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一晚上,许正强没听见许正扬谈起关于江海宁的一句话,他憋不住了。
“扬哥,想到过在这里能够遇到江海宁吗?吃饭的时候你表现得真够拘谨的,就像你与江海宁是一般同学似的,倒是江海宁嘘寒问暖。怎么?扬哥,你们在高中的关系不至于这么凉薄吧!”
许正强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探试他许正扬与江海宁之间的关系吗?可这一切看起来是多么地没有意义。
许正扬无奈地苦笑一声。“强子,高中三年我和江海宁交往是比较多,但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开始还把江海宁在津城的事对我讳莫如深。”
“哦!我不过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除此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许正强被发小大哥许正扬略带荆刺的反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的确,他想给许正扬一个惊喜,可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要抢先于许正扬表现出与江海宁交往的主动性,以此博得江海宁的好感。
许正强也需多虑了。此时的许正扬尽管有些高兴,但以后再像高中时与江海宁谈笑自如,已经是不太可能了。自卑的许正扬冷静地自动划清了与江海宁的界限,他这个连打工仔的名分也没有的乡村后生是一个背井离乡、自谋生路的高考落榜生,已没有与女大学生江海宁交往的资格。
“是啊!我没有想到能够再次见到江海宁。我为她实现了高考的愿望而高兴。以前的一切都让它成为过去吧!我不想再谈起那些。”
许正扬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今晚见到了江海宁还不如不知道她在这里。那样的话他可以给自己留下遐想的余地。
许正扬拿了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还不会吸烟的他被呛得咳嗽个不停。
“扬哥,你这是咋的啦?是不是酒喝多了?”
许正强被脸色涨得通红的许正扬吓坏了,赶紧夺下他手中的香烟。
“没事没事!”许正扬连连摆着手,这时他觉得头有些晕涨了。
“扬哥咱不聊了,你坐了一天火车也累坏了,赶快歇着吧!明天还得去面试呢!我走了。”
许正强起身告辞。许正扬把他送出门外,匆匆洗刷完毕就上床躺下了。
许正扬第一次一个人躺在远离家乡的这张陌生的床上,百感交集的他难以入眠。江海宁,这个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中的女生总算有了音信,而且今天鬼使神差地出现在了面前。可时过境迁,他们已经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不合时宜,不合身份的交往,可能会使得二人的交往显得更加难堪。无论如何,江海宁就在津城,以后会有机会见到她。令人难忘高中三年的交往以地位的差别而宣告结束,那份纯真的友情是否还能继续?许正扬暗叹一声,眼泪不自觉落湿了枕巾……
许正强所说的那家饭馆,位于津城市东区金山门光明街一所高等职业学校的旁边,店名叫瑞致饭庄。老板的名字叫刘伍,个头不高,让人印象最深的是长着一个酒糟鼻和见了人就笑开花的一张黑红的脸。
店内有三个伙计:大厨王贵和,擅长煎炒烹炸桌面上的大菜;堂头王凤和,专事招揽顾客、迎来送往。前几日,因老家叔伯兄弟开了家酒楼,辞职回家当了二掌柜的。跑堂的于庆辉,包煮云吞,兼烤火烧,堪称津味小吃一绝。刘伍这两天忙地不可开交,正为缺少个堂头着急。也曾来了几位应聘者,均因不称刘伍的心而婉言谢绝。
由于许正扬和许正强准备充分,加之许正强与刘伍有一面之缘,许正扬被留下试用半个月。刘伍说若半月之期内外全挡,即可留用,管吃管住,月薪五百。
之后的几天内,许正扬努力克服心情的不快和少言寡语,尽力让自己多说话,见到客人来了,主动上前一步,热情打招呼:“您来了,欢迎光临,快里边请!”客人酒足饭饱,送至店门外:“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饭时儿过后,许正扬和于庆辉收拾碗筷,手脚不停地忙活。歇着的时候,许正扬跟两位同事分享吸烟的快乐。许正扬逐渐地融入了瑞致饭庄,并且感到自身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变得不再怯生,不再怕事。
半月之后,老板刘伍允许许正扬可以留在瑞致饭庄,待遇如开始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