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校的女生之间有一句广为流传、经久不衰的话语:防火防盗防师兄。而且防守的重心明显放在师兄上面。想想也是啊,防火有防火栓,防盗有保安,可是那蠢蠢欲动的师兄们,谁能赐予小师妹们强大的力量将他们防住呢?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最后汇聚成声势惊人的彷徨呐喊。可我想她们的呐喊声定是跑偏啦,不然怎么会不仅没防住,还传到阿芙罗狄忒的耳朵里。于是她把腰带一挥,即有千千万万的花季少年摇旗呐喊、前赴后继,终于成就了这等深入人心的“警世恒言”呢?轮到当下,我们自然接过这神圣的使命,吃甜与苦,流血与泪,勤耕不辍,终于也撰写出一个个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按照传统,每个新生入校都会有带领人接待,我和秦川也很荣幸地成为接待人中的一员。在开学的几天里,我们从报名点“领”过一个个充满新奇眼神的小师弟小师妹,然后带领他们走程序,买生活用品,布置铺床,逛校园......也算尽心尽力。
令人懊恼的地方是,中国移动在今年声势浩大,占领了校园。它们的广告像蝗虫一样,随处可见,以致于无私帮助他人的优良传统从此被拉人情销售电话卡的商业活动完全击败。。
我和秦川各自都向几位新入学的同学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中大部分是同院的师弟,也有两个外系的师妹。从秦川的叙述里得知,其中一位妹子很漂亮,不过在他帮忙把入学手续办好后她的男朋友突然跳出来,果断地拉走了妹子。
我不得不对秦川说,这都是命,有些人天生就输在起跑线上咯。
大二课程量更多,难度也有所加深,什么有机化学、结构化学,十厘米长的方程式和难分难解的三角圆球(原子模型),看得我头都大了。
在这点上乔彬和秦川都有同感,虽然在上学期的考试中大家都顺利过关,但我们可能还是标准的“不良学生”。不信可以测试一下,假设现在有以下事物放在你面前,不要思考,看完后立刻按顺序说出你的选择:写作业,黄鹤楼香烟,炸鸡腿,可爱宠物狗,清纯美女。那么我的顺序是:美女,鸡腿,香烟,狗狗。
选完就醒醒吧,我和秦川既没有鸡腿和狗狗,也没有美女,只剩两个在天台上看星星抽烟的少年。
我曲了曲发麻的膝盖,用手揉一揉:“这么说来你就一人一车花了十多天骑到重庆?”
“是,我走的都是县城的老路。不过也不着急,有时候看见风景漂亮就停下来休息,在一个叫邻水的地方我还逗留了两天。”
“哦,那你晚上都住酒店?”
“嗨,不住酒店,我没带多少钱,一般就找个小旅馆将就着。反正也没怎么听说孙二娘家还开的有连锁店啊。”
“那你父母什么反应,很着急吧?”
秦川脸上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在烟火的微光照耀下忽明忽暗:“能什么反应,两个人每天轮流着给我来几个电话。开始的两天我一个没接,后来忍不住给他们回了短信,说我出去散散心就回来。”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默默地抽烟。秦川歇了歇,又开口,像是自言自语:“说什么是为我好才等到今天,希望我能理解他们。哼哼,你说,他们是不是认为我理解之后就离得冠冕堂皇,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找个人过新生活?他们那是为我好吗?如果真为我好当初就不应该生我下来,就不应该结婚!”
秦川说起情绪,声音越来越大,我伸手拍拍他的背,苍白地安慰着:“别多想,有些事我们是决定不了的。”
听秦川说他的父母早在高中时感情就已经破裂,但为了照顾他的情绪,不影响他的学习,特别是考大学,两人都在人前装作相待如宾。现在秦川已经顺利上大学,他们少了顾虑,日子更加过不下去,过完年后就已经在闹离婚。暑假期间秦川才得知事情的真相,作为孩子的他曾苦苦相劝,但在一次争吵中却听出父亲早已有新的......恩,俗称第三者。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痛心之后又生出恨意,一气之下扛上自行车就离家出走,到重庆混迹半个多月。
由于假期晒了十多天的太阳,现在的秦川比以前要黑不少。刚回学校时我们还以为他暑假去找展昭审案子呢,没想到今天听他说起才知道是这么个缘故。
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我知道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无法释怀,因为我们还年轻,有些东西实在是没有话语权——特别是关于长辈的。但也是如此,受伤害最大的往往也是年轻人。可能只有等时间磨平这一切了,毕竟它是一剂难得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