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宫一起去?”炎慕天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问题简单得好像他立刻就要点头同意了。炎慕天果然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夏玉晓不用自己开口他就心有灵犀的说出来了,引得夏玉晓心里一阵欣喜,忙不迭的点头。
哪知炎慕天却生硬的回了一句:“不行。”
“为什么不行?”夏玉晓失望得像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炎慕天,希望能换来他的改口。 шшш▲ttka n▲¢O
“你全身的伤还没好,还想出去给朕惹什么烂摊子回来让朕收拾。”
好熟悉的对话,每次蓝怜儿要做什么事情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情回来时炎烈都会说这一句。说他不是炎慕天的儿子都没人相信,一样的自大,但是炎慕天是有这样的资本的,炎烈呢?不过是个小小的王爷,口气也学着这么大。
夏玉晓一听,只能乖乖的闭嘴,却还是不依不饶:“那如果臣妾身上的伤好了,能不能出去?”
“那就等你好了再说。”炎慕天懒得理会夏玉晓的小孩子脾气,转身对一直在拨弄着炭火的蓝怜儿说了一句:“你替玉晓出去一趟。”
“我?”蓝怜儿停下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是你。”炎慕天重复了一遍,蓝怜儿只敢“哦”了一句便不再说了,虽然担心叶莹碧那里会有麻烦,但是炎慕天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叶莹碧那边自然也好解决。
蓝怜儿真正担心的是刘仁厚和婉儿,这一次进宫她是冒了险把他们带进来的,说过要寸步不离保护他们的安全,可是却突然被炎慕天派走,那婉儿和刘仁厚怎么办?叶莹碧要是突然对他们下手,可就……
“皇上,怜儿有一个请求,与怜儿一起进宫的还有几人,我怕我一走,他们……”
“他们是什么人?”炎慕天对刘富贵也有些好奇,但是并不重,如今听蓝怜儿这么一问,倒是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些异于寻常。
蓝怜儿差点便把刘仁厚和婉儿的身世说了出来,可是手头上什么证据也没有,难以证明他们二人的清白,只怕自己一冲动会连累到无数的人。蓝怜儿忍了忍,说:“他们并不是什么人,只不过怜儿把他们带进来,自然要保护他们的周全。”
炎慕天一听,竟难得的笑了起来:“你怕皇后会对他们动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不会随便对他们怎么样的。”
炎慕天是对叶莹碧自信过了头吧?她怎么会和温柔娴淑扯得上关系!她的手,恐怕早已沾满了鲜血了吧。
蓝怜儿收到消息,当年正是叶莹碧的哥哥叶自忠带兵血洗刘府,既然是他们所为,蓝怜儿便断定此事肯定与叶莹碧以及太子有扯不断的关系。蓝怜儿带人进宫,这一趟浑水已经弄上身,便已经是破罐破摔,刘仁厚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所以每一步都走得认真细致,就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出来。只可惜进宫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炎烈不希望她闯祸,她就步
步走得小心一点。蓝怜儿不想再无故给炎烈添乱,这一次进宫的目的自然也没有和炎烈详说,而如今什么证据也没有的她,也只能在天子面前一声不吭。
炎慕天说要和她说的事情似乎就这一点,蓝怜儿听了一会儿知道没自己什么事情了,再一次起身告辞。炎慕天把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果然没有再留她,让她回去准备去了。
蓝怜儿回去休息了一会儿,便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婉儿在皇宫里没待几日也觉得无聊极了,充满了杀机的后宫让她坐如针毡,看到蓝怜儿收拾东西,好奇的凑过来问:“蓝姑娘,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婉儿,是我有些事情必须离开一阵子,你和你爹在宫里好好待着,有人会保护你们的。”蓝怜儿也有些不舍,但总不能不告而别,如今面对着婉儿又觉得难受得很。
“可是我只相信你和爷,别的人,我不敢信。”婉儿摇摇头,依依不舍的抱住了蓝怜儿。
蓝怜儿抱了抱婉儿,吩咐道:“婉儿,你不要怕,连我这么可怕的人你都敢相信,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你要知道这里是皇宫,这里是离皇上最近的地方,就算别人千方百计想要害你,但是还有皇上会保护你们。”
