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眼中充满的眼泪, 鼻尖都跟着酸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嚷着:“二哥……二哥……”猛地伸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怎么也不愿撒手。
突然之间就明白自己爱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大师兄, 不是太子, 而是这个默默守护了我数十年的二哥。
对于大师兄不过只是景仰与迷恋, 是对野史中冰山男主角的迷恋。要生活、要携手白头唯有二哥才能给我这样的人生。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机会再回头。幸好没有早一步, 也没有晚一步,正好拉住了深爱之人的手。
他抱着我, 任由我在他怀中哭的一塌糊涂, 哭了许久才抽噎着抬起头, 伸手戳着他的胸,“二哥讨厌, 为何要待我这般好?害我在外边都待不安生,总觉得二哥会哭鼻子。”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找到交接处,缓缓的撕下这张陌生的□□。直到看到□□下真实的脸,一把将我抱的紧紧的, 不断的点着头哽咽着道, “是是是, 二哥会哭鼻子……”
使劲的在二哥怀中蹭了蹭, 将脸上的鼻涕眼泪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嚷嚷着,“二哥, 二哥我快要被勒死了。”
他这才将我放开,忙拉着我的手道,“你看看你脏兮兮的,快点随二哥回去好好洗一洗。”
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布满灰尘和各种认不出来的秽物,再瞅瞅二哥的衣服,皱了吧唧,胸前还湿了一大片。歪着头想了半天,才笃定的点了点头,定是方才爬五哥家院墙的时候弄上的。
芳姣见到我,愣了许久,二哥又说了一遍让她去弄些热水,反应过来的芳姣抹着泪去厨房找水了。
不大一会,芳姣就指挥着几个小厮将热水打了来,因我洗澡不用花瓣,自然是没有准备。将小厮与二哥撵出去后快速的除去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直扑到了浴桶中。
芳姣安静的替我擦背,总觉得洗澡水中入了其他的东西,偷偷瞥眼似乎看到她在哭。
“芳姣你哭什么?”
“主子……主子回来的时候好长一段时间颓靡不堪,之后再见到公主殿下的时候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一个人。平时没有一刻安稳,那时候却安静的躺在床上,也不笑了,也不闹了,整日整日的昏睡。自家的主子每天每夜的守在床榻前,连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
我垂着首不知该说什么。
她垂着头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水渍,笑道,“许久不见公主,奴婢有些失态了。”
“想我了就说嘛,为什么要躲在我背后哭,你看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芳姣姐姐长得俊秀,往后定会嫁给一个好男人的。”这话还没有落就伸手拍着芳姣的肩,拍上了才发现手上都是水,将芳姣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做贼心虚的收回手,只望着芳姣没有注意,忙将整个身子往浴桶中缩了缩。
“姐姐,今日见二哥,二哥瘦了许多,是不是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好好吃饭?”
芳姣替画骨擦背的手顿了顿,长叹一声道,“公主是不知,当初得知公主……死讯,五王爷怕咱家主子知道后出什么事,所以一直瞒着。王爷是回府之后才得知的,当时主子不信,还将五王爷打了一顿。得知公主是在宫里去世,也闹到宫里去了,圣上大怒,主子在天牢中呆了两日,是五王爷与十王爷救出来的。主子回到府中一直喝酒,醉了醒,醒了醉,五王爷与十王爷就在这里守着。”
垂着头,眼中的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都融到了水中。水下的手紧紧的掐着大腿上的肉,也不觉得疼。
“后来公主回来,却一直躺在床上,就连萧御医也束手无策。主子整日整夜的守着您,五王爷让我们家主子休息一下,主子说若是公主醒来看不到他怎么办。”
“傻二哥,笨二哥!”
芳姣顿了顿又道,“公主消失后,主子气极了以为是太子将您偷走了,联合五王爷和十王爷收集了太子党作恶的证据,让圣上废了太子之位。在抄东宫之时是主子亲自带兵,可是终究没有找到公主。公主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主子和奴婢都很担心您。”
捧了两捧水洗了洗脸,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扭头看着芳姣笑道,“就是偷偷的跑出去玩了几天,对了,我的衣服还没有拿来吧。劳烦芳姣姐姐给我拿一套衣服吧?”又伸手指了指被自己仍在地上的衣服道,“穿了两天了,好脏呢!”
芳姣放应允,将毛巾搭在浴桶的边缘,双手在衣服上抹了两下便出去找衣服了。见芳姣离开,双手掩着脸小声的抽泣起来。
努力的在九重那里洗白二哥,为的就是不愿有朝一日与他兵戈相向。从小到大,他总是为我着想,而自己的喜怒哀乐他总是最先发现。
也许淑妃这一生多了许多的坏事,可是至少有一件事她做对了,生了这么善良的儿子。
洗完澡已经是一个时辰后,打开门就看到二哥站在屋外,我欢喜的唤道,“二哥,你一直在这里啊?”
