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芸熙迟疑,“有姐姐教我骑术固然是好,可姐姐只顾着教我,自己就玩不尽兴了。”
“妹妹尽说傻话。”傅遥笑望着芸熙说,“咱们去马场,不就是为了图个热闹,能凑齐了人一起玩吗?佳榕最好热闹,那日一定会去。我再问妹妹一遍,妹妹真不想去?”
“去,姐姐我想去。”芸熙应道。
“这就对了。”傅遥说着,将芸熙手上的针线筐拿开,“我方才见楚莘找出来一身缃色的骑马装,正合妹妹穿,妹妹快随我去试试。还有妹妹的头发,等到了那天,我一定得亲手为妹妹梳头,保证妹妹骑一整天的马头发都不会散乱。”
经傅遥这么一说,原本对骑马提不起什么精神的芸熙,也变的兴致勃勃。
两人各自试好了衣裳,又结伴去马舍选马去了。
傅遥不必说,一定是带她最钟爱的乌追一同前去。
至于芸熙,傅遥原本是想将性情最温顺的红枣选给芸熙。
但一见到红枣,傅遥就想起苏芩。
想起苏芩那日扎伤红枣,意图谋害楚莘的事。
可知当日,若非楚莘武艺高强,又反应敏捷,只怕早就葬身于马蹄之下了。
想起事后,苏芩哭着埋怨她,怪她待楚莘比待自己好。
傅遥心里就又恨又可怜苏芩。
芸熙似乎并不喜欢红枣,倒是对另一匹唤做乘云的白色小母马情有独钟。
马夫老杨说,这乘云也十分温顺,适合姑娘家骑。
芸熙说,她与乘云名字里都有一个云字,尽管不是同一个字,也是缘分难得。
于是,芸熙便选定了乘云,还兴奋的当场试骑了一圈。
去马场驰骋,怎么少的了楚莘。
傅遥也叫楚莘挑一匹她中意的马带上。
楚莘没犹豫,便挑中了一匹唤做践土的棕黄马。
据老杨说,这马性子有些烈,但跑的快。
若要论起来,只怕不输乌追。
楚莘前几回出门办差,都骑的这匹践土,对这匹马的脾气也算熟悉。
而践土似乎也很喜欢楚莘,见着老杨都爱搭不理,独独见了楚莘连打了两个响鼻。
老杨说,这马性子太野,一见楚莘就以为楚莘又
要带它出去跑。
傅遥笑笑,轻轻的摸了摸马头,“践土不急,等两日之后,叫你出去跑个痛快。”
……
这日一早,在用过早膳以后,傅遥和芸熙就预备出城了。
因为傅遥是与太子爷出去,宁安公主很放心,并未多嘱咐什么,便放两人走了。
国公府门前,傅遥和芸熙正预备上马车,就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从巷口进来。
为首的是常安和高氏兄弟。
太子爷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城外马场见,你怎么过来了?”
崔景沉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未站定,傅遥就披头问了一句。
“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傅遥浅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谁敢劫国公府的马车。你就不怕我已经启程走了,再扑个空。”
“不怕,我再去追你就好。”
崔景沉望着傅遥,神情恬淡而温和,一脸好脾气的样子。
“你才不是怕会有人劫了我的马车,你是因为想早点儿见到我才来的。”
傅遥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
崔景沉无言,脸瞬间变的滚烫。
想来,从前都是他逗傅遥,惹得傅遥脸红。
但眼下,情况竟然颠倒过来了。
这样,其实也挺有趣的。
打量着她要太子爷带上的人都带齐了,傅遥心情大好,立马张罗着启程。
谁知傅遥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却被芸熙给拦下了。
“姐姐随太子表兄乘那辆马车,我与楚莘作伴乘这辆。”
“我……”傅遥又惊又羞,竟然连芸熙都学坏,爱打趣人了。
楚莘也不例外,“姑娘就放心的去吧,奴婢会好好照应芸姑娘的。”
傅遥刚张嘴预备说两句什么,就被崔景沉给拉走了。
傅遥只得乖乖的上了太子爷的马车。
傅遥前脚刚登上马车,崔景沉后脚就跟了上来。
没等傅遥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崔景沉就将傅遥拉进了怀里。
“干嘛?”
崔景沉立马冲傅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便朗声冲车外吩咐,“启程。”
马车缓缓被催动,可太子爷
揽着傅遥的手臂却丝毫未松。
傅遥暗暗的与崔景沉较劲,妄图挣脱崔景沉的束缚。
其实,傅遥并不排斥这样与太子爷亲近,只是享受与太子爷角力的小余兴而已。
两人这样闹了一会儿,见傅遥额头冒汗,崔景沉唯恐把人累着,便认输松了手。
“你就知道欺负我,若我知道你这样欺负人,才不要与你同乘一辆马车,只叫你一个人在这儿孤着就好。”
“阿遥生气了?”崔景沉问。
傅遥闻言,故意鼓起腮帮子,“嗯,生气了。”
“那你看看这个,兴许就不生我的气了。”崔景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锦盒。
“这是什么?”傅遥问。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傅遥也顾不上装生气,立马接过锦盒,打开一瞧,“这是针灸用的针?”
崔景沉点头,“你仔细瞧瞧这针的材质。”
傅遥赶忙取出一根针来观察。
很显然,此针并不是一般的银针。
那么这是……
傅遥大惊,“这难道是钢针?”
崔景沉答:“前阵子听你提过,说银质地太软,作为针灸用针,易损耗,还有折断在病人体内的危险。还说要处理这种状况,很是棘手。我回去想了想,在众多金属中,或许只有钢能用来代替银,作为制作针灸用针的材料。”
傅遥原本也动过改良一下针灸用针材质的念头,也想到过用钢。
但钢不比银,想要将钢做成如此纤细的针,简直太难了。
没想到太子爷不仅想到了,还做成了。
“这钢针是出自谁手?”
“是工部军器局的一个老工匠,出了名的巧手。我把想法与他一说,他便答应试做看看。这不,就试成了。”
“难为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还叫人这么做了。”傅遥望着崔景沉,一脸的欣喜与感激。
“你说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清楚。”
傅遥低头含笑,捧着那盒子针,简直喜不自胜。
“景沉,你知道吗,你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这套改良过的针实在太珍贵了。这可是所有郎中和病人的福音。若能大量生产,普惠万民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