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书桌上精致的金箔箱,孟子惆的笑容很无奈:“她还是不肯收么?连这新巧的东西,她都还回来,可见心里对本王真是怨恨上了。”
身侧服侍的小厮陪笑:“王妃那里隔了许久才还回来,显见得心已是软了。王妃年纪尚幼,怕是还在耍孩子脾气呢!”
“十五,也不小了。”孟子惆叹息一声,“嫁为的时候是有点儿小,现在也……她要到腊月里才及笄罢?”
上厮不敢说话,只唯唯应了。
孟子惆打开盒子,音乐声便幽扬地传了出来。原来是一只八音盒,在这时代虽是稀罕物儿,可来自现代的严真真,这些东西可是玩剩下的,哪里还会看得上眼?
当时便又好笑又好气,怏怏地合上箱子,又把礼物退了回来
。可怜孟子惆并不知其中原委,只当严真真的气性儿久长得很。
螺儿也觉不解:“王妃不喜欢么?那东西,咱们天旻可不多见。”
“那玩意儿么?早就玩腻了。”严真真讪笑,“我是真不喜欢,若是换成一箱子的黄金,保不准我便收下了。”
“王妃要了那么多的金器做什么用呢?”螺儿狐疑,“若王妃真是喜欢,也不见戴上那么一两件儿。”
严真真有点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首饰匣,那里面虽然琳琅满目,可连一点金屑子都不见,全被她扔进空间滋养土地,连渣子都没剩下。
“不过是好玩儿,金灿灿的看着养眼。”对于螺儿的问题,严真真也只能这么解释,“那些亮晶晶的宝石,我瞧着不值那个价儿。镶工又不好。所以,我才要开间珠宝店,有了好的设计。一定能卖出好价钱。不过,这回咱们可不能大张旗鼓地干了,只能敲敲小边鼓。”
螺儿郑重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会保密的。这些工艺,是咱们的立身之本。万不能留于外人之手。”
严真真哑然失笑:“倒也没有这么严重。你只管细心收妥图纸,咱们的首饰没有出来之前,是万万不能让人瞧见的。”
“是,奴婢明白。”螺儿认真地答道,“王妃这里没事的话,奴婢去联华超市看看。”
“我这里原本没有什么事,这些服侍人的活儿。自有抱冬带着她们做,你操什么心!”严真真笑骂,“超市那头也是极好的掩护,你如此往来一番,也不会有人在意。”
“正是。”螺儿笑道,“奴婢回回都是往联华超市去的,找工匠的事儿,也是在联华超市后头的民居里。”
“你做事有节,我自然是放心的。”严真真满意地笑道,“若不然。也不会把外头那一摊子事儿都交于你。只可惜手里得用的人太少,你往常也多留意着些。孤儿院的事,也上心着办,卢三少虽说与咱们关系不错。可也仅是利益关系,能维持着面儿上的已经不错。细节处,恐怕还是你亲自去盯着。”
“奴婢明白
。”螺儿点头应下,方收拾利索了出去。
孟子惆知道联华超市是严真真的产业,倒方便了螺儿光明正大地往外走。门房又得了不少好处,走进走出还谄媚地打两声招呼,螺儿淡笑着应了两句,马车早等在门口。
如今她的待遇,比起一般大户人家的偏房,可要高出不少。至少,这辆她专用的马车,便是特别定制的,甚至还有一张小书桌,便于她在路上写东西。
“真没想到,我的面前会有这样的一片天地。”她出了一会儿神,才把今天要做的事一一摘录在宣纸上,开始了一天的“白领”生涯。
严真真则借机把抱冬打发出去,躲进自己的空间用功。她在金陵书肆采买了不少书,全搬进空间,几乎堆了半间小木屋。睡睡觉,摘摘果,戏戏鱼,然后看看书,习习字,抚抚琴,这日子过的,神仙也没法儿比啊。
“你不用修炼吗?”瞪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小黄鸢。
“不急,这里面的时间是外面的二十倍,我只要用一丁点的时间修炼就行了。”小黄鸢见她不再埋首书香,急忙很狗腿地跳过来,凑到她的跟前。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严真真没好气地啐了它一口。你说,好好儿的一只鸟,学人家嘻皮笑脸做什么?不是找抽么!
