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不欢而散之后, 乔致远有心去找江妤谈谈缓和缓和关系,只是正赶上新项目启动,实在抽不开身, 心想多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冷静也好。这事得一步一步的来, 急不得, 左右有了那层关系, 她是跑不了了。
乔致远知道江妤心气高, 性子有些清冷,他们的关系越是亲密她就越是避嫌,生怕被谁低看了, 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他的。所以当乔致远透着车窗看见站在雨中的江妤时着实大吃了一惊,赶紧下车, 撑开雨伞迈着流行大步就过去了。
她浑身已经湿透了, 看样子应该淋了很长时间的雨。乔致远把伞挪到她头顶遮住雨, 虽然无济于事了,但也比干淋雨好过一些。
这阵雨来的又急又猛, 气温骤降,乔致远下车走几步路的功夫就感觉到一阵凉意,忍不住地打了一个激灵,更别提江妤了,穿的单薄又淋了雨, 这会儿冻的嘴唇发紫浑身哆嗦。乔致远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瞧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气又心疼, 忍不住地叨叨两句, “你呀, 你就可劲儿的作吧,见天儿地给自己找罪受……”
“……”江妤始终没有动静, 不知道听没听见。
这是乔致远的公寓楼下,距离江妤的生活圈八百丈远,就是怎么顺路应该也顺不到这里,那就剩下一个解释了,她是专程来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奔着他来的。乔致远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也晓得一定是很棘手的问题,要不然以江妤的脾气都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更别提主动找上门了。乔致远叹了一口气,道:“说吧,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到底因为什么事?”
“……”雨声太大,听不见江妤说什么,只看见她嘴唇好像动了动。
乔致远都觉得自己有点搞笑了,大雨磅礴的能聊出点什么呢,于是一手撑着伞,一手揽过江妤往楼里面走,“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吧。”
乔致远的公寓相比普通人的住宅算是大的,一百多平左右,不过以他的身价就明显不够瞧了。公寓收拾的很干净,看的出来钟点工常过来打扫。而且江妤也打听过,乔致远的房产不少,但大多都是郊外的别墅,他很少过去,平常要么就住在公司,要么就是市内的这所公寓。今天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在楼下守株待兔的,因为除此之外她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乔致远取来一条干毛巾递给她,道:“擦擦,去洗个热水澡吧……”
江妤也没拒绝,接过毛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一串特殊的音符干扰着他的脑电波,乔致远有点心猿意马,赶紧抽出一根烟点着了,缓解一下绷紧的情绪。所以说有时候男人真的很肤浅,就是乔致远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也难免落俗。没有那层关系时,所有的想入非非都是一种带着罪恶的克制,一旦有了那层关系,心猿意马都是理所当然的了,甚至在忍耐的同时还忍不住地回味,顺道脑补下一回了。想到这里,乔致远就鄙视自己了,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冲动?这么多年他身边不缺女人,各式各样的都有过,可真没哪个让他念念不忘的,更没有哪个让他上心惦记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妤在他心里特别了,或许从一开始就另眼相待了吧。只是他自己都没注意过,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却不知何时又泛起了涟漪。
江妤在浴室里呆了十多分钟就出来了,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的浴袍是乔致远的,穿在身上宽松了许多,显得腰肢盈盈不可一握,四肢修长纤细,一身的水雾气,倒是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乔致远愣了愣神,正想要说点什么,江妤就冷不丁地扑上来了,直接就稳住了他的嘴。乔致远有些惊讶她这波操作,本来应该理智的推开,可双手却在触mo到那副软绵绵的躯体时完全失控。江妤的唇温热滑润还带着潮气,有种致命的诱惑力,乔致远yu罢不能,干脆抱紧她使劲儿地回吻。
情yu在炙热的体温和亲密的碰撞中发酵,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稀薄,充斥一点即燃的yu望之火。江妤急迫粗鲁地拽着乔致远的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抽出,一双手游蛇般地滑了进去,顺着他结实的腹肌往上mo去。乔致远正意乱情迷,胸前一道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瞬间让他清醒了,找回了些理智。乔致远握着江妤的肩膀将她略略地推开了些,看着她水洗过了般透彻的双眼,喘着粗气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妤呆滞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抬起头一脸懵懂地反问道:“你不想要我吗?”
这话像一盆凉水似的,彻底浇灭了乔致远刚燃起的小火种,他放下手,冷然道:“你主动上门,应该不是白送的吧?先说什么事,万一我办不成,那不是白睡了吗?”
江妤现在也顾不得他说的话好听还是难听了,她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什么尊严什么脸面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求人的话虽然难以启齿,可这会儿江妤却说的莫名的顺溜儿,“我爸的案子过几天就要审理了,这回是岳局长实名检举的,他把所有的事都扣在我爸的头上,一旦审理判决,我爸他……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原来是江文骅的事,乔致远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姓岳的居然狗急跳墙来了这么一招,看来姓肖的这回是下了死手了。眼下乔致谦刚上位,正是敏感期,别说是他了,就是跟乔家沾亲带故扯上点关系的这会儿都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乔致远要是插手管这档子事,无疑就是给乔致谦找麻烦,而且姓岳的跟姓肖的的斗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要是贸然中间插一杆子,势必又是一场纷争。
乔致远别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帮不了,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你高看我了。”
江妤急道:“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不方面插手这些事,可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不能眼睁睁我爸……”
乔致远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你要是让我介绍几笔生意什么的还可以,官场上的事我真的是插不上手。你也许不知道六年前我就跟家里闹翻了,为啥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外面人看在乔家的份上给点面子,叫我一声‘乔二爷’,我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我那个小作坊没有乔家这个大靠山也折腾不起来。你以为我可以呼风唤雨,其实我不见得比谁强到哪里去。”
江妤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喃喃自语道:“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乔致远是她最后的赌注,如果他都帮不上忙,谁还有这个本事呢?江妤把所有能搭得上边的人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杨武靠得住,但杨武也说了以他的级别最多也就是探探小道儿消息,根本触不到核心,所以她才把宝押在了乔致远身上。现在乔致远彻底掐断了她的遐想,堵死了这条路,她该怎么办?江妤的脑子里突然窜出蒋冬至的身影。是啊,她认识的所有人里能跟乔致远旗鼓相当的也只有蒋冬至了,也许他能帮忙也说不定。
江妤枯萎的心忽然有了一丝活力,“除了你就是他了,我现在去找他……”说完,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