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银华孕花魂,牡丹月季双争辉。
宁静清爽的夜,银亮圆圆的月。楚宁菲飞落到周宅高高的大树上,粉红色绸带下月季花虚幻的身影跟着她。今天是月儿最圆的头一天,一轮银盘样的月亮高挂在清凉的夜空。一点点残缺,并不影响月之精华孕育着凡尘间无数的精灵。这是天庭的馈赠,这是大自然的美妙之处。
“仙子姐姐,这儿可比花房里的月光精粹,谢谢仙子姐姐的成全。”娇小的月季花儿仙子像个年画上的女孩儿,和容貌倾城的牡丹仙子端坐在大树稍上。
“我们姐妹还说什么谢字,雨夜之难时你也曾鼎力相助与我,该说谢字的是姐姐。”
“姐姐,我从没品尝过人世间的情爱,好羡慕姐夫对你的一往情深,好羡慕家齐对你的母子连心。这是两种割舍不断的情意,姐姐,你好幸福。”
“等你有了相爱相思之人,就懂的了。月季妹妹,这里能看到很多游离与正常情爱的事情,你可不要调皮哦。”
“姐姐,我不会调皮捣蛋的,真的看见了不平的事,小小惩戒一下,姐姐你可不要拦着我。”
“你呀!”楚宁菲无奈的笑了,悠远的牡丹花香氤氲了安详的月夜,善良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一道廋削的身影在假山的遮挡下闪出了周家大老爷书房的院子,暗夜里拐进了赵九娘的卧房。楚宁菲闭着眼睛心神感应着,这是黑夜里经常的事儿,见怪不怪了。第一次出来感受月之华韵的月季花睁着两只美丽的眼睛四下里张望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好像并不是周家的大老爷,倒像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姐,我可以下去转转吗?”月季花儿坐不住了,她想过去看看到底是谁。
“可以,最多不过五息,时间长了姐还得要过去接你回来。”楚宁菲叮嘱着,她知道月季肯定对什么都好奇,和自己刚修炼那会儿一样,对这个大院子的每个人都惦记着,都想知道他们在黑暗里的德行,是不是还和白天一样的光鲜亮丽,结果很是让她失望。人的两面性是完美和残缺的合体,就像月有盈亏日有乌云遮挡的时候。叫她看看也好,时日久了,这些就不会影响她的修仙之路了。
赵九娘的卧房里照样点着一炉熏香,袅袅的香气氤氲,刚进屋的男人立刻神情亢奋了几分,他熟悉这个香味痴迷这个香味,还有半卧在床上春光大泄的女人。
“姐,找到那两个给董氏接生的婆子了,一个是孙梦瑶找的,一个是董氏的娘家人找的。前一个没有问的必要,弄不好还要打草惊蛇,后一个我暂时还没拿准主意,得给她多少银子,才能叫她说出当日的事情。小妖精姐姐,你给个章程呗。”廋削的男人说着把衣服有序的放在床脚的凳子上,爬上了赵九娘的床。
“死相,越来越心急了。那边都安顿好了吗?”
“姐,你可想死我了,放心吧,我又抓了一只肥猫,给它喂了带药的鱼,保证能睡到天亮。他去了云儿那院,没这么快的回来。姐,你的这里越来越滑嫩了。”廋削的男人喘息着说。
“哼,谁稀罕他似的,不去云儿那儿,还有李雪梅呢。可惜了他可是白白的撒种,永远都不会结果子。”
“姐,还是你技高一筹,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进门早,也不会有那个挡着咱们儿子道的小崽子。”
“别分心,记着姐的好就行,未来咱这大房头一切都该是咱们儿子的。”
“姐,我可要冲上去了哦......”
屋内**的声音传进了月季花小仙的耳朵,不堪入目的画面让月季小仙怒发冲冠,牡丹仙子姐姐太善良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忍下去不给予惩罚。
窗棱上吹起了似有似无的阴风,伴着一阵月季花淡淡的香气,一个诡异的影子钻进了窗子,扭曲着划开床上的帷幔...床上两个忘情的人还在奋战着。
“宝贝儿,把被子盖上,我冷!”
“又骗人了,小妖精儿。刚才不是你嫌被子碍事儿吗,你这汗水都带着花香。”
“花香!鬼啊!”床上的两个人睁开了眼睛惊恐的叫了起来。廋削的男人几下穿戴好床脚凳子上本来就摆放有序的衣物,抬腿就往外面走去。
“救命啊!鬼来了,救命啊!”迎面正碰上赶过来的楚宁菲,廋削的男人惨叫着被华丽丽的吓昏了。
“呵呵...呵呵...”隔壁屋子里睡梦中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笑出了声。和着外面见鬼的声音还有室内被惊醒了的他的奶娘。
“等到院子里的下人惊恐的跑进这间卧房,只有躺在地上衣物完好的小福子,还有被惊吓的慑慑发抖的赵九娘,和怀抱着孩子的那个奶娘。夜还是那样的宁静祥和,月儿还是那样的皎洁美妙,大树上的牡丹仙子和月季小仙,相互看着无言。
“姐,我没有故意调皮,我是为你和姐夫报不屈,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姐,难怪你修炼的那么快,我就没有姐姐的定力。姐,你不会怪我吧?”最后还是月季小仙忍不住说道。
“姐没有怪你,给她们个惩戒也好,只是大房的后院要乱了。”楚宁菲叹着气说。其实她也知道,这事是捂不了多久的,与其继续让它发霉腐烂,不如早日带到阳光下。只是自己不想看那个龌龊的事情,她心疼夫君啊。
“姐,她们干什么要那么的害怕啊,我并没有幻化恐怖的样子啊?”