“皇上?”婉儿一听拼命的摇头,刘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被杀,如果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动手!皇上要是知道了,恐怕第一个要对他们动手的,就是他吧。
“你还是怕皇上?”蓝怜儿自嘲的笑了笑,连她自己看得炎慕天都害怕得要死,凭什么要婉儿对他信任。
“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找宫里的夏妃娘娘,夏妃娘娘是个好人,她一定会帮你的。”
婉儿对这个陌生人又怎么信任得起来,但是蓝怜儿也这么说了,她能做的事唯有让她放心。
“外面怎么这么吵?”蓝怜儿往窗口一看,正好看到有人从窗外飞驰而过,不觉眉头一皱,这个时候不会还整出什么幺蛾子吧?再一看,人已经不见了。许是些太监趁着没人的时候在打闹,蓝怜儿也并没有往心里去,与婉儿告别了之后便到永乐宫与小陶小钏会合。
今日的永乐宫静悄悄的,全然没有往日欢腾的样子。经过一夜时间,院子里的雪好像又积得深了一些,显得永乐宫愈加的冷清。
蓝怜儿站在门口远远的看到夏玉晓坐在屋子里,平日里总有小陶小钏陪伴的她此刻却形单影只,落寞极了。
“你怎么来了?” 夏玉晓看到从天而降般的蓝怜儿,失落的脸上忽然点亮了一下。可是下一刻看到她脚上弄湿的鞋子时,眉头皱了一下,“在外面等就好了,踩得鞋子都湿了,一会儿就要出发了怎么办?”院子里厚厚的积雪确实是个大问题,夏玉晓以为小陶起来会去打扫,可是她和小钏却不知去了哪儿,一大早就没了踪影。
这么冷的天,蓝怜儿还穿着一双薄薄的布鞋,如今还把它给弄湿了,这么大冷天的,看着倒真是可怜兮兮的。
“昨夜不小心把鞋子弄湿了,就换了一双。”被人盯着自己看真是不好意思,蓝怜儿下意识的把脚往里收,可是怎么也收不起来。
“都怪我,这身子动不了,不然你也不会遭罪。”夏玉晓叹了口气,她喜欢雪,以往院子里的雪她都不准别人和她抢。久而久之,别人也不再动手了。夏玉晓伤了多少天,这院子里的雪就攒了多少天。今年她终于不想管这岔子事儿了,可是人人都把这当成了她的分内事,不敢动,也懒得动。
夏玉晓看着还有些时间,艰难的起了身,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便回了房间,好一会儿才出来,手上多了一双小靴子。
“我这儿倒是有双毡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把它换上。”夏玉晓把靴子放到蓝怜儿面前,方才翻箱倒柜的找它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导致现在弯腰都觉得疼得很。
夏玉晓疼得钻心,一手扶住腰的样子让她仿佛老了十岁,蓝怜儿拿着厚重的靴子,鼻子一酸,竟有想哭的冲动。
这毡靴看着虽然不起眼,但是厚重得让蓝怜儿感觉到了整个冬天里的暖意。
“你哭什么?别哭,我又没死,你怎么和小陶小钏一个德行?”夏玉晓有些不乐意了,躺在太师椅上才觉得舒服了点儿,教训人的语气也开始重了起来,“你们不要动不动就觉得我老了难伺候了,其实我比你们还年轻呢,能跑能动,等你们回来,我又是一条好汉!”
蓝怜儿被夏玉晓的这一句逗笑了,收下了鞋子,重重的感谢道:“怜儿谢过夏妃,不用等我们回来,你肯定能早早恢复早早出宫。”
“你这小嘴儿说的话真甜,这话我乐意听。”夏玉晓似乎看到了美好的未来,正在开始憧憬着,眼前却忽然冲进一大把雪白的带着凉意的东西。
是雪!夏玉晓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被突如其来的雪扑了一脸,正要生气,便已传来了小钏的声音:“别跑,混小子,看你还往哪儿跑!”
清净的永乐宫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夏玉晓脸上的雪还没擦干净,忽然又飞来一把雪。
“小钏,你们闹什么!”夏玉晓虽然有些病怏怏的,但是嗓子还是好的,声音洪亮的吼了一嗓子,院子里终于稍稍安静下来了。
小陶正好离门口不远,悄悄的往回挪了几步探了个头:“主子?您是在叫我们吗?”
“后宫之中,还有人叫小陶小钏的我第一个就过去把她打死了泄恨!”夏玉晓愤怒满满,想站起来却疼得使不上劲,只好喊道,“你们给我滚进来!”
小陶“哦”了一声,朝另一边的人挥了挥手才走进来。
“你们啊你们,一会儿就要出去了还在这里玩,玩什么玩,怜儿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你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夏玉晓骂着,却忽然停了下来,看着跟着小钏的屁股后面进来的小太监一愣,话锋立刻一转,“他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