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些追悼者们

再次来到这被称为“死亡转角”的山路上时,熙攘的人群已经聚集的更多了,警方到现在还没有离去,为了维持这里的秩序,这里又增添了很多警员。整个村里受人瞩目的人出了事故,引起的骚动太大了。

除了山上这几处密集的人群,不远处还停着几十辆车,除了警车之外,大多数都是些贴着类似贴纸的汽车和摩托车,这些车的主人都是苏扬的车迷、车友,还有曾经和苏扬比赛过的车手。

汽车上那不搭配的贴纸和麦康车上的一样,或许夏子遥的审美观和整个村里的人都不同了,在他们的眼里这可是值得炫耀的贴花。不过的确和这些车不搭配,只是贴在公路赛车的倒是增加了几分炫丽。

有很多进行了改装的摩托车,都是在模仿苏扬的赛车,相同的贴纸或者相同颜色的装饰,赛车大都以黑色为主。甚至在人群中有的人的赛车服都和他穿的一模一样,甚至有的人的发型都和他很相像,看来苏扬这个人在村里人心中的地位已经到了不可小视的地步了。

停的车中,竟然连外地的车都有,还有几排车的车牌都是外地的,夏子遥都吃了一惊。再看向熙攘的人群聚集的那苏扬尸体的位置,在夏子遥眼里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摩托车手那么简单了,他已经成为村里某一种荣耀了。

夏子遥好不容易挤过拥挤的人群,别看她身子瘦,挤过这人群也相当不易。再次看到早上已经看过的场景,那倒在地上前轮已经变形的赛车,和不远处的头盔,这时都好像都有种凄凉的感觉,似乎已经被这这里的气氛感染了一样。

再次又费力的穿过人群,来到了苏扬的尸体处,她第一次看现场都那么费劲,要从人群中挤来挤去的。

很多人的眼神里面还充满着曾经的回忆带来的悲伤,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不敢相信,不承认自己的亲眼所见,他们围堵着尸体周围不肯离去,让警方很为难。

这些人原本都是满怀期待今天晚上的比赛,再次目睹偶像的风采,然而现在一切却都破灭了,他的离开好像连同希望也一起带走了。

如果夏子遥证实了她的怀疑,那么对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巨大的震撼,他们更不会相信眼前的事实。

警方陆续赶来,生怕这里的人们引起骚乱。

尸体上已经被盖上了白布,那骨折的右腿还裸露在布外,除了擦伤的新伤外,果然早上并没有看错,腿上并没有麦康所说的车祸留下来的伤痕。

原本希望看错的夏子遥只能一步步去调查了,虽然这份调查对这次的车祸没有任何意义,但她还是感觉这次的事故不是那么简单。一来到这里,那份不协调的感觉就再次挥之不去了。

夏子遥沿着公路走上去,走了很久才来到了事故发生的地点,就是昨夜和这辆车最后追逐的“死亡转角”。

白天再看这转角,的确这条路很不合理,这座山并不能算是圆锥形,像是个有四条棱边的四方形一样。转角上山崖陡峭,所以转弯处才会那么窄,宽度只有一辆客车刚能通过。所以在比赛当中哪辆车先驶进这个转角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和安全。如果昨晚车辆和赛车一同转弯同行的话,危险性也很大,稍不小心两辆车就会撞到吧。除了技术就需要勇气——莫大的勇气,不过技术好的苏扬应该会有绝对的信心才对,除非上次的事故让他心理上受挫了。

正因为需要很多的因素才会成为胜者,这条山路才会成为摩托车竞赛的乐园吧,毕竟告诉转过这种“死亡转角”,不仅要技术,速度,还要勇气,冷静和果断。

这里的人就少了很多,只有几名警察,早已经拉好了警戒线。

警戒线里的护栏,也已经被撞变形了,一道竖着的撞痕。怕是这辆摩托车就是如此直冲过去的,难道像麦康所猜想的那样,因为上次事故的原因,会连再次把车歪倒都忘记了?就这么硬冲上去了。

夏子遥看着这条道,连个刹车的痕迹都没有,难道刹车失灵被今天晚上比赛的对手动了手脚吗,但前几次转弯都平安过来的话,刹车应该没有被动过手脚。

在寻找刹车痕迹的时候,在地面上发现了些类似纤维的黑色碎末,像是与地面产生摩擦留下来的痕迹,不过这不是车轮留下来的痕迹。戴上手套的夏子遥取了少许碎末用纸包起来。

带着之前的怀疑,又一个新的疑问出来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两个疑问如何连接起来。

走到护栏旁的夏子遥俯身的山下,下一步寻找到另一个人,那个将给所有人带来震撼和欺骗的关键人物。

撞坏护栏的下方,警方已经开始在疏散人群了,她匆忙的跑下去,这里人越密集,对她的调查也就也方便,省的她再到处乱跑了。

夏子遥来到几个正要离开的几个人身边,他们穿着和苏扬一样的衣服。

“请问你们是暗夜车队的队员吗?”

