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清偏偏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压抑的难受,就在看到那辆马车之后,心情莫名其妙地很压抑。
手握着给自己倒的一杯水,她想,也许是东圣皇都的风水和她不对盘,这才刚到皇都,她水土不服的症状就出来了。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秦子清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赶路真的不是什么舒服的事,特别是在马上跑了两天。
虽然沐浴后,身上酸疼的滋味减轻了很多,但身子一沾到床,那股困意还是忍不住席卷上来。
天色昏黑,一弯月牙高高挂在天边,散发出浅浅的微弱的光,灰厚的云朵随风飘过,没一会儿就把微弱的月牙,遮掩在云朵后面。
这一觉睡到翌日清早,慕言书过来叫她一块儿下楼用早膳,顺便把从秦子清那儿拿的药还给她。
曾几何时,秦子清也害怕会从慕言书的口中,听到什么跟迦叶有关的事情,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做什么?
在慕言书把药还给自己的时候,秦子清有那么一刻是希望,慕言书的见识再低一一些。
但或许是秦子清的祈祷显灵了,把药还给秦子清的时候,慕言书的情绪算不上欢喜。
“药没问题。”
没有问题,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他之前的所有猜测,都可能是错误的。
秦子清真的是因为失忆,所以需要借助药物来调理,让她能够恢复记忆。
如果秦子清是阮明心,迦叶要想做些什么,就不会在阮明心失忆后,再想法子帮阮明心恢复记忆,这跟他所做的事情完全相悖论。
“确定了吗?”无疑,慕言书的话让秦子清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很好不是嘛?说明迦叶并没有害自己的心思。
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呢,关于她跟阮明心是同一个人的事,真的,猜测并没有任何根据。
慕言书沉默了许久,秦子清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却应道,“确定了你就要回去嘛?”
回去,他指的是神医谷,秦子清随他一起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秦子清的身份,因为秦子清对自己的身份也起疑,所以才会在他提出离开的时候,跟着他一起离开神医谷。
他给秦子清的身体诊治过,一切如同迦叶告诉秦子清的那般,沉睡十年,只是失忆了。
如今他要告诉秦子清,她的失忆没有什么异常,这个回答他自己也难以接受。
要把秦子清留下来嘛?还要把秦子清带到霍铮面前嘛?
秦子清若不是阮明心,与霍铮相见也没有意义,因为霍铮找的是阮明心。
“天下之大,难得出来,回去也得先玩够本。”她没有慕言书的那般纠结,秦子清也好,阮明心也罢,她一直都是她自己,不过一瓶药而已,能断定什么?
她既然都已经出来了,不妨看看四国是什么样的风景,迦叶不高兴,回去后要怎么罚她也认了,前提是她玩够了再说。
慕言书的纠结她没打算去开解,有些事得自己想通,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慕言书一心认定她就是阮明心,如今此刻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他需要一些时间回回神。
总归现在她跟慕言书是一伙儿的,迦叶都不会放过他们俩任何一个,所以她不担心她确定不是阮明心,慕言书就会对她不利。
“客官,您的早膳。”店小二把早膳端过来,两个包子两个馒头,一锅清粥还有一碟咸菜饭点简单,包子是东圣的特色灌汤包,馒头稀饭清淡,灌汤包却油而不腻,早膳吃正好。
“小二!四间上等客房!”
这两日东圣的游商好像很多,昨日刚进城的时候,秦子清就看到两队游商进城,今日这队游商,一早进城,就在他们落脚的这家客栈住下,带进城的货还没有卸下,把整个客栈的门口直接堵住。
一大帮人走进来,安静的大堂,瞬间便吵嚷起来。
砰……
“小二!”客栈里只有一个小二,刚去给另一桌的客人端早膳,还没来得及应声,进来的人就一脸不悦的拍桌子,在大堂中用膳的人,瞬间就将目光转到新进来的人身上,秦子清和慕言书也不例外。
拍桌子的是个方脸男人,五大三粗的汉子,行为动作很粗暴,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小二晚了几步他就不耐烦的拍桌子,丝毫不顾忌大堂里有其它的客人。
“来了来了,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呀?”店小二把抹布往肩膀上一甩,连忙跑过来赔笑脸。
“四间上等客房。”店小二的赔笑换来方脸男子的瞪眼,似乎让他等了这一会儿,耽误了他什么事似的。
估计他们一群人今晚都要在这里住下了,只不过四间上等客房……
这座客栈也没多大,又是离城门口比较近,来往住宿的人也多,能在皇都住客栈的,基本都不差钱,不说四间上等客房,要四间普通厢房都不一定腾得出来。
秦子清猜的不错,方脸男人这话一出,就见店小二一脸为难,“客官,实在对不住了,咱们今天,就剩下三间普通厢房了。”方脸男人的脾气看着就不大好,店小二话里带着小心翼翼。
三间普通厢房,还是今早的客人,刚刚退房后才腾出来的,要不是这群游商队的人来得早,只怕连三间普通厢房也未必有。
却不想方脸男人根本不买账,闻言怒目横视,瞪得店小二心底发虚。
“没听见爷说的什么嘛?四间上等客房,爷有的是银子!”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方脸男人话一落下,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丢在桌上,钱袋口没有收紧,有大锭的银子从钱袋里头掉出来,态度十分嚣张。
银子丢在桌上,店小二也没胆子去接,继续不安的赔笑道,“客官,咱这里真的只剩下三间厢房了。”
“你说什么?”暴戾恣睢的眼神瞪向店小二,好似在逼迫店小二把话收回去,霸道无理的威胁,要店小二给他们腾出四间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