他揉了揉我那还没有干透的头发笑道,“二哥以为你掉进浴桶中了,正在想着要不要进去捞你上来。好了,饿了吧,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去吃饭吧。”
一听有吃的,那还红着的眼更红了,抱着他的手臂嚷嚷着,“走吧,走吧,吃饭去喽!”
这一次我没有狼吞虎咽的扫灭一桌子的饭菜,而是不断的往二哥碗中夹菜。
“画骨啊,快点吃吧,你看二哥的碗都被你堆成小山了。”
“二哥你看你这般的瘦,往后要怎么保护我啊?”说着又往高高的小山上夹了一块肉。
他浅笑着道,“好好好,二哥都吃完,都吃完。”
忙着布菜的我咧嘴一笑,伸出还空闲着的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哥真好!”
看着二哥将那堆成小山的饭菜给吃光,我这才开始扫荡,芳姣要上前布菜却被我挡了下来。我想我定是饿了几百年,吃饭也没个吃相,直接上手,抓着就往嘴巴里塞,两只油腻腻的手根本就没有闲过。
二哥面色不改的伸手将沾到脸上的菜叶捏了下来,竟然还温柔的笑着说,“画骨啊,慢些吃,慢些吃,没人和你抢,不够了再让厨房做。”
忙着往嘴巴里塞食物的,嘴巴只顾着嚼食物了,哪里还有空说话,在伸手捞盘子里的鸡腿之时点了点头。
半晌后打着饱嗝这才让嘴巴和手歇息了一下,伸手拽过二哥的衣袖胡乱的擦了擦手和嘴巴。二哥连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一下,只笑着问,“画骨啊,吃饱了么?”
使劲点了点头,“吃饱了吃饱了,还是自家的饭好吃。”
转眼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站了起来扭着小身板左右瞧了瞧,“二哥呐,我是不是长胖了?”
他嗜着浅笑摇了摇头,“你若是圆润一些,二哥倒也放心一些。去了冥山后你便一直这般的瘦弱,二哥一直很担心。”
“哼,二哥就会哄我开心,胖了哪里好看了?二哥啊,我真的不胖么?”
“真的,二哥哪里会骗你。”
其实所有宠溺只有一个原因,仅仅是为了爱罢了。
从二哥口中得知,云衣早已被送回来了,此次吕子新安然归来,便带着云衣先归鬼门,说是要重整鬼门。鬼门之事我不大懂,也就没有细问,只知道鬼门这一次伤亡惨重,动手的是太子。
吃过饭我便在明王府歇下了,一夜无梦到天亮,睁开眼就看到了二哥嗜着浅笑坐在床沿上。
乍醒来,神智还不是很清明,睁着朦胧的睡眼含糊的喊了一声二哥。
“画骨,起床吃饭了?”
迷茫的点了点头,挣扎着爬了起来,芳姣端着铜盆进来道,“王爷,奴婢来服侍公主梳洗。”
“不忙,等画骨清醒了再说吧。”说着转而又看向我道,“画骨啊,昨夜太晚,没有细细问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今日二哥没有上朝,你与二哥说说好不好?”
“昂?哦,被姐姐接走了,然后姐姐替我解毒……”歪着头迷茫的道,“可是我想不透是谁教姐姐解毒的呢,解药我自己都没有做出来呢。”
“姐姐?什么姐姐,她为何要带走你?”
“九重姐姐啊,带走我自然是给我解毒了,哪里还要做什么。”混沌的脑袋慢慢清醒了,嗳?二哥趁着我不清醒的时候逼问我。脸色一沉,伸着手戳着他的胸前就嚷着,“二哥你坏,竟然趁我不清醒的时候问我话。”
他暖暖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道,“二哥也是担心你不是,让芳姣服侍你起床吧,这点心之类的可是要凉了。”
吃过早饭就偷偷摸摸的出了府,先去了胭脂铺,可是门关的紧紧的。回到望画轩,整个宅子寂静的仿佛没有人。推开昨日与九重一起吃饭的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很整齐,昨晚被九重扫到地上的碗筷也被收拾掉了。心突然慌了,四处跑着喊着:姐姐,九重姐姐,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推开一间一间的屋子,里面的摆设都很整齐,仿佛很久没有人住过,没有一丝的人气。
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终于崩溃的跌坐在院中,哑着嗓子哭着喊道:“姐姐,我再也不让你生气了,你出来啊,出来啊……”
“画骨,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听到声音,仰着头看着来人,只见来人迎着阳光,明媚的光线打在他的眉梢、眼角,将他原本就俊秀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衬得他越加的俊逸。
心中难受,张着嘴哇哇的哭着,含糊的嚷道,“二哥,二哥,姐姐不见了,姐姐不见了……”
二哥蹲着身子将我搂在怀中,不住的拍着我的背,“不要哭,不要哭,二哥替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