一个高个子一看问话的是个长相清秀的长发女生,脸上立刻露出了自豪遮去了之前的伤感。他把夏子遥当成暗夜车队的粉丝了,他正是为了受到女生的欢迎才拼命练习加入这个车队的,对他来说和女生搭讪就是他练习的动力。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他也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你们知道苏扬最亲近的朋友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男子很好奇夏子遥为什么打听这个,悄悄的从胸前指了指身后的正在被警方询问的男人,“那个人是苏扬的助理,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沈正。他好像是苏扬的经纪人,每次赢得比赛、做广告类的,他都会捞到不少。”

夏子遥向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男子穿着宽松的灰色衬衣,牛仔裤,一脸疲倦的模样,好像是受了很大打击的缘故,一点看不出哪里像一个助理,这个人给夏子遥一种很低调的感觉。

“他也是个赛车高手吧。”夏子遥试探性的问道。

男子笑了起来,耸了耸肩,轻轻摇着头,保守的说道:“没见过他骑赛车,既然是苏扬好朋友的话应该是个高手吧。我们也想成为苏扬的朋友呢,一定能挣很多钱。”说完看了看他的同伴,他的同伴也会心一笑。

显然没有人认为他的助理会是什么赛车高手,就好像在苏扬没有骑上赛车前,没有人会高看他一眼。

“苏扬也从不在我们面前显露真本事,只是偶尔会骑上赛车,口头指点我们一下。”另一个男子说道。

“偶尔?同是赛车爱好者,而且你们又打着他的招牌,为什么只是偶尔指点一下。”夏子遥看到他所穿的赛车服上左胸口上还有“暗夜车队”的字样问道。

男子挠了挠头,感到不好意思的向这位外来的女生说道:“这个车队是我们自己组建的,苏扬只是单枪匹马,很多车队邀请过他,他都拒绝了,我们也是如此。我们只是第一个发起的,以他的名号组建的车队,毕竟他没有反对过,毕竟都是喜欢赛车的人嘛。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崇拜他的车技,偶尔有幸能遇到他给我们指点一下。苏扬他可是个隐世高手,对自己的技术不好张扬,他给人的感觉是个很谦虚的一个人。”

另一个人不自觉的耸了耸肩,夏子遥看出了倪端,向他问道:“怎么了,看来你的看法不同。”

“我倒是没有见过,我入车会时,还没有看过他的比赛呢。只是听说过他,过去他来我们车队在我们面前露一手的时候,感觉也不过如此嘛,好像新手在卖弄新学的绚丽技巧一样。”

高个子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他为什么在我们面前显露真本事啊,那不成了炫耀了。我过去也和你的想法一样,但当他在真正比赛的时候,他才会认真起来。”他抱着双臂,“和那些到处寻找对手的人恰恰相反,正是这样,他才是真正的高手。”一回忆起来,男子仍是满是崇拜的表情,“所以村里的多数比赛都是我们自发的,很少有不自量力的人敢找他们班门弄斧的,除非外地来的高手。”

夏子遥想起在麦迪房间看到的海报,那上面的苏扬的确是炫耀的眼神呢。

另一个男子皱着眉,轻声对他的同伴说道:“会不会是那挑起比赛的男子对苏扬的车动了手脚呢,毕竟赌注可是很大呢。”

高个子男子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同时看向身后站在高处靠在一辆蓝色摩托车一直看向下边的男子。

“他每次比赛都是在晚上?为什么?”夏子遥打断了他的回忆。

男子似乎很奇怪夏子遥竟然会这么问,他点了点头,像在开玩笑一样解释道:“所以叫暗夜车队啊,你没看无论他的车还是服装都是黑色的。再说村里人白天都忙于工作,比赛有谁看啊,晚上才是夜生活啊。”

“那助理在比赛的时候都干什么?”

男子想了一会,这才发现除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扬身上之外,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注意过,“我想不起来了,毕竟每次比赛都是在晚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苏扬身上了,助理都是在他身边帮忙吧。”他试图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证明自己并没有那么笨。

夏子遥再次看向那个叫沈正的助理,他已经被警察问完话了,那名警察一只手合上黑色的记录本放进口袋里,好像终于完成任务一样松了一口气。

沈正慢慢的走下山路,有些留恋的回头看了看车祸地点,那里就是他朋友出事的地点。在这里最悲伤的应该是他吧,但总觉得他脸上的疲倦太多了。

他走下这凹凸不平的山路,在迈步的时候身体轻微右倾,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有什么毛病的。

夏子遥询问了刚才找沈正谈话的警员。他并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过这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一场事故,他们要了解的只是苏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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