管放就好。不过,别让人发现。”蓝怜儿提醒了一句,虽不知这个禁令是真还是假,但是看魏书业小心谨慎的样子,就怕他一时心急把这个事情忘了,到时候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魏书业点头称是,却并没有把画收起来。方才他又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依旧没有把那块污渍擦掉。看着墨丹清秀的脸上那一团黑色的东西,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但是他并没有一直沉浸在失落之中,而是把珍藏已久的两本尼萨国的书拿了出来。
尼萨字是象形字,也不奇怪蓝怜儿那日看到青荷的令牌上的字时会误以为是花纹。
秉烛夜读,一个时辰下来,蓝怜儿也认不得几个字。
蓝怜儿并不敢劳烦魏书业太久,又学了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回到房间时,桌上的灯还亮着。破旧的灯发出幽黄黯淡的光,却让蓝怜儿心里亮堂堂的。
小陶睡得很好,小钏却并未合眼。蓝怜儿一躺下,小钏便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你以后不会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候才回来吧?”
“小钏姐放心,我们不是还有下一站吗?在南湾镇也不会待几天了。”蓝怜儿并没有回头,她怕一回头就看到小钏无奈的眼神。以前的她独来独往,除了无义,不需要和谁报备什么。可是如今与小陶小钏一起,她们也算是一个团队,无论做什么还是和她们说一声比较好。蓝怜儿既不想小钏知道这个事情又不想她误会,干脆就不说了。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住多久就要做这个事情多久了?”
“可以这么说。”
“那好,我们明天就走。”小钏生气的躺回到自己的床铺上,直到蓝怜儿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她也没有合上眼。
小钏自然是说气话,南湾书院现在只有魏书业一个人看着,这个书呆子也不是不能做事,只是他们害怕他太专注于看书而把书院抛诸脑后。
如果不是小陶吃醋,小钏也不会答应蓝怜儿与书呆子竟然走得如此之近!夜里两人不知道做什么,连白日也不放过!用小陶的话来说就是眉来眼去,越看蓝怜儿和魏书业越觉得他们有一腿。
但是小陶并未直说,更多的时候只是默默的看着,直到小陶去找魏书业问读书的事情了,小钏与蓝怜儿才有机会单独坐在一起。
“怜儿,前几天来找你的姑娘好像是叫白霜?她过来是想告诉你王爷的婚期提前了吧?”小钏左想右想,只好把白霜扯了出来。
蓝怜儿还为此回了一趟皇城呢,难道是大受打击所以转移目标了?
蓝怜儿却笑笑,道:“是啊,不过王爷这亲是成不了了。”
“为什么?”蓝怜儿昨日回来只字未提成亲的事,皇城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小钏还以为木已成舟了!
更何况炎烈与沈蔷薇的婚事,从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提了,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怎么就忽然……难道蓝怜儿抢了亲?
小钏考究的眼神让蓝怜儿有些不自在:“沈夫人出了事,是沈相和皇上提出的改期。”
“出了什么事?”
“沈夫人,过世了。”
“她不是活得挺好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了。”小钏有些奇怪,在夏玉晓身边以来,她完完全全的跟了夏玉晓的脾气性格,甚至连喜好也一模一样。夏玉晓不喜欢相府的人,她也连带着不喜欢。但是越不喜欢,她们就越喜欢在你眼前招摇。小钏还记得不久之前,沈夫人还带着沈蔷薇进宫,那时候的她身体还好着呢,怎么说死就死了。
“我说这个事情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我倒是想起来了,忠王成亲的时候,也发生了一样的怪事。忠王妃左若芝的母亲陈氏本来身体也好好的,却在成亲前一日忽然暴毙。忠王可是过了足足一年才把现在的忠王妃娶进门。”小钏忽然想起个事情来,事情隔得不算太久,回忆起来并不费劲。
“有这种事?”蓝怜儿知道沈夫人暴毙是有人所为,但是忠王妃母亲的身上竟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就不得不让人吧把事情都联系起来了。
“这门亲事是太后让主子替她做的主,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主子心里不开心,我们当下人的自然也跟着不高兴。”小钏一想起那年夏玉晓因为这个事情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是有些心疼。
沈夫人之死是有人故意下的毒,那陈氏之死是不是也是一样呢?蓝怜儿无法把这两件蹊跷的事情不当作巧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杀死沈夫人的,和当年杀死陈氏的定是同一个人。
蓝怜儿不在皇城,却也有应对的法子。之前她看到小钏带了几只鸽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用来飞鸽传书。这里离皇城这么近,要带个信过去不是问题。小钏虽不知蓝怜儿要飞鸽传书什么东西,但是隐隐的感觉到该是与这两日她和魏书业商量的事情有关,立刻爽快的答应下来。
“你可要好好的对待它们,小陶视这对鸽子如命呢。”鸽子虽然不是小陶的,却是小陶一把谷子一把粟米把它们喂大的,它们在身边的时候,小陶也总会逗它们玩。
“放心吧,我还会把它们烤了吃不成?”蓝怜儿逗乐了一句,却见小钏变了脸色,“这话你可不能当着小陶的面说,她会杀了你的。”
为了一对鸽子杀人倒是不至于,但是小陶现在与蓝怜儿势同水火,小钏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是小陶办不出来的。
蓝怜儿把信绑在鸽子腿上,同时还找了一个看起来牢靠的人带上了另一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