不过,她是没本事抽到它的。反应灵敏不说,飞行能力还真出类拔萃,一眨眼便能飞至半空中,只能让她徒唤奈何。
“我现在又不大……”小黄鸢委屈道,“在修仙界,我算是天才了。”
“天才鸟。”严真真不屑地撇唇。
“真的,你不知道……”
“是是是,我当然不知道。修炼了这么久,还没能修成人形。法术什么的,更是水中望花镜中看月,一样也拿不出来,我就不明白这样也叫修仙么?”严真真奚落。
“你懂不懂修仙,那是要以万年来计的。我这才修了几十年,便快能化成人形了,还不是天才么?”小黄鸢立刻嚷嚷道
。
“我不懂,所以我也不想修仙。修个千把年的,勉强能化成人形——我本来就是人,还用得着化形么?”严真真不屑。
“你!”小黄鸢气结,“夏虫不可以语冰!”
严真真看它生气地飞走,也不理会,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才朝河边走。河里的鱼,品种已经不少。十天的海路,对于严真真来说,所有的成果,都在这河里了。偶尔有飞鱼掠出海面,见了严真真,也不怕生,还细声细气地跟她打招呼:“真真。”
“嗯,白白。”严真真也笑着应和,仿佛老朋友似的。
白白是这条飞鱼的名字,虽然小黄鸢笑话严真真取的名字俗气无比,但小飞鱼倒很喜欢,很自恋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鳞片,露出矜持的笑容。
它的鳞片,可真是白啊!严真真有时看得羡慕,甚至想剥两片往自己身上按。
尽管她抓鱼进空间的初衷,是为了一饱自己的口福。不过,看着欣欣向荣的江河世界,她也觉得自己的空间,变得更有生机。
生物可真不少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缺地上爬的。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的两腿,好吧,地上的有自己这个生物,也不用再牵只牛顺只羊进来,反正光看不能吃,看着也难受。
唉,她想像中的全鱼宴啊……
“真真,你不开心吗?”旗鱼游到岸边,忧郁地问。
“嗯,不开心。”严真真一屁股坐到地上,叹息道,“我的贴身侍女——虽然说是侍女,可一直陪着我,也算得上是我最亲近的人了——被人栽赃,不是,她是替我顶罪,唉,也不是,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是人家栽赃给我,然后她替我顶了罪。”
旗鱼的智商,可能还没有完全开化,被严真真绕得头晕眼花,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却没插得上话来。
严真真自己都差点被绕晕了,看着旗鱼跟木鸡似的呆样,哑然失笑:“罢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人家要害我,但是我的侍女替我扛了起来
。”
“别人会栽赃给你,你不会栽赃回去啊!在这里对着一条鱼诉苦,你也有点出息好不好?”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回来,打破了一人一鱼的对峙。
“我……栽赃……”严真真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真是个善良到极点的人。看看,连一只鸟都比她可恶。
“是啊,她栽你,你不会栽她吗?要知道,你才是正妃,她是侧妃,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容忍到现在,还搭上了自己的侍女!”
严真真被它训得半晌无语,回想自己的行为,除了一开始要替碧柳和抱冬出口恶气,似乎还对齐红鸾做了点什么。到得后来,知道孟子惆留着齐红鸾有大用,除了在言语上挤兑两句,竟是有放纵的嫌疑。
旁的不说,只看这次的流-产事件,明明她可以想到的,竟没有早一步下手,让她自暴其丑,反倒姑息迁就,到最后自食恶果。她反躬自省,觉得自己在齐红鸾的问题上,确实是软弱了。
“好!”她仰起头,“我是该出手了,免得让她以为我就是一只软柿子。虽然我不稀罕做什么临川王妃,但既在其位,必谋其政!”
“这才对嘛!”小黄鸢很满意于自己的“教导”,“你好好想个巧妙的法子,让她吃了闷亏还说不上来,那才叫高段。”
“我没段,只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儿!”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你这老鸟见多识广,不如替我出个主意罢。我对害人这玩意儿,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拐着弯儿变着法子骂我吧?”小黄鸢咕哝,“我生活在鸟类世界,对你们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还真是不懂。”
严真真挥了挥手:“那你别来烦我,让我好好想一想,理理思路。齐红鸾欺人太甚,总得想个什么法子回敬她才好。虽然孟子惆早晚会废了她,可总没有自个儿出手来得痛快。害人这东西呢,害个好人会有心理负担,但害个坏人,只会大快人心啊!”
齐红鸾,等着接招吧!
ps:嗓子疼得要命,忽然发现前几章的章节都写错了,应该是二百来章,写成了一百来章……好在不影响阅读,亲们就包涵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