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看着皇帝就要出去了,皇后却有些着急了,立即站起身高喊道:“皇上。”
“怎么了?”皇帝见皇后脸色有些发白,顿时回过身紧握她的手问道。
“皇上,臣妾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想请定北候瞧瞧,若他医术真的很好,去给母后医治,臣妾也能安心了。”皇后看着皇帝,强颜欢笑道。
事实上她心里却十分着急,因为太后的情形她知道,那是一日日憔悴下去了,形同枯槁,皇帝怕是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了,若是见到,铁定很震惊,这定北候即便是庸医,也能看出一二,关键是……太后身上的伤,怕是藏不住啊,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薛北霖给太后瞧病。
“既是如此,爱卿快给皇后瞧瞧。”皇帝立即吩咐薛北霖给皇后把脉。
薛北霖呢,还矫情了一把,拿出了身上的丝线把脉。
“如何了?”才过了不到半刻钟,皇帝便有些着急的问道。
薛北霖闻言摇摇头道:“皇上不必担心,皇后娘娘与腹中孩子都平安无事,只是娘娘似乎有些郁结难舒,肝火甚旺,需要调理,不必用药,吃一些疏肝清火的药膳便是了。”
“好,没事就好。”皇帝闻言松了一口气。
“皇上,臣妾还是觉得心慌气短的,定北候今儿个就先退下吧,母后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先让定北候回去准备一番,改日再进宫医治,如何?臣妾瞧着他今儿个连药箱都没有带呢。”皇后看着皇帝,柔声说道。
皇帝闻言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一旁的薛北霖却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臣改日好好准备一番,再进宫给太后娘娘请脉不迟。”
“好,那就依皇后所言吧。”皇帝见皇后脸色发白,心里也实在是担心,虽然太后很重要,但正如皇后所说,太后并了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两日,倒是他的皇后,此时身怀六甲,眼看着就要临盆了,自然是最重要的。
皇后见皇帝松口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也稍稍安稳了一些。
“皇上,臣这些年学的便是医术,如今回来了,自然要报效朝廷,报效皇上,让臣领兵打仗,臣是不行的,但让臣行医问药,臣倒是十分在行,要不……皇上封臣做个小御医如何?臣的师父极为擅长炼丹之道,臣倒是可以给皇上炼制一些强身健体的丹药,保证不会伤到皇上,至于历朝历代那些帝王沉迷丹药的,臣不得不说一句,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但延年益寿、长保康健却是臣毕生所求。”薛北霖看着皇帝,一脸自信的说道。
“哦,有这等事?”皇帝本来是不信这些的,宫中也没有任何御医敢说脸蛋的话,至于那些炼丹的道士,宫内是从来没有的,皇帝也是不信的,但这会听薛北霖这样说,他有些心动了,谁不想长保康健呢?
他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是那些被蒙蔽了双眼的帝王,他也知道想要长生不老是痴人说梦,但延年益寿,长保康健,的确是好事啊。
“皇上,您别信。”皇后于氏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怒气,看着薛北霖道:“定北候,你说你会医术,本宫也见识到了,此时深信不疑,但你休得拿那些骗术来蒙蔽皇上,什么炼丹?胡说八道,你若是敢伤害皇上,本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的确会炼丹,只是臣的丹药只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臣绝对没有向皇上说话,若皇后娘娘担心,臣每次炼制的丹药可以自己先吃。”薛北霖连忙说道。
“哼……你先吃又如何,皇上的身子比你精贵千倍万倍。”皇后说到此看着皇帝道:“皇上,这样妖言惑众的狂徒,皇上就该一刀砍了。”
“皇后。”皇帝见皇后这么说,有些无奈,不过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道:“北霖,你先退下吧,这件事儿,容后再议。”
“是,不过……臣能不能入宫做御医?”薛北霖笑着问道。
“小小御医是委屈你了,朕让你做太医院院正,如何?”皇帝哈哈大笑道。