“月季妹妹,鬼魔在她们的心中。心魔衍生一个风吹草动都会惊吓到她们。不是你的错,月季妹妹,月华下的修炼,这是必须要度过的诱惑,我们未来的修炼之路还长着呢。打坐吧,不要再想着下去看热闹了。”
“是,妹妹听牡丹仙子姐姐的。”
夜色归于宁静了。赵九娘的院子可是不宁静了,闻讯赶来的老管家福伯,看着虽然穿戴整齐的儿子小福子,历经人事的他还是看出了端倪,难怪儿子不想娶妻,难怪儿子胡言,孙子会很快有的。这是家门的耻辱啊,这事怎么对的起善良的大老爷和宽厚待人已故的大夫人啊!
“孽障,我打死你!”福伯气的浑身发抖的举起了手中刚刚拿起的门栓。
“福伯,不可!”匆忙赶来的周家大老爷及时的拦住了福伯。
“大老爷啊,老奴对不起你呀,老奴教儿不严,给大房抹黑了呀。”
“福伯,这本不是你的错,你把她们都带走吧,走的远远的。省的被族里的人给沉了塘。”
“周瑾傲,你脑袋进水了吗,我为什么要跑啊,我又没做什么事儿,我昨晚忽然想起叫小福子起早去集市上买只老母鸡回来给儿子熬些鸡汤,这事我和奶娘说过,和身边的灵儿、春梅说过,她们都可以给我作证,如果我就这样跟着老管家跑了,不是承认了我不贞的事实了吗。夫君,你现在正面临着族长的争位,你是不是很愿意让别的房头拿这个说事,把你直接除名啊。”赵九娘强自镇定的说道。
“是啊,老奴也是昏了头,小福子,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爹,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想打死我,我还是个大孩子呢,平日里对二夫人尊敬有加,这不二夫人叫我来吩咐买老母鸡的事儿,谁成想出门遇见两个黑影,吓的我就晕了过去。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我到无所谓,您叫二夫人怎么做人,您叫大老爷怎么参与族长的竞争。爹,你好糊涂啊。”小福子很是委屈的说道。
“罢了,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散了吧。以后定个新的家规,入夜以后,但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叫丫头去办,男性下人不许进院子女主人的屋子。”周大老爷也冷静下来,这事他也许早就应该怀疑了,只是现在正是族长之争的咔劲上,这顶绿帽子不能自己给自己带上去。他终于明白了菲儿一直和自己说,大房的后院不能乱了。原来菲儿早就知道了这事儿,难怪一向宽容大度的她,并没有责怪自己对那个当初蜷腿的孩子的冷漠排斥。
“赵九娘,今晚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争得了族长位置之时,就是你离开这个大房后院的日子,你给我记好了。”走近了赵九娘,周家大老爷低声恨恨的说道。
“哼,想的美,想叫我走没那么容易,你等着吧。”赵九娘低着头心里盘算着以后的事儿。
院子里的人都散了,老管家狠狠地瞪着小福子,羞愧的走出了二夫人的院子,心里想着不管儿子同不同意都要给他娶房媳妇,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他从大老爷书房的院子带出去。
大房后院里的闹剧,自己看似捂住了,其实手指头缝里漏出去的丁点光亮更是会叫别人浮想联翩。况且,注意大房后院的有心人呢。一清早,周家的老太爷就把大老爷叫过去问话了。
“ 老大,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正好赵九娘叫小管家吩咐事情,结果误把树影当鬼影了被吓到了。这个孩子就是天生的胆子小,真是没办法。”
“大哥,我听下人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也别不好意思说,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妾室,值当你为她遮掩吗?”走进屋子的二老爷阴测测的说道。
“二弟,你什么意思啊?赵九娘我是不喜欢她,可我也不能给人家泼脏水啊。事情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样子。爹,您去查查就知道了。”
“老二,这话就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说说就算了,真要是大房的后院出了打脸的事,受挂链的可是我们整个周宅,你们如果还想着争争族长这个位置,就都管好自己的嘴巴,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如果不是猪脑子谁都能懂。”老太爷的话也堵住了刚进到屋子的三老爷的嘴巴。
爷几个都是心知肚明,这事还真不能满大街说去。族长的位置要紧啊!