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廖跟他腻味完,便去侍卫营寻几个心腹跟着一同下界,阿灿见他走远舔了舔嘴唇,便来到蒹葭宫门前。
莫忘见来的人是他,立即做出一副请的姿势,阿灿走进去看到莫婉歌坐在廊下,含笑看着自己后,便走上前行了一礼:“参见魔后。”
“灿大人客气,因宫中发生大事,知道大人必会来此,所以,已等候多时了!”莫婉歌道。
阿灿笑了一下说:“娘娘蕙质兰心,如今贵为魔后,现在又是宫中第一人,当真可喜可贺!”
莫婉歌叹息一声说:“本宫从未将区区一侍奴放在眼里,这宫中第一人,本宫从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娘娘所言极是,现在这个侍奴已经消失在魔界,再也回不来了,相信魔尊很快就会将其忘记!”阿灿道。
莫婉歌听后收起笑容试探性的问道:“你做的?”
“是,也不是,都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旁人!”阿灿冷笑道。
莫婉歌见他脸色渐渐阴沉起来,便装作一副忧愁样子道:“不管怎么样,也除了本宫心腹大患,就像你说的,但愿魔尊会将他忘记,从而回归正道。”
送走阿灿后,莫忘来到婉歌面前提醒道:“娘娘,既然大患已除,这个阿灿咱们还是少来往的好!”
………………
木晨昏倒在荒山中,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衣不遮体的躺在草丛里,而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景色,让他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因驱魔台上的杀气太重,以至于毁了他不少记忆,突然,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到木晨面前,看着其伤痕累累的样子后说:“小伙子,这是跟人抢夺食物而伤的嘛?”
“请问老伯,这里是……何处?”木晨哑着嗓子问道。
“荒山,这里可是海东青一族的安息之地,我是负责看守这里的,可别因你这个生人的到来而惊了他们!”老伯道,“跟我去拜一拜他们,毕竟你的气息已经布满整座荒山。”
木晨愣了一下说:“这里是妖界,不是凡间!”
老伯听后白了他一眼,便将木晨拽了起来,看着他衣衫破烂不堪,便将自己的外衣披到其身上,就这样,他们二人来到海东青一族的墓园祭拜。
“请问老伯,妖界海东青一族可留有后人?”木晨半跪在地上,看着这些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道。
“有,有一个,据说此妖还未修成人形时,就因贪玩去了凡间,还被凡人的东西给捉住了,听在凡间的妖们说,他被捉住后不久,就被处于仙界最末端的小仙救了,想想至今也有五百多年了吧,不过,前些日子,他以妖界叛徒的罪名,在族谱里除了名。”
“叛徒,为何按上这么大的罪名?”木晨听后不敢相信的说。
老者沉默一会儿道:“有传言称他弃妖界投魔界,还曾幻想着像凡人一样,因而被妖界视为耻.辱,那时海东青一族已经落寞,迫于妖王给的压力,不得不将他除了名,说来也可惜,把他除了名后,海东青一族就真正消失于妖界了!”
老伯没有注意,他在说这些话时,木晨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夜幕降临,木晨依旧跪在这些墓前,那位带他来的老伯,早已不见踪影,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木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占据他大脑的只有一句妖界叛徒。
“人与妖本就共处,而妖族本身没有固定的居住地方,就算我留在凡间,过凡人的生活,又有什么错,为了这一句话你们抛下我,明知道我在凡间,依旧对我不闻不问,弃妖界投魔界,这又是什么鬼话!魔界有什么好,妖界又有什么好?就算有,我木晨何时享受过?”木晨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疯狂大笑起来,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被抛弃是何滋味儿。
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笛音,紧接着,一位拥有与木晨相似容貌的少年,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木晨察觉出眼前人周身,笼罩着一股阴郁之气,又见其容貌与自己相似便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的一颗心。”少年道。
木晨听后摸了摸胸口,感觉不到里面跳动后,起身指着他鼻子道:“一定是你搞的鬼!”
少爷微微一笑道:“请你搞清楚,你的那颗心,早就被情.蛊啃食干净,只是它们还未在你体内化为心,就被未知原因杀死了,而你刚才的笑声中带着浓浓怨气,本身召邪,我便赶在它们之前来到你面前。”
“情.蛊,你到底是什么人?”木晨满脸戒备的看着他道。
“我说过了,我是你的一颗心,无心虽能活,但不如有心活的潇洒,这妖笛一响,便能知六界事。”少年将妖笛呈现在他眼前,“被抛弃的滋味儿,你应该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吧?”
木晨听后冷笑一声,向他张开双臂慢慢闭上眼睛,少年见状化为一缕黑烟进入他体内,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顷刻间被唤醒,魔界梧桐树下,蚩尤殿内,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他数不清自己被多少人践踏过,那本就为数不多的尊严。
丑陋的记忆取代了一切美好,无尽的恨与怨涌上心头,他恨这世间无情,怨自己的无能,于是,再次睁开双眼时,木晨手握妖笛往后一挥,那些墓碑通通化为灰烬。
“至此世间再无木晨。”
——第一部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