“臣谢皇上隆恩。”薛北霖倒是没有丝毫客气,立即下跪谢恩。
“皇上,他医术如何,咱们尚且不知,皇上万万不能草率啊。”皇后却有些急了。
“好了,不过是个院正之位,不打紧的,你身子骨不舒坦,得好好歇着,朕这就让素和她们给你做药膳去。”皇帝却不甚在意,他是九五之尊,封一个小小院正不过是看个人喜好而已,在他看来是无所谓的。
“嗯。”皇后虽然心里担心皇帝被薛北霖所骗,但是如今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她也不想和薛北霖撕破脸皮,毕竟……皇帝还要让薛北霖给太后瞧病的。
一想到这儿,皇后就十分担心,可偏偏皇帝还对薛北霖道:“你退下吧,明日便可以到太医院任职了,到时候记得给太后请脉,看诊。”
“是,多谢皇上。”薛北霖笑着颔首,谢了恩退下了。
“衡哥哥,你对这薛北霖似乎很信任。”等薛北霖走后,皇后才靠在皇帝胸前,柔声说道。
“嗯,他自小出入宫中,和我们兄弟几个都算熟络,加之他年纪小,长得又像女儿家,大家都让着他。”皇帝没有告诉皇后的是,他如今看薛北霖也像看女儿家一样,所以才不似对男子那般苛刻。
“都说永平王很喜欢他,为了他不惜和王妃闹翻,这些日子弄得满城风雨的,衡哥哥你最好离他远一些,免得风言风语都传到了你身上了,到时候我可不依。”皇后轻轻锤了皇帝一下,娇声说道。
“哈哈哈……。”皇帝闻言哈哈大笑道:“放心,朕可不喜欢男人,虽然在朕眼中,他和女子差不多,可偏偏他是男子,更何况……朕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除了你,朕一个都看不上,更别说是男人了,朕可没有龙阳之癖。”皇帝说着说着又大笑起来,觉得他家皇后今儿个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就好。”皇后闻言也笑了,又和皇帝说了一会话,才催促着皇帝去批阅奏折了。
“娘娘,药膳好了。”素和端着粥走了进来,恭声说道。
原本正在打盹的皇后闻言睁开眼睛看着素和,低声道:“太后的事儿,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要么她死,要么……除掉定北候。”
“娘娘。”素和没有料到皇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低声道:“如今除掉太后娘娘,只怕有些不妥,只能在皇上不在意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
“那就除掉定北候吧,他们薛家的人一定不想他回来,你立即让我们的人安排一番,能够在今夜除掉他是最好的。”皇后沉声吩咐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素和轻轻颔首,立即出去了。
薛北霖离开皇宫后,并没有急着去梁芜菁和陈夙那儿,而是回了一趟他六年未曾踏足的定北候府,引起了一番大震动。
他六年未归,府中早已物是人非了,族中早已确定让一个族兄继承定北候的位置了,只是皇帝并未同意,而且按照大周朝的规矩,人找不到了,也得十年之后才能改变继承人,所以如今在府上住的人并没有定北候的爵位,但却享受着属于定北候的一切。
薛北霖的回归,自然让这些人很震惊,很害怕,不过薛北霖并没有呆下去的意思,见了一些人后就离开了,只是他离开后,却发现有人跟踪他,废了好大的力气后,本以为甩开了,却在一个胡同口被人堵住了,而且来人蒙面,二话没说就拔刀相向,到最后薛北霖只能将这几人斩杀,然后回到了陈夙和梁芜菁的小院子。
“一股血腥味,出了什么事儿?”梁芜菁听碧瑶说薛北霖回来了,本来是想问问事儿办的可顺利,哪知道才靠近薛北霖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她本来还想凑近一些闻闻,却被她家王爷搂着腰往后拉开了。
“有人追杀我,都是死士,没法子,摆脱不了只能杀了,不小心血溅到了身上,不碍事。”薛北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也闻到了那股子腥味,微微蹙眉后说道。
“追杀你?死士?是谁派的?”梁芜菁顿时变了脸色。
“不知是谁派的,是死士,自然是查不出来的,不过我猜想……不是皇后就是我那个族兄吧,皇后……似乎很怕我给太后瞧病,一直阻拦着,最后竟然装病留着皇帝,把我打发出宫了,至于我那族兄,见到我起就一直脸色苍白,估计怕我夺走定北侯府,铤而走险了,他们嫌疑最大。”薛北霖看着梁芜菁和陈夙,笑着说道。
“是我们连累你了。”梁芜菁闻言心里有些不好受,如果自己不拜托她去查太后的病情,便不会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