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扬摇摇头,也不尽然。于隆祥做事不会那么鲁莽。他会逐步试探性投资,一旦得手,会倾全力吞噬德义和。你有他又不如自己有,德义和应及早伺机寻找合适的地界儿,再图发展。
于庆辉叹了一口气,于隆祥为德义和,为金海岸,最终还是为了他自己。
许正扬将三方会谈的具体内容打电话告诉了江海宁。江海宁称于隆祥的这一招的确很高明。如果福来顺与德义和签合作协议的时候,可一定要当心,于隆祥这个人城府很深。
许正扬说,如若有时间来德义和一趟,商议如何应对。近来德义和出了这档子的事儿,车间里又忙,自己几乎要心力交瘁了。
江海宁笑着说,许正扬,你就是受累的命!
许正扬长叹一声,嘛法子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时,远大模具与科达塑业签订的那批模具合同已进入具体实施阶段。
模具零部件陆续不断地转入装配车间,生产形势热火朝天。师父李德全、许正扬和项云都加入到生产一线,统筹调度、监督检查模具装配的每一个环节。
项云虽身为大学生,但工作起来不怕脏不怕累,干劲儿丝毫不亚于男职工。
许正扬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跟项云开玩笑。“项云,干活儿悠着点,别累着!”
“没事儿,我也是农村家庭出身,这样的劳动强度我还能承受得了。”项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喔,你家也是农村的!我们同是农民子弟兵嘛。你家是哪儿的?”
同事这么多天,项云的具体情况许正扬还真没仔细问过。
“冀北的。许正扬,听说你是高中生吧,来!帮我把这个模架反过来。”许正扬帮项云把她装配的那套模具翻过来。
“怎么?高考失利了?”项云问道。
“项云,你真会说话,高考落榜称之为失利。是啊,我是被挤下独桥的其中一个。”许正扬觉着项云说话颇具幽默感。
“看你的身架,是不是练过田径啊!”
项云看上去较那些柔弱女子要强壮一些,不过,在肥大的工作服掩盖下看不出来罢了。
“呵,有眼力啊!我在大学中连续三年是三千第一名、五千第二名。”项云挺了挺一米七二的身材。
“德智体美劳的五好学生吧!”许正扬跟项云半开玩笑。
“五好学生不敢当,反正各方面成绩还不错吧。”
“今年芳龄几何啊?对不起,恕我冒昧,男生不应该轻易问女生年龄。”许正扬话一出口,感到自己有些莽撞。
“咱们农村出身的人好像没有这么多忌讳吧!不管怎么说,我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姐。”项云拐弯抹角地说。
“哎,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年龄小?”这个项云,倒净想在岁数上沾光。“我属虎的。”许正扬趁早报上自己的属相。
“我属鼠的,怎么样?直觉告诉我,你许正扬比我小。”这项云说话还挺实在。
“许正扬!你来看一下这个件,好像有点问题。”李伟涛在那边大声叫许正扬。
“项云,你先忙着,我去那边看看,一定要注意安全!”许正扬对项云说道。
“去吧,没事儿,我会注意的。”项云抬头看了看许正扬又忙起来。
白天项云的一番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打开了许正扬心底久久封闭的那扇感伤旧情的闸门。
辛艳雯,这个与许正扬在高一同班近两个月,而在高中三年的时间里,却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的女同学,与现在的项云是这么的相似。
晚上躺在床上,许正扬翻来覆去不能入睡。许正扬想起了辛艳雯,不是因为他高中时帮助过辛艳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辛艳雯对他许正扬一片懵懵懂懂的感情。
在进入高三不久,辛艳雯的哥哥辛彦瑾回家完婚,此时江海宁的父亲江奉国不再于物资局任职。在农机局看大门的辛艳雯的父亲因家中老伴儿身体得病需要照顾,也辞去了门卫的工作。看看儿子已经成家立业,需要顶门立户地过日子,老两口就让儿子辛彦瑾也辞掉了在物资局食堂做饭的活计,一心一意在老家过起日子来。至此,许正扬毕业后,他已经彻底地与辛艳雯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