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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雍华宫”烛影飘摇,门窗紧闭,随身的宫女太监都遣走,墙上嵌的黑影,随着蜡烛忽闪不定的光,隐隐晃着,传出深沉男声:

“现在形势不明,臣不敢大胆预测,不过陆将军却是阵亡了!”

“什么?你说的是陆鸿达?”

“是。”

叶逢春知道那是叶文治左膀右臂,骁勇善战的一员猛将,他若阵亡怎会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朝廷上一点风声都没有,你的消息确切么?”

“千真万确!臣以为将军之所以封闭消息,是怀疑朝廷上有贼党耳目,怕传了出去,影响战事!”

叶逢春皱眉沉思,边问,“大哥没发现你的踪迹吧?”

“臣此行极为隐蔽,相信绝无人发现。”

“嗯,你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我还有任务交给你。”

“臣遵旨,娘娘保重!”保重二字出口时,本来冰冷的眼,瞬间闪过短暂的温柔。

黑的人影,转眼消失在夜色中不见。叶逢春坐在曼纱帐后,脸上显得疲惫,她手抚摸着肚子,对着那里不安的小生命说,儿啊,保佑你大舅舅此次得胜归来,叶家有了你跟他,便是稳操胜券啦!

杨柳褪色,半黄半绿,夕阳斜照里,秋意显得更深一分。后花园的林木深处,假山背后有个死角,旁人极不易发觉,仁喜与钟卫,便常在那里幽会。此时,两具身体正纠缠在一起,衣衫不整,手伸进对方衣服,在火热的皮肤上摸索……嘴是紧紧咬着,尽管高昂处,呼吸多么郁闷不通畅,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双手停留在下体,套弄中,有原始的**需要,也带两情相悦的心,每一下,都表达着爱和喜欢。

事后,仁喜瘫在钟卫的怀里,大口吸着空气,借以排遣胸口的沉闷之气。钟卫小声地问:

“皇上多久没召你了?”

仁喜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就是召见,也只管自己痛快。”又觉得这般说不妥,闭了嘴,那一瞬间,有点可怜自己。坐直身子,开始整理衣衫,准备离开,钟卫却捉着他的手不放:

“再坐一会儿吧!”

“坐什么呀?快要开晚饭,我还得偷着洗一洗,那些死太监都长着狗鼻子……”停了下来,在钟卫脸上亲了一下,“你也快点回去吧!路上小心,有人问,别忘了我教你的理由!”

“知道,”钟卫舍不得,索性张开手臂抱紧了仁喜,“那些太监要是再欺负你,我就把他们都宰了!”

仁喜却笑了:“你还有那能耐?”?脸上的笑凝结住,眼睛里似乎忽地就蒙了水雾,“有这心就好……,”挣脱了依赖的怀抱,“别磨蹭了,快走吧!”说完,也不再与钟卫罗唆,见身上看不出什么破绽,躬身走出来,瞅着四下无人,趁着暮色掩盖,悄悄地抄上小径。

小路有长得极高的花草掩盖,平日里没人走,仁喜向来谨慎,走路时虽然不敢东张西望,警惕性却高的,忽地觉得不远处的长廊里走来一队人,连忙往树后隐了隐。

十几个侍卫太监拥簇下的,竟是洪煜!开始还不太明白,?随从跟着的人,怎么都半躬着身体,没一个人敢抬头的??定睛一看,仁喜也彻底惊诧,万岁爷身上,竟背着一个人,那人手很长,搭过洪煜的肩膀,垂着,玉一样洁白,却清楚是一名男子,未着官服,头窝在万岁爷的颈侧,虽然看不见脸,仁喜却猜得出,这宫中敢这么放肆的,也就叶三公子了吧!

心里象给什么咬了一口,也说不清是疼,是酸,还是什么,总之就是非常不畅快,自从万岁爷在猎场见到他,就再没召见过自己。虽然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却也没人敢确定万岁爷拿他怎么样!仁喜并没有躲避,眼睁睁着那贵为天子,叱咤风云的男人,如今竟为了叶三公子折腰弯背。只怕天不亮,这整个后宫,乃至朝廷,都知道叶三公子欺君,不管怎样,又要有